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雀台内,东海国的太子和一干使臣,脸色难看至极,阴沉沉的瞪视着对面的凤离夜,而那个毒舌的家伙,正好整似暇的望着他们,丝毫也不认为自己说的话有何不妥。
容逸云咬牙:“凤太子,你别欺人太甚了。”
凤离夜立刻潋眉轻笑起来;“孤欺你又如何?敢从孤手里抢人,你一一有种。”
明明是淡若轻风的话,可是所有人都从凤离夜的话里听出了一抹血腥气。
个个不安的望着这青霄国的太子,听说青霄国的人擅长使毒,这位太子爷不会一怒毒死东海国的太子吧。
容逸云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抬手怒指着凤离夜:“你太狂妄了,今日本宫要教训教训你。”
“教训孤吗?”
凤离夜眸光幽亮,唇角是讥讽的笑意:“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
凤离夜这话刺激得容逸云控制不住的抬手凝力,一掌便对着凤离夜轰了过去,凤离夜袍袖一抬,一道裹着蓝光的劲风迎了上来,碰的一声,两个人眨眼之间便过了一招,不过一招之后,立马便见高低。
只见凤离夜依旧慵懒无比的坐着,而那容逸云却被他的掌力给袭击得倒退了两步,一股血气往上涌,喉间一抹甜腻的血腥气,不过容逸云身为东海国的太子,自然丢不起这脸,赶紧的把一口血气咽下去,只是一张脸却惨白得可怕,身子晃了晃才站稳。
而他身侧的容溪却看到了他的手,一片青黑。
容溪吓得惊呼:“哥哥,你的手。”
容逸云飞快的低头,果见自己的手上一片青黑之色,俨然是中毒了。
他一招之内伤败,还被凤离夜给下了毒。
容逸云脸色一片狂风暴雨之色,飞快的抬首望向对面的凤离夜:“你竟然胆敢给本宫下毒。”
凤离夜脸上笑意微醺,懒洋洋的点头:“是的。孤给你下毒了。”
他谈笑风生的好像完全不当回事似的,龙雀台内个个黑了脸,尤其是容逸云身后的东海国的使臣,个个噌噌的站起来,指着凤离夜说道:“凤太子你欺人太甚了?”
“欺人太甚?胆敢抢孤的东西,就要做好受惩罚的准备。”
凤离夜轻描淡写的端起酒杯,不在意的喝了一小口,然后放下酒杯,一脸好心的提醒对面的容逸云。
“这毒不会要你的命,只是你不能动用武功罢了,动一次,你功力便会流失一次,而且每一次都会痛苦至极。”
凤离夜说完叹口气,幽幽的说道:“其实孤就是太仁慈了。”
龙雀台内,个个黑了脸,一出手便这样阴毒的招数,还叫仁慈啊。
这可比一刀毙命让人痛苦,每动用一次武功,功力便会流失一次,而且还会很痛苦。
要知道容逸云身为东海国的太子,多少人盯着他的太子之位呢,若是他不能动用功力,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那他等于是一个废物,最后只剩下挨打的份了。
而这青霄国的太子,竟然还说自己太仁慈了。
龙雀台内,有人开始流汗,庆幸自己先前没有得罪这位主。
容逸云听了凤离夜的话,愤怒得想杀人,可偏偏拿对方没有办法,一双眼睛都快喷火了。
这时候他身侧的公主容溪,抢先一步开口。
“凤太子,先前是我哥哥鲁莽了,我代我哥哥向你道歉,你能饶他他一次吗?”
东海国的公主容溪,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知道此时和这位凤太子硬碰硬,他们必然吃亏,所以容溪立刻服软,起身向凤离夜道歉。
容溪一开口,上首的慕芊芊便冷哼一声:“虚伪的假仙女,要不是你非要嫁给我家萧表哥,会有这事吗?现在知道道歉了,谁理你。”
慕芊芊话一落,坐在她前面的承乾帝火了,怎么哪儿都有她的事啊。
“闭嘴。”
承乾帝喝完后又掉头望向下首的凤离夜,一脸和事佬的神容:“凤太子你看,容溪公主已经道歉了,这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她算什么东西,若想道歉,让东海皇亲自登门向孤道歉,孤再考虑原不原谅他。”
凤离夜冷傲的说道,东海国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容逸云愤怒的怒瞪着凤离夜:“你欺人太甚了,今日我绝不会善罢干休的。”
“来吧,孤等着。”
凤离夜一点也不把东海国的人放在眼里。
容逸云愤怒的想立刻动手收拾这人,可是容溪却伸手拦住了自个的哥哥,因为这凤太子看来是个难缠的人物,他们若是硬碰硬,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容溪在东海国一向聪明,平常经常帮自个的哥哥出谋划策,容逸云很相信她,所以她一拦,容逸云便停住了手脚。
容溪则望向凤离夜,缓缓的开口说道:“凤太子先前说胆敢抢凤太子的东西,我想问一下凤太子,萧世子是你的东西吗?”
一句话便把话落到了萧煌的头上。
容溪意在挑起凤离夜和萧煌的敌对,如若他们两个人对上,她们说不定能有转机。
果然容溪的话一落,萧煌的脸色暗了一下,十分的不满凤离夜的话,什么叫他是他的东西,妈的,真想分分钟灭了这家伙。
不过萧煌并不是傻子,容溪的意图他岂会不明白。
所以周身笼着冷魅的阴霾,瞳眸阴沉的望着容溪,讥讽的开口:“东海国的公主真聪明啊,只可惜太不自量力了,这点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还自称是什么东海国的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简直是怡笑大方。”
萧煌一出声,容溪的心沉了下去,她飞快的掉头望向萧煌,痴痴的看着他,他怎么能对她这么冷漠呢。
“萧世子。”
容溪颤颤的开了口,那声音儿,说不出的娇弱,如被霜打过的花儿似的,光是声音便让人忍不住怜惜。
可惜她遇到的是不会怜香惜玉的主,萧煌挑眉直截了当的开口:“公主身为一国公主,切莫使那些市井泼妇的下三烂伎俩,没的丢了东海国的脸。”
这是*裸的嫌弃了,不但如此,还直指容溪和市井泼妇一般无二。
容溪一向金尊玉贵,立时委屈得眼泪都溢在了眼眶里,她身边的宫婢锦绣,一看自家的主子伤心,立刻心疼的跳出来说道:“萧世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公主呢,我们公主乃是东海国金尊玉贵的公主,嫁于你为妻是你的福份,你竟然这样说我们家公主。”
锦绣话一起,萧煌幽幽的笑了,不过笑意中却没有温度,仿若地狱的修罗一般。
他嗜血的声音响起来:“虞歌,把这贱婢拉下去仗毙了。”
虞歌身形一动,如一道流光似的闪了出去,直接的一把提起了容溪身边的丫鬟锦绣。
锦绣吓呆了,待到反应过来,已被人提出了龙雀台,她惊恐的叫起来:“公主,救我,救我。”
龙雀台内多少人醒神,容溪心急的叫起来:“等一下。”
可惜虞歌理也不理她,自顾提着锦绣往外走去,容溪心急如焚的望向萧煌。
“萧世子,那是本宫的丫鬟,你不能让人打杀她。”
锦绣是她的近身丫鬟,从小到大一直跟着她,她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打杀了。
可惜容溪想救锦绣却是不能够,萧煌直接不给颜面的说道:“公主身为东海国的公主,竟然有这种不知礼数的贱婢,也许正是因为有这种不知礼数,不懂廉耻的东西,所以才会教唆得公主也成了不知廉耻之人。”
容溪透心的凉,他这是直接的骂她不知廉耻了。
“萧世子,你为何如此轻视本宫,本宫身为东海国的公主,嫁于你为妃,并没有辱没你啊,本宫自认不比别人差。”
容溪口中的别人,自然指的是苏绾。
苏绾忍不住冷笑一声,直接的接口:“公主口里的别人,不会就是指的我吧。”
容溪掉头望向苏绾,这女人长得倒也不差,娇俏迷人,可是容溪还是认为这人比不上自己。
她是东海国的公主,她只不过是安国府的一个小姐,即便她娘是青霄国的公主,可那又怎么样,她还不是安国候府的一个小姐。
谁知道她娘一个公主,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的,竟然嫁给了小小的安国候,所以她的身份自然比不上她。
不但身份比不上她,就是人也比不上她,她自认自己比苏绾长得美,至于才智。
她容溪在东海国素来才名才外,所以这样一个完美的自己,有哪一点配不上萧世子的。
或者该说她比不上苏绾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她没有先接近萧世子,而苏绾先接近了他,所以她机会多一些。
容溪想着望向苏绾说道:“苏小姐,我听说了你明日公开选夫的事情,既然你公开选夫,你肯定是不喜欢萧世子的,那么你们的婚事自然可以作废的。”
苏绾眸色冰冷,幽幽冷笑着说道:“这是我和萧世子事情,好像与公主无关吧,眼下我名义上还是萧世子的未婚妻,你这般公开强抢别人的男人,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你一一。”
容溪脸黑了,她没想到苏绾竟然当殿骂她不要脸。
这女人真和市井泼妇没两样,容溪挑眉冷沉着声音说道:“苏小姐,萧世子乃是天下间少有的人中俊杰,唯有最出色的女子才可以配是上她,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我们两个人赢的人才有资格嫁他。”
容溪话一落,龙雀台内多少人黑了脸。
那一直坐在老皇帝身后的慕芊芊坐不住了,她真的想抽这女人怎么办?有这么不要脸的吗,公开抢绾儿的男人,还要和绾儿比试,比你妹啊。
啊啊,她受不了了。
慕芊芊噌的一声站起身,开始卷自己的红色水云袖,那架式十足十就是要打架的样子。
身后的承乾帝赶紧的唤她:“临阳。”
可惜慕芊芊压根不理会他,而是一路走到苏绾的身边,然后指着对面的容溪便开骂:“你个臭不要脸的,你以为你算老几啊,抢人家男人还要和人家比试,呸,真是太不要脸了,我看过不要脸的,但没看过这么不要脸的,现在看来那青楼的妓子都比你好十分,人家好歹还有点脸面,只敢偷偷摸摸的勾引男人,哪像你公开的抢人家的男人,还让人家和你比试,你真给自己长脸啊,人家凭什么和你比试,你算哪根葱。”
慕芊芊双手叉腰,完全是泼妇骂街,看呆了在场所有人,个个一脸黑线的望着她。
这一位才是真正的泼妇骂街吧。
容溪什么时候吃过这闷亏,看过这阵仗,早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然后回过神来,屈膝往地上一跪,望着上首的老皇帝哽咽着说道:“皇上。”
东海国的使臣,此时也反应过来,这什么郡主的竟然欺负自家的公主,他们如何能一直不动让他们欺负。
所以东海国的使臣,飞快的站了起来,全都跪了下来望着上首的承乾帝,义正严词的说道。
“我们东海国此番前来西楚国,是来议和的,不是让人凌辱的,若是西楚无意和我们东海联姻,那我们自当离去,贵国的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我们。”
承乾帝一看下首的情况,脸色黑了,怒瞪着临阳郡主慕芊芊:“来人,给我把临阳一一一。”
老皇帝本来是叫人把慕芊芊给拉下去的,谁知道龙雀台内的凤离夜却开了口:“皇帝陛下,孤不认为临阳郡主有错。”
承乾帝到嘴的话咽住了,掉首望向一侧的凤离夜。
凤离夜并没有看老皇帝,只端了一杯酒在手中轻轻的摇晃着,眸光微醺的望着手中的酒杯,并不看向任何人。
可是因着他这么一句话,老皇帝愣是没办法再下旨让人把临阳郡主拉出去。
因为这位青霄国的太子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他一出手便把东海国的太子给毒了,说明他根本不把东海国的人放在眼里,所以他还是小心些的好。
承乾帝正想着,龙雀台中,宁王萧烨飞快的起身望向东海国的太子容逸云和公主容溪:“容太子,这容溪公主前来西楚国联姻,我们很高兴,只是容溪公主想嫁的人是萧世子,这事需萧世子认同才行,因为萧世子身上必竟是有未婚妻的。”
容逸云的脸色难看异常,望着自己黑了的一只手,再望望凤离夜,如若能从凤离夜手中把人抢过来,岂不大快人心。
容逸云飞快的望向对面的萧煌说道:“萧世子,我们两国联姻,可不仅仅是儿女情长的事情,还是两个国家的和平,我们联姻之后,可保天下太平,萧世子若是执意不从,恐怕要引起民愤啊。”
容逸云这是提醒萧煌,如若他不同意娶公主联姻,致使两国和谈失败的话,那他将会成为天下人眼里的罪人。
容逸云话落,萧煌浓眉轻挑,瞳眸阴森的望着对面的容逸云,似笑非笑的开口:“我想容太子似乎搞错了吧,自古联姻都是皇室的大事,我不认为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两国商谈和平,公主前来西楚国联姻,我皇室上有皇上,下有皇子,怎么样也轮不到我的头上。”
萧煌说完后,掉头望向上首的皇帝:“臣认为皇上可纲公主入后宫为妃,之前北晋国议和,荣妃娘娘不就入了后宫吗?皇上不如再把这容溪公主也纳入后宫,封她为妃,这样可是皆大欢喜。”
萧煌说完后,老皇帝心动了一下,没错,这容溪入后宫才是正理,这样他才能放心。
不过老皇帝还没有开口,下首的容溪脸色却是白了,激动的开口:“不,我不会入主西楚国的后宫的。”
一想到要侍候这个能当她父亲的男人,她都恶心得想吐了,她金尊玉贵的皇室公主,凭什么侍候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
容溪一说,萧煌冷讽的一笑说道:“莫非公主嫌弃我们皇上年老了。”
此话一出,老皇帝脸色立马不好看,虽然他老了,可还是不愿意听到这话,老皇帝幽幽的望了一眼容溪,又是望向萧煌。
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剜他的心的。
老皇帝正想着,萧煌已不理会他,又望向一侧的宁王萧烨:“若是公主不愿意入主后宫。那么皇室还有一个金尊玉贵的宁王殿下,眼下宁王府内没有正妃,也没有侧妃,公主嫁入宁王府为妃,再好不过了。”
萧煌此话一出,龙雀台内外个个点头。
认为这个主意不错,宁王殿下眼下没有正妃,又长相出色,很快又会被赐封为太子,容溪嫁入宁王府,和宁王殿下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可惜别人这样想,容溪和萧烨却不这样想,两个人都对对方无意,几乎是同时开口:“不。”
下跪着的容溪此时已经被萧煌伤得体无完肤了,他就这样讨厌她吗,一再的要把她推给别的男人。
容溪忽地伸手撩起了面前垂挂着的金线流苏,露出一张千娇百媚的面容来。
还别说,她一露出面容来,龙雀台内,众人全都惊呼了一下,因为这位公主长相确实十分的美。
明眸皓齿,娇媚动人,此时的她清亮的瞳眸之中含着浅浅的水气,那欲哭欲泣的容颜,当真是让人怜惜。
她睁着一双水雾似的眸子望着萧煌说道:“萧煌,你忘了我吗?当日你可是救了我一命的,自从你救了我后,我便下定决心,此生非君不嫁。”
龙雀台内,个个望向萧煌,连苏绾也望向了萧煌。
萧煌可不是那种好管闲事的人啊,他什么时候竟然救了这女人一命,还让人家决心以身相许了。
萧煌则微沉着脸,他可记不得救过这女人。
而且他一向不救人的。
正在这时,龙雀台外面的虞歌走了进来,沉稳的禀报:“爷,那贱婢已经仗毙了。”
一言使得容溪的脸色更白了,身子一软便自瘫坐到地上,眼泪如雨似的流了下来。
她抬眸,望着萧煌:“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只是喜欢你有什么错,如若你不喜欢我,当时为什么要救我啊。”
正因为他救了她,她便朝思暮想的想着他想嫁给他。
萧煌面容拢着阴霾,沉声开口:“本世子不记得救过你。”
他可没有什么好心情去救人,还是一个女人。
不过虞歌望了一眼容溪公主,忽地便想到什么似的说道:“爷,属下记得她。不过当时她是个少年,爷因为心情不好,那些人追杀他的时候,惊了爷的车驾,爷命属下等杀了那些人。”
龙雀台内众人恍然,原来是这样,他们就说嘛,萧煌什么时候这么好心的去救人了,原来只是有人惊了他的座驾,他一怒杀了人。
临阳郡主慕芊芊忍不住捧腹大笑:“瞧这乌龙搞的,萧表哥,你以后救人看清楚点,千万莫要救个想以身相许的人,给自己惹来一身骚。”
慕芊芊说完后,继续大笑,她就是故意的,看这女人就不爽,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呢。
容溪此时已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了,一张脸白了又黑,黑了又白,难看至极。
她本来以为人家是救她的,结果人家是因为马受了惊,所以顺手杀了那些人。
他连她这个人都记不得,她却不远千里的跑来想嫁给他。
为什么这样。
容溪大哭,容逸云看妹妹伤心,赶紧的上前扶起容溪,然后望向对面的萧煌沉声说道:“萧世子的意思是,不同意联姻。”
萧煌一点也没有给容逸云脸面:“是的。不同意,本世子有喜欢宝贝的女人了,岂会娶她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她连我家璨璨的一个衣角都比不上。”
萧煌的话使得龙雀台内的人个个无语,然后一起望向苏绾。
苏绾被大家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双俏丽的瞳眸瞪了萧煌一眼,表白可以,能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吗?不过还是好高兴啊。
苏绾满脸的幸福笑意,她的笑意有多幸福,容溪便有多狼狈,她抬眸望着眼面前的一对壁人。
眉眼梢都布着情意,一眼便看出这两个人郎情妾意,彼此钟情。
自然他们两个人有情,为什么苏绾要搞一出郡主选夫的戏码,正因为这出戏码,所以她才会以为,苏绾根本不在乎萧煌,既然她不在乎,那她就嫁给萧煌,谁知道事实的真相却不是这样的。
容溪越想越伤心,容逸云此时已经是完全的愤怒了,他望着上首的老皇帝说道:“皇上,我们是来西楚国联姻谈和的,不是让人凌辱的,皇上最好给我们一个说法,若是皇上不拿出一个合理的说法来,我父皇母后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容逸云怒火万丈的扶着容溪往外走去,经过凤离夜身侧的时候,想起自己身上中毒的事情,一腔恨意涌起,恨不得杀了凤离夜,可惜他却也知道这凤离夜不但武功高深莫测,而且这人使毒本事十分的高深,自己和他对上,肯定吃亏。
可是这仇,他是绝不会不报的。
容逸云恨恨的想着,一路怒气冲天地出了龙雀台,身后的老皇帝心急的开口叫:“容太子,容溪公主,你们等一下,有事好说。”
东海国的使臣皆脸色难看的一甩袖出了龙雀台,他们倒要看看西楚国倒底要不要谈和。
身后的凤离夜望着那心急如焚,担心不安的老皇帝,慢条斯理的说道:“皇上怕他做什么,若是他们真的胆敢跟你们开战的话,孤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此话一出,走出龙雀台的容逸云和容溪等人面容一僵。
要知道若是他们真的和西楚闹了起来,如若青霄国真的助西楚国一臂之力的话,那她们可就是腹背受敌啊。
这个该死的东西。
容逸云怒骂,而容溪忍不住伤心的哭泣,容逸云赶紧的拉着妹妹劝道:“溪儿,你别着急,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的地步呢,哥哥一定会让你如愿嫁给萧煌的。”
容溪没有吭声,咬着唇,心中忧怨不已,可是想到萧煌的出色,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想嫁给他,所以最后没有说话。
龙雀台内,老皇帝望向萧煌,缓缓的开口:“萧煌,你看这事?”
萧煌慵懒的起身,霸道冷戾的说道:“本世子是不会娶那个女人的,本世子有未婚妻了,若是皇上真的有心的话,可以下旨让我们尽快大婚。”
老皇帝被阻得一句话也说不了,然后脸色黑黑的瞪着萧煌,萧煌却缓缓的咳嗽一下说道:“皇上,请容臣告退,臣今日是带病进宫的,没想到却碰上这么一出糟心事,真是让臣不堪忍受。”
萧煌说完掉头望向苏绾,眸中满是柔润的光泽,唇角微微的勾出笑意来。
萧煌的话一落,凤离夜也站起了身向老皇帝告退:“皇上,孤也累了。”
凤离夜说完也不等老皇帝多说什么,径直领着苏绾往外走去,苏绾和慕芊芊招呼了一声后,跟着凤离夜离开。
萧煌跟着他的身后一路往外,他心里还惦记着一件事呢。
明日郡主选夫的事情,他才不让璨璨去选什么夫呢。
一行人出了龙雀台,四周鸦雀无声,一时谁也没有说话,本来挺好的一件宫宴,没想到最后却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不过很多人对于这东海国的容溪公主有微词,因为堂堂一国公主,公然抢人家未婚夫,这叫什么事。
那萧煌可是苏绾的未婚夫啊。
他们西楚多少青年才俊,她不爱,偏要抢人家的未婚夫。
就算萧煌长得出色,这出色的男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那宁王殿下长相也是十份不错的,而且身份尊贵,更适合娶公主啊。
龙雀台内,老皇帝此时已经气炸了肺,本来好好的一件事,愣是被搅合了,可偏说不出谁的错。
要说错,也是东海国的容溪公主错,好好的选什么萧煌做联姻的对象啊,对了,她还嫌他老了。
一想到这个,老皇帝心里越发的火大了,最后直接的黑沉着脸一甩手下命令:“散了。”
皇帝一下令,谁还敢留下啊,龙雀台内的众人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个个起身告安,退出了龙雀台。
最后只剩下老皇帝和宁王萧烨两个人了。
老皇帝望着萧烨沉声说道:“你看怎么处理这件事?”
萧烨想了一下说道:“东海国公主分明是强人所难,她提的建议不合理,萧煌不娶她,也是她自作自受。”
虽然他乐意看到容溪嫁给萧煌,可关键人家不娶,他也没有办法。
“可如若这联姻不成的话,我们两国就要交恶,那将会再起峰烟。”
萧烨长眉轻挑,一抹冷笑勾起来:“那我们就奉陪,即便东海国土地富饶,兵将马壮,也不代表我们怕了他们。”
萧烨说到这儿,提醒自个的父皇:“父皇忘了一件事吗?那凤太子说过,若是东海国真的跟我们打,他定然会出手相助的。”
“你相信他的话啊,他凭什么帮我们。”
老皇帝摆明了不相信这事,萧烨则懒懒的一笑,气定神闲的说道:“父皇放心,我一定会娶到绾绾的。”
“你有把握赢明天的比赛。”
老皇帝一下子高兴起来,如若自个的儿子真的娶了苏绾的话,那么东海国他还真不惧。
萧烨摇头:“明天的比赛很可能会作废,但是儿子有办法娶到绾绾,父皇不必担心了。”
若是到最后他娶不到苏绾,他便把他和苏绾的事情告诉萧煌,他倒要看看萧煌顾不顾绾绾的性命。
萧烨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不过很快恢复如常。
他正想和老皇帝告辞,忽地看到老皇帝脸色难看的伸手抓着自个的衣服,痛苦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萧烨大惊的叫起来:“父皇,你怎么?”
老皇帝紧揪着自己的胸口,痛叫出声:“好痛,朕周身上下好像被火烤了一般,好烫好痛啊。”
萧烨吓了一跳,飞快的伸手摸老皇帝的肌肤,可是却一点也感受不到热度,不由得奇怪,可是看自个父皇的样子,完全不像装的。
“啊,啊,烧死了,烧死朕了。”
老皇帝因为太痛苦,在龙雀台内挣扎,打翻了很多的东西,亭外太监宫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萧烨赶紧的唤陆公公进来:“快,立刻宣御医过来,父皇说他浑身烧烫,似乎火烧他一般。”
陆公公自然也看到了皇帝的痛苦,赶紧的领命转身而去。
御医很快过来了,替皇上检查,可是根本查不出什么病症来,而且也没有中毒的现像,连脉像都没有异状。
可皇上一直喊烧烫,喊痛苦,整个脸都扭曲了,在寝宫的大床上不停的翻滚着,样子说不出的可怜。
此刻的他完全没有往常的威仪,就是个可怜又可悲的糟老头子。
宁王萧烨冷眼望着他,想到了上一世的的他和苏绾,若不是这个糟老头子,他们不会分开的。
所以现在看他这样痛苦,他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不过心里没有,脸上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父皇,你没事吧。”
寝宫里,只有陆公公和两个近身侍候的太监,还有一个宁王萧烨。
几个人急得团团转,不过大概大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老皇帝平静了下来,此时的他一身的冷汗,整个人好像从水里钻出来似的,湿漉漉的趴在床上,一动都不动。
他掉头望着萧烨,虚弱的说道:“是他,是他动的手脚。”
“谁。”
“凤离夜,他在惩罚朕,因为朕之前曾经打过苏绾的主意,所以他在惩罚朕。”
萧烨沉默了,这事如若是凤太子做出来的,还真有可能。
那个人本来就擅长毒术,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是很有可能的。
“现在怎么办?”
萧烨沉声问,他们就算知道,也没有证据证明是那凤太子做的,如若就这么大刺刺的去问他,不但不会得到解药,还有可能会得罪他,惹恼他。
老皇帝想到之前的痛苦,太可怕了,他忍不住打了一个轻颤,伸手抓住自个儿子的手说道/
“烨儿,你一定要娶到苏绾,一定要娶到她,娶到她后,你和她舅舅说,让他给朕解药,朕要解药。”
萧烨想了一下,只能这样了,沉稳的点头:“父皇放心,儿臣知道了,你不碍事吧。”
老皇帝摇头:“没事,你们退下去吧,他只是在教训朕,应该不是想要朕的命。”
萧烨告安后一路出了龙雀台,此时夜色已深,他该回府了,至于明天的郡主选夫之事,搞不好就取消了。
这一点还真被宁王萧烨给猜中了。
先前萧煌跟着凤离夜和苏绾的身后一路出了龙雀台,萧煌便缠着凤离夜不放。
“舅舅,明天的选夫之事取消了吧?”
凤离夜掉头望了一眼萧煌,对于他今晚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逐望向身侧的苏绾。
“绾儿,你看这事?”
苏绾轻笑着替萧煌求情:“舅舅,那什么选夫的事情就算了吧,好歹萧煌也是靖王府的世子不是吗?而且他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夫,你说若是我再选夫什么的,是不是太不象话。”
凤离夜慢条斯理的收回视线叹气说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这就心向着人家了。”
他说完苏绾直接不好意思了:“舅舅。”
凤离夜抬眸望向萧煌,不过这一次脸色却要严肃得多,认真得多,他沉声说道:“事实上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替绾儿选夫,只不过想让你低头罢了,还有以后若是你再胆敢给绾儿甩脸子,或者让她受什么委屈,我是绝不会轻饶你的,你要记住,绾儿不是没人倚仗,她有娘,有我这个舅舅,我们就是她最大的倚仗,所以任何时候,你都不能让她不高兴。”
萧煌一听凤离夜的话,这是同意明日的选夫之事取消了,立刻满脸笑的保证着。
“舅舅放心,以后我一定不会让璨璨受半点委屈。”
苏绾直接白他一眼,能让她受委屈的只有他好吧,别人可从她手里捞不了便宜。
凤离夜点头:“好吧,希望你说到做到,至于明日的选夫之事,你还是自个想个办法取消吧。”
凤离夜说完拉着苏绾上马车,身后的萧煌眼巴巴的目送着他们离开,他还想和璨璨说说话呢,这个舅舅真是太不人道了。
萧煌在心里骂凤离夜,不过想到可以取消明日郡主选夫的事情,他还是挺高兴的,心情不错的上了靖王府的马车。
马车一路出宫去了,只是车行了一段路程后,忽地有人冲出来拦住了马车,驾车的虞歌赶紧的打马拉住缰绳,然后朝着那冲过来的人冷喝:“什么人,胆敢惊动我们世子爷的车驾?”
虞歌话一落,只听得一道清悦的声音响起:“是我。”
虞歌一怔,这不是那个东海国的公主吗,怎么还没有回去,还跑出来拦住自家爷的马车。
“原来是容溪公主,不知道公主拦住马车,意欲何为?”
容溪摘掉了头上的黑色斗篷,露出国色天香的面容来,幽暗的灯光在她的脸上拢了一层薄纱,越发的美丽。
她抬眸望着马车里的萧煌,幽幽的说道:“萧世子,你这样的人中龙凤,是天下女子最倾慕的对象,可那苏绾分明是不把你当回事,她公开举行什么郡主选夫之事,分明是打你的脸子,这样的人你还要娶吗?”
容溪话刚落,四周空气瞬间寒凌,好似被霜冻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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