露丝夫人听到这话,一口气堵在胸口疏散不出来。
他和他的父亲一样,毫无上进心,只有自己一个人拼了命的奋斗。
为什么明秀那个贱女人就能养出那么成器的儿子,而她的儿子却是扶不起的阿斗!
她越想越气,最后怒而抬手,二话不说就要扇他一个耳光,却不想这一次没有成功。
因为,夜安珏狠狠地捏住了她的手腕,疼得她紧紧蹙眉。
露丝夫人尖利地问道:“你在干什么,你是要造反吗?”
“如果,你认为这是造反的话,那么就算是吧。”夜安珏轻轻松松地一笑,笑容中有苦涩,却也有一种快意,“从今往后,我的命运捏在我的手里,和你再无关系!”
他的声音沉闷,像是暴雨天气的闷雷一般,声音不大但是却……深深撞入心中。
蒙娜诧异地看着他,发现他眼睛里有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这么多年……
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夜安珏,观察着他的表情,这才发现这个儿子不仅仅只是像他的父亲,更像的是自己……
那执着……
那狠劲……
无人能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露丝夫人心头一跳,颤抖地道。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想要坐上总裁这个位置,就自己去坐!你若是硬要逼着我,那么我就将这个位置夺过来,亲手打碎给你看!你曾经毁了我最珍视的东西,那么现在, 我也可以亲手毁了你的!”
他说话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意,对待自己的母亲像是陌生人一样。
这个女人真的是他的亲生母亲吗?
如果说他是领养的,他还能有一点安慰,心中好受一点。
被自己亲生母亲利用摆布,这滋味……是多么的蚀骨钻心啊!
露丝夫人听到这话,心止不住地剧烈颤抖。
她相信他一定能说到做到,刚才不就是亲手打碎了她多年的梦想吗?
他这是在……报复她?
让她亲眼看到近在咫尺的梦想破碎的感觉?
他在告诉她,他现在的能力,足以与她抗衡。
就在露丝夫人失神的时候,没想到夜安珏的身子突然逼近,声音低沉鬼魅的在她的耳边响起。
“如果,你再逼我,那么你将会永远失去你的这条狗!”
夜安珏说完,松开了蒙娜的手,就冷漠无情的与她擦肩而过。
露丝夫人闻言,身子剧烈地颤抖,差点踉跄的要跌倒在地。
这孩子……
……
夜色渐渐深沉,在这郊区的独栋城堡里还亮着灯,因为夜安珏没有回来。
乐烟儿来到这里已经有三天了,和夜安珏相处下来,也算了解了一下夜安珏的习性。
每到晚上九点钟过后,这个城堡就安静得可怕,因为安妮在这,会有一个专门照顾她的护士。
在此之前,这么大的房子,夜里九点钟过后只有夜安珏一个人。
没有闲人的城堡……
没有床的卧室……
想想,都知道这个人是多么的寂寞。
乐烟儿从安妮的房间里出来,正想回房间休息,突然听到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禁一颗心提了起来。
这么晚了,除了夜安珏还有别人吗?
万一不是夜安珏……那可怎么办?
乐烟儿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蹑手蹑脚地下了楼,但是楼下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难道刚才是她的幻觉?
乐烟儿正疑惑着,没想到餐厅那里却传来酒瓶子碎裂的声音。
在这么安静的城堡里,那清脆的声音显得尤为可怖。
乐烟儿壮着胆子问了一句:“谁?是夜安珏吗?”
没有人回答,乐烟儿探着脑袋,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到了餐厅,她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地上全都是碎玻璃酒瓶,红的、黄的、白的……各种颜色的酒流淌在地,一直蔓延到她的脚边。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她走了进去,只看见夜安珏坐在地上,靠着酒柜,身上竟然没有一处好皮,额头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正在汩汩流血,顺着那炽烈的白酒一起混入喝进了肚子。
他的衣服早已破破烂烂,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都是青紫的,而且还有好几处刀伤。
夜安珏……
这是怎么了?
乐烟儿连忙冲过去,将他的酒瓶抢了下来,担忧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找死吗?”
“把……把酒给我……”夜安珏眯着眼,已经看不清来人是谁,只知道手臂乱晃,想要把酒抢回来。
他身子虚弱的站起,就要向前扑去,可是他脚步虚浮根本站不稳,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那地上可全都是玻璃碎片。
乐烟儿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出现在他的身下,硬生生的接住了他。
他看着挺瘦的,没想到却那么重!
“听说法律规定见死不救也要判罪,我是怕我跟着倒霉,否则我才不愿意搭理你!”
乐烟儿咬咬牙,出于私心她现在应该立刻放下夜安珏逃跑,但是她发觉自己根本做不到。
她要是现在丢下夜安珏,那她和他有什么区别?
最后,乐烟儿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抬回了他的卧室,放在了沙发上,就立刻找那个照顾安妮的护士过来。
护士看到夜安珏的状态,也吓了一跳,连忙帮他包扎。
等护士将他的伤口处理好,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护士也累得不行,反倒是乐烟儿一直在旁边等到现在,并不觉得很累。
当他脸上模糊的血迹擦干净后,乐烟儿才看到他脸上一左一右两个清晰无比的巴掌印,她也尝过巴掌,知道这两下打的是多么的疼。
最重要的是,究竟是谁,竟然敢打夜安珏?
以夜安珏那个无法无天的性格,居然还有人敢动他?
只是看夜安珏现在的这个状态,就算乐烟儿有满肚子的问题,现在也问不出口,看到夜安珏的伤口都包扎好了,她也准备回房间去休息。
但是她还没有出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乐烟儿疑惑的回头去看,只见夜安珏挪着受伤的身体,踉踉跄跄地下了沙发,走路东倒西歪的,仿佛随时会跌倒在地,这可把乐烟儿吓坏了,她连忙冲上前,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