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候府华丽的正厅,此时坐了不少的人,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最上首的安国侯苏鹏,苏鹏今儿个算是踢到地板了,堂堂一国重臣,竟然被人下令打了十板子,这恐怕是他一辈子摆脱不了的耻辱,而他之所以挨打,都是因为家中的孽女。
安国侯苏鹏想到这个便有杀人的冲动,偏偏他却不能杀自家的傻子,因为若是他真的打杀了自家的傻女儿,他这官也当到头来,残杀亲身女儿,言官们不会放过他,皇上只怕以后也不敢重用他了,所以即便他生气,他也没办法在这种时候对傻女儿动手脚。
不过不能对傻女儿动手脚,不代表不能对别人动手脚,尤其是这人还是府里的下人。
安国侯一双厉目森冷异常的瞪向下首地上不停磕头的游妈妈。
游妈妈此时顾不得脸上身上传来的痛意,挣扎着扑通扑通的磕头:“候爷,奴婢没有骂侯爷,奴婢怎么敢骂侯爷,侯爷明查啊。”
游妈妈刚说完,苏绾便不客气的叫起来:“你怎么没有骂我爹爹,你骂我是小贱人,小贱种,你说老贱人养的小贱人,老贱种养的小贱种,难道这不是骂我爹,那你是骂谁的?”
游妈妈心中一口血气往上涌,差点没有吐血。
她本来是骂她娘的,怎么现在成了骂侯爷了,不过如今细想,确实也可以算骂到侯爷了,因为苏绾便是苏鹏生的,她这样骂就是骂了侯爷的。
可是她当时压根没有多想啊。
游妈妈越想越害怕,她已经看到侯爷眼里的杀气了。
“侯爷饶命啊,奴婢没有骂,奴婢什么都没有骂,你别听大小姐胡言乱语啊,她脑子一向不好,惯会胡言乱语。”
苏绾斜睨着游妈妈,唇角是似笑非笑,不紧不慢的反问:“那你说我撒谎?你没有抢我娘的簪,没有骂我和我爹,没有打我?”
苏绾说完,看也不看脸色惨白的游妈妈,举起手里的断簪,朝着上首的苏鹏干嚎:“爹爹啊,绾绾不会撒谎,她真抢了我娘亲的东西,她还摔了我娘的簪,她还骂爹爹了,她大声的骂绾绾是小贱人,骂老贱人养的小贱人,老贱种养的小贱种,绾绾不是爹爹养的吗,她骂的难道不是爹爹吗?还有她不但骂我,她还打我了?”
苏绾垂着头,一阵干嚎,外人只当她伤心的痛哭呢,事实上她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
上首的安国侯完全的听不下去了,朝着苏绾冷喝出声:“闭嘴。”
他一听到那老贱人老贱种的话,脑门上的青筋都暴突起来了,而且他不认为苏绾撒谎,她是个傻子,脑智力一直停留在孩童时期,怎么会撒谎,所以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这老奴才骂了,而且苏绾手里的簪确实是她娘亲的,没想到却到了这老奴才的手里,当然苏鹏知道这簪定然是夫人赏她的,可是这事闹到明面上,他就不认同了。
何况这老奴才竟然打人,苏绾是他的孩子,是安国侯府的小主子,她一个刁妇竟然连主子都打,这事传出去,他会被言官的话压死的。
安国侯苏鹏忍不住开始磨牙,一双眼睛好像碎了毒似的,凶狠的盯着游妈妈。
游妈妈吓得脸色惨白,身子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侯爷动了杀机,这是想杀她吗?
游妈妈素日跟在广阳郡主身边,知道这位侯爷其实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现在他动了杀机,只怕想打杀她。
游妈妈磕得更起劲了:“侯爷饶命啊,侯爷饶命。”
苏鹏正想开口让人把这游妈妈拉下去仗毙了,不想一直安静坐在他身侧的夫人广阳郡主开口了。
“游妈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如此大逆不道,不但骂大小姐,还动手打大小姐,当真是奴大欺主,她再不好,也是我安国侯府的主子,还容不得你一个奴才嘴里不干不净的,还动手打人。”
安国侯夫人脸色冰冷,一脸的怒意,狠狠的怒骂游妈妈,然后陡的朝外面大喝:“来人,把游氏拉下去仗责二十大板,以儆效尤,看以后还敢胆大妄为的欺负府上的主子。”
安国侯夫人命令一下,外面便有三四名婆子冲进来拿人,眨眼的功夫便把游妈妈一路拖拽了出去。
正厅一侧,安国侯苏鹏浓黑的眉蹙了起来,望向一侧的广阳郡主。
“这死奴才就该打杀了。”
安国侯夫人温柔细语的说道:“侯爷忘了,今日乃是老夫人的六十寿辰,若是打杀了这奴才,传出去于侯爷的声誉不好,再一个老夫人若是知道这件事,心里只怕也不会舒坦,所以今日算她命好,暂时的先打二十板子,后面若是再犯,就算侯爷不杀,我也第一个饶不过她。”
安国侯没说话,大厅上首位置上端坐着的襄王殿下朗声开口:“是啊,侯爷,今日乃是老夫人的六十岁寿辰,还是不要杀人的好,以免为老夫人惹来祸灾。”
安国侯看襄王殿下都发话了,最后点头:“王爷说的是,今日暂时先打二十板子,若是后面再犯,定不轻饶这奴才。”
“如此甚好。”
襄王俊朗的面容上满是满意的笑,不过他细长有神的瞳眸扫了一圈后,心里略微有些失望,因为这正厅里并没有怡灵县主的身影,怡灵县主回自己的闺房去了,这让喜欢怡灵县主的襄王殿下十分的失望,不过他想到今日还有顶重要的一件事要做呢。
襄王飞快的望向大厅下首,看到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似的跪着的苏绾,眼神不自觉的嫌弃了起来,这个女人竟然是他的未婚妻。
襄王殿下无论如何也想不透,为什么他这样血统高贵的身份,竟然有这样一个傻子未婚妻,光是这一点,便让他成为兄弟们之间的笑料了,所以无论如何他定要退掉这门婚事,他若要娶,也要娶怡灵县主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也唯有怡灵县主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襄王想着,眼神越发的阴骜了,望向安国侯开口:“候爷,那老奴才的事不提也罢,现在还有正事要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