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终有穷尽之时。

距离香江回归只剩下不到半年的时间了，可邓首长却无法亲眼看到。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大的遗憾！

唐焕叹了一口气后，随即指点道：“既然已经确定了消息，那当然要讲求新闻的时效性——要知道，这对于凤凰传媒来讲，是一次彰显自身能力的机会。”

“我明白了。”翁菁晶转而问道：“那你要来燕京么？”

“当然。”唐焕看了一下时间，“我这就尽快动身，直接从莫斯科飞往燕京。”

……

2月19日23点58分，凤凰传媒卫星电视网紧急插播一条新闻，报道了一代伟人的逝世，成为全球第一家披露该消息的国际媒体。

2月20日0点2分，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引述了凤凰传媒的报道。

2月20日2时42分，路透社播发邓首长逝世的消息。

2分钟后，华新社正式公布邓首长逝世的消息。

与此同时，央视插播“重要新闻”，由播音员罗京播报了《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

就此，全球媒体开始大范围报道中国一代伟人逝世的消息。

……

2月20日早上，安天门广场的升旗仪式，降半旗悼念。

当天，纽约联合国总部降半旗；联合国大会默哀。

2月24日上午9时34分，邓首长遗体被送到八宝山革命公墓火化——从解放军总医院到八宝山的复兴路至石景山路一线，聚集了前去悼念的百万民众。

2月25日上午，追悼大会在人民大会堂大礼堂举行；10时许，九广铁路上进出香江红磡站的列车，鸣笛3分钟，以示哀悼。

……

唐焕在燕京出席了一系列的相关悼念活动，对于亲身经历了两代伟人逝世的他来讲，最大的感受就是，相比于20多年前，现在的12亿中国人，不再迷茫——面前的路已然清楚！

伟人的一个伟大之处就在于，即使是身后，影响力仍然存在着。

……

人之常情地，这几天唐焕看向外公外婆的目光格外关切，结果惹来老人家的不耐烦，挥手赶人道：“去去去，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小姨夫孟庆冠拍了一下唐焕的肩膀，取笑道：“小子，孝心要讲究细水长流。”

唐焕以手扶额道：“得了，我还是听外公的话——去忙了。”

“等等。”孟庆冠拽着唐焕的胳膊打听，“你给我家姑娘又安排了什么工作？呆在香江那边难见人影，害得我想让她去相亲都没机会。”

“说了你也不懂。”唐焕挣开就溜。临出门前又丢下一句话，“过完明年，小静肯定能闲下来。”

“又是明年！”孟庆冠气急败坏道：“你这个当哥的真不厚道，如此拿人当苦力也不心亏？明年她可就是过了30岁的老姑娘了！”

……

唐焕在中国没多逗留，马不停蹄地返回了美国的旧金山，盖因有一个挺急迫的重要会议，等着他出席呢。

哲儒软件公司所面对的反垄断调查，犹如跗骨之蛆，绝不是闹着玩的！必须全方位应对。

比如，去年年底的国会参议院听证会结束后，哲儒软件公司进一步扩充了法务方面的力量——按照媒体的猜测，光是律师费就上亿美元。

显而易见，这是一场只有强者才能玩得起的游戏；别人想玩，也没那个能力！

唐焕必须出席的这次会议，就是法务团队的一次里程碑性质的工作汇报。

在会议室内居中而坐的首富先生，打量了一下沿着长条桌分坐两厢的，20位全美范围内的最著名律师。

当目光转到来自纽约的律师乔治·康威，尤其他的女助手后，唐焕微微停顿，随手翻开了面前的资料。

毕业于耶鲁法学院的乔治·康威，擅长涉及证券、并购、合同、反垄断之类的诉讼，在业界很有口碑——哲儒软件公司请他，自然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乔治·康威旁边的女助手叫凯莉安·康威，现在谈不上有名，但唐焕已经对上号了——这应该就是原本时空二十年后特琅璞竞选美国总统时的那位竞选经理，即美国历史上第一位操盘总统选战获胜的女人，最后被论功行赏为美国总统顾问。

首富先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各位，谁先来说一下。”

能够坐在桌子旁的人，都是眼睛里不掺沙子的精英中的精英，当即都看向了被超级大金主特别关注了的乔治·康威。

“那我就来汇报一下截至目前的工作成果。”乔治·康威微微点头，当仁不让道：“首先说哲儒软件公司的最大不利之处，那就是，它的市场垄断现状众所公认，即便是不同于以往的那种传统垄断，是由于早早地树立先进行业标准而自然地垄断——舆论如此议论的同时，都在猜测网景公司能否活过今年，对弱者的同情可谓是溢于言表。”

“哲儒软件公司有利的地方在于，公司高层对待垄断，有着正确的认识——比如有着培训员工相关法律的录像、市场经营策略制定会议上不赶尽杀绝的纪要等等明确证据；与此同时，不少经济学界的权威人士都认为，目前针对哲儒软件公司正在进行的反垄断调查，才是对市场自~由的破坏。”

“我们有很大把握，在上半年取得由网景公司所发起的这一轮诉讼的胜利。但哲儒软件公司最好也配合地做出一些妥协，尤其类似操作系统集成浏览器、媒体播放器、办公软件组件、文件压缩解压缩工具、多协议下载工具这样的凭借平台优势打包销售的方式。”

……

实事求是地讲，这种会议不但枯燥乏味，还很容易勾起无名之火。

首富先生以惊人的耐性，全程出席到最后，并开口要求道：“对于反垄断，哲儒软件公司秉持谦虚的态度，但我希望这个取胜的司法过程，不能以牺牲哲儒软件公司的成功之道来换得，否则的话，没有清晰的了断，还会纠缠不休。”

“就拿一直被竞争者反对的产品打包做例子，哲儒软件公司明显为用户降低了使用成本——这有什么错么？”

……

听着唐焕发表意见，各位律师不时地交换目光，进而齐刷刷地想到——这位超级委托人，果然不好伺候。

想想也是，首富先生慷慨不假，但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些法律界精英当然要拿出全部本事来赚。

首富先生话里的中心思想，概括出来也简单，那就是，不管你们怎么玩这场价值不菲的法律游戏，都不能影响到了哲儒软件公司的赚钱大计。

实际上，由网景公司掀起的这股反垄断逆流，并没有对哲儒软件公司的业绩造成不良影响，其正在和通用电气争夺市值第一的宝座。

自互联网大潮开始后，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在1995年迈上了5000点的台阶；接着用了一年左右的时间，来到了6000点上方；而就在今年2月13日，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突飞猛进地连半年时间都不到，就突破了7000点的大关。

现阶段，如果市值达不到1000亿美元，就不要惦记排名的事情了——美国股市的十大权重股，是高高在上的千亿美元俱乐部；而哲儒软件和通用电气这两个唯二的市值突破2000亿美元的公司，正为了榜首之位你追我赶。

相应地，根据最新版的《福布斯全球富豪榜》，唐焕这位硅谷的领袖，IT的符号，身家已经突破1000亿美元——不知道碾压了多少国家的GDP！

当然了，这一切并非凭空而来。

就拿哲儒软件公司这一方来讲，产品蓝图可谓是百花绽放、群星璀璨，尤其最近的企业级关系型数据库EBase的新版本，针对互联网，实现了诸如数据仓库之类的新特性，结果订单大增，逼得竞争者之一的Oracle自乱了阵脚——产品出现了Bug，麻烦程度已经让其首席执行官拉里·埃里森顾不上什么NC、NOISE联盟了，如果这个坎迈不过去，那自己极有可能被互联网大潮拍死在沙滩上了。

哲儒软件公司当下的最主要工作任务是，配合下一代方圆个人电脑，推出匹配的平台。

英特尔首席执行官安迪·葛洛夫，也就自家的新一代CPU——奔腾2，向唐焕进行了汇报。

这一次，英特尔终于在产品功能上做到了集大成于一身的令人满意，即把Pentium和Pentium_ Pro这两个微处理器分支融合到了一起，成为了Pentium-II。

之前，Pentium_ Pro的P6架构，虽然比拥有MMX指令集的Pentium的P5架构更为优秀，但却因为缺少MMX指令集，导致多媒体性能不尽如人意，而且在运行16位程序的时候，出现了性能不佳这种堪称设计缺陷的问题。

现在，Pentium-II以Pentium_Pro的P6架构为基础，加入了对MMX指令集的支持，极大地改善了多媒体性能，同时排除了Pentium_Pro运行16位程序表现不佳的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Pentium-II成了几乎具备英特尔所有技术优点的完美桌面电脑CPU，以至于英特尔依托Pentium-II，为服务器、工作站这样的高端市场，规划出了性能更强劲的Pentium-II-Xeon——奔腾2至强CPU产品线。

显而易见，至强CPU是长期盼望能够进入高端市场的英特尔，精心打造出来的一个杀手锏，可能会让CISC一派的x86家族微处理器，开始真正威胁像哲儒Holder这样的RISC一派的微处理器。

当然了，Pentium-II的完美也是相对的。目前的一个瑕疵就是，其拥有750万个晶体管，比上一代的Pentium_Pro整整多出来了200万，进而让使用0.35微米制程生产出来的CPU产品，发热量很大；也使得为了进一步提升性能地集成入二级缓存的难度增加，并影响了良品率。

另一方面，英特尔很巧妙地以此为借口，随着奔腾2推出了一种名为“Slot-1”的把CPU安装到主板上的新接口。

这一动作暴露出了英特尔除了觊觎服务器、工作站这样的高端市场之外，还野心勃勃地试图控制桌面级CPU的插座标准。

要知道，目前桌面电脑的x86家族CPU插座是拥有321个针脚的Socket-7插座，简单来讲就是，微处理器是“平”放到主板上——包括英特尔的奔腾、AMD的K5在内的众多型号的CPU，都使用了Socket-7插座，广泛程度堪称一个工业标准了。

而英特尔为奔腾2设计的“Slot-1”，像显卡、声卡、网卡等部件插到主板插槽当中那样，CPU通过一块板卡，“竖”放到主板上，而为提高性能增加的二级缓存芯片，就放到那块板卡上。

安迪·葛洛夫和英特尔忽悠别人可能过关，但在唐IT这里直接原形毕露，盖因他太清楚了，半导体工厂那边很快就能解决奔腾2这种大量集成二级缓存芯片的需求。

英特尔的“Slot-1”，真正目标是通过自有专利，取代人人都能用的“Socket-7”，从而进一步打击AMD等x86兼容CPU竞争对手。

由于混得越来越惨，曾经无限风光的DEC，开始成为同行汲取养分的肥料，大量技术精英出走，比如成就了微软的Windows_NT团队。

AMD的CPU研发团队，也得到了这样的助力，其推出的K6微处理器性价比非常具有吸引力，而该系列CPU就使用了“Socket-7”插座。

唐焕有些不耐烦地点了安迪·葛洛夫一句，“这个‘Slot-1’除了带来麻烦，屁用没有，你们未免舍本逐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