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程惊雷的枪口对准了程破云。

程破云吓得站在原地,没敢再往前走。

“惊雷,你要做什么?”

程破云颤抖着声音,问道。

程惊雷没有理会程破云,枪口又对准了田芙雅。

田芙雅吓得抱着头蹲在地上,尖叫道:“不要杀我!”

程惊雷的目光迷茫起来,喃喃地说道:“我怎么可能会杀你?你跟心雅长得一模一样。心雅说过,她有一个妹妹跟着她的父亲生活。我没有想过,她说的妹妹,跟她竟是双胞胎。我怎么会那么笨呢?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察觉到你跟心雅的不同,但是我没有多想。原来心雅早就不在了……”

他的眼睛更红了。

“我会加入永生计划,就是为了心雅。我以为只要重新复制出一个心雅出来,我跟她就能够重新回到过去。可,我克隆出来的复制人都不是心雅。那我现在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手中的枪,掉在地上。

程惊雷重重地闭上了眼睛。

眼角滑下了湿热的泪痕。

他低声对程破云道:“大哥,我们走。”

程破云看着程惊雷满脸的悲凉,不再像是从前那般神经质。

他心疼程惊雷。

阴狠的视线,放到蹲在地上的田芙雅脸上:“这个女人竟然骗了你这么久。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程惊雷听出了程破云的杀气,他睁开眼睛,对程惊雷说道:“她是心雅的双生妹妹。心雅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子。必然不会想让她的妹妹死。算了,我们走。”

秦薏看着程惊雷丝毫不留恋的背影——程惊雷这是要退出永生计划吗?

她的眸中浮出了喜悦。

若程惊雷能退出,那再好不过。

此时,云锦书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程惊雷,站住。”

秦薏转身,看向云锦书平静无波的脸,心中暗暗喊糟。

程惊雷同样转身看向云锦书:“云总,有何吩咐?”

云锦书一边下楼,一边问道:“程惊雷,你要退出永生计划?”

程惊雷目光像是没有焦点,跟从前那个神态神经质的他,判若两人。

“云总,我想要冷静一段时间。永生计划内不只是有我一个医生,还有其他的医生在。”

此话,已经在婉转地告诉云锦书,他要退出永生计划。

云锦书已经走到程惊雷的面前,目光笔直地看向他:“程惊雷,当初是你主动找我投资永生计划。你向我保证,会救活我的父亲。现在你还没有完成你的承诺,我不允许你退出。”

程惊雷不说话。

程破云对云锦书勉强一笑,“云总,你也知道惊雷的精神状况不好。永生计划内比惊雷出色的医生很多,你不用担心因为惊雷的退出,便会耽误云伯伯的治疗。”

云锦书道:“我只知道程惊雷是顶级的脑科医生。除了他外,我谁都不要。程惊雷,你必须得我父亲手术。不然的话,我会让你们程家在海城没有立足之地。”

“云总,你!”程破云脸上露出了怒火,刚要跟云锦书争执,程惊雷按住了他的肩膀。

程惊雷脸上的悲凉已经褪去,双眸注视着云锦书:“云总,答应你的事情,我肯定会做到。不过,你也知道。手术的关键,是秦薏的药。秦薏说,下个月十五号,她那位莫须有的师傅才能够出现。你我都是聪明人,知道她这是在使用拖延战术。换言之是说,她根本就无心拿出药为云伯伯手术。”

云锦书的眸光落在秦薏的脸上。

对上云锦书带着冷意的视线,秦薏的心不断地下沉。

……

秦薏跟祁恩回到家里,徐靖宇已经做好了饭。

祁恩看向满桌子的饭菜,开口道:“靖宇,你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不用……”

她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完,徐靖宇揽住她的腰,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

徐靖宇笑着说道:“我的身体,我心中有数。只是做几道菜而已,累不到我的。”

秦薏没看两人的恩爱,她丝毫不见外地坐在餐椅上,扫了一眼饭菜,毫不客气地对徐靖宇吐槽道:“徐靖宇,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知道我在这儿吃饭,怎么连一道我爱吃的菜都没有?”

徐靖宇搂着祁恩坐下,懒洋洋地对秦薏说道:“重色轻友,我这不是跟着你学的吗?爱吃不吃,哪儿那么多废话?”

祁恩有些不好意思,她作势要站起身来:“秦薏,你想要吃什么?我去做。”

秦薏拉住祁恩,对祁恩笑道:“祁恩,这些菜就够了。我也不挑。我就是逗徐靖宇呢。”

徐靖宇跟秦薏从小一起长大,看着秦薏虽然笑得高兴,可是眉眼间还是有着忧虑。

而祁恩脸上的神情,也不怎么好看。

徐靖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程惊雷今天叫你们去医疗所,他又作妖了?”

祁恩道:“倒不是因为程惊雷做妖。而是因为云锦书。”

徐靖宇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是云锦书?你们三个不是一伙的吗?”

秦薏吃了几口菜,便对徐靖宇道:“现在不是一伙的了。云锦书已经下了命令。下个月的十六号,一定要让我拿出药,跟程惊雷一起手术,去救他的父亲。”

说到这个,秦薏便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她放下筷子,皱起了眉头,接着说道:“若是坚持做换脑手术,便相当于将复制人杀死。虽然复制人的存在是违反伦理和道德的。可是,我做不到杀一个人去救另外一个人。”

徐靖宇听到这儿,沉默了。

祁恩也放下筷子,对秦薏道:“秦薏,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不去做换脑手术,那云一舟该怎么办呢?身体腐烂,只有大脑浸泡在药液里。活的一点尊严都没有。而他的复制人大脑发育不好,同样活的一点尊严都没有。”

秦薏抿紧了唇,不说话。

祁恩自幼生活在祁家那种环境里。

对于她而言,只要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她说道:“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你想要做什么,我都没有意见。”

此时,门铃声响起。

徐靖宇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腕表,“现在都晚上九点了,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