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很快离开。

没有几分钟,跟着保镖一起进来的妇人,让祁恩脸上的冷淡面具,出现了裂缝。

从休息区内走过来的路易,看到那个妇人,惊呼出声:“赵妈!”

这个妇人,正是祁恩的管家,赵妈。

路易在祁家住了几天,知道赵妈是看着祁恩长大的,在祁家待了几十年。

赵妈极有可能知道祁恩的身份!

不然的话,祁恩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

路易慌了,背脊冒出了冷汗。

他站在祁恩的身边,望向祁琛和赵妈的眼神,又冷又充满杀气。

像只尚年幼的小豹子,第一次亮出自己不甚锋利的爪牙,试图逼退敌人。

赵欢抱着孩子,走到梁鹏程的身边。

她看向眉头微微皱起的梁鹏程,又狠狠地瞪了一眼祁恩。

她对梁鹏程耳语道:“老梁,刚才的事儿我越琢磨越不对劲。祁恩做事很谨慎,也许她早就做了准备。刚才我摸她的时候,我感觉那东西不像是真的。”

“住口!还嫌不够丢人吗?”梁鹏程低声训斥,赵欢闭嘴后,他又惊异不定的看向祁恩。

赵妈都来了。

难道祁恩真的是女人?

“祁先生……”赵妈惊颤地对祁恩打招呼。

祁琛讥笑了一声,大声道:“赵妈,你叫错了吧。应该叫祁琛为祁小姐才是。”

赵妈眼神闪烁,不敢对上祁恩的视线。

祁恩走到赵妈的面前,脸上的惊愕已经收敛起来。

她问道:“赵妈,看着我。”

赵妈抬起头,眼中有着泪水打转。

“你说我是女人?”祁恩问道。

祁琛眉头皱了起来,心里很不舒服。

明明他应该掌控主动权,没想到祁恩竟然这么强势,甚至没有露出任何的心虚,反倒是问上了赵妈。

赵妈不吭声,眼泪流下。

祁琛冷笑一声,对赵妈道:“赵妈,你人都来了。该说的话,现在全都说出来。告诉在场所有人,你是怎么发现祁恩是女人的。”

赵妈看向祁琛,在祁琛冷笑的眸中,看到了警告之意。

她这才说道:“当初祁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这对龙凤胎的身体不好,都有着顽疾。在这对龙凤胎七岁的时候,其中的女孩子顽疾发作夭折了。祁夫人让我帮她去抬孩子的尸身,在孩子的耳后有着一颗红痣。这对龙凤胎是我带大的。我很清楚,耳后有着红痣的是男孩子!”

赵欢从祁恩的背后探出头,大叫道:“祁恩的耳后没有红痣!所以,她就是个女人!”

她的声音太大了,吓哭了怀里抱着的孩子。

孩子尖利的哭声,像是碎玻璃似的,切割着众人的耳膜。

梁鹏程被孩子的哭声,惹得心烦意乱。

同时,也因为赵妈的话,心里掀起了巨浪。

一耳光扇在赵欢的脸上,他大怒道:“你滚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你不准出来!”

赵欢虽然被梁鹏程扇了脸,却没有任何不高兴。

抱着孩子上楼前,又看向祁恩,几乎都快要控制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祁恩这次完了!

祁琛看向梁鹏程,“梁叔,你跟赵妈也认识几十年,赵妈是祁夫人的贴身佣人。她说的话,你不会不信吧?”

梁鹏程没有理会祁琛,他问祁恩:“祁恩,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祁恩没有回答梁鹏程,她的视线,还是放在赵妈的脸上:“赵妈,虽然你是我的管家。可是,我一直都把你当成长辈看待。我母亲身体不好,是你一直贴身伺候。我母亲去世后,在我的眼里,你便是我唯一的亲人。”

赵妈的眼泪流下来,不敢去看祁恩:“二小姐,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还是承认自己的女人身份吧。”

祁恩接着道:“你叫我二小姐!”

她的声音猛然间大了起来,伸手捏住了赵妈的下巴,让赵妈对上她充满怒火和失望的视线:“你明知道祁家重男轻女的厉害。女人在祁家没有任何地位!你却冤枉我是女人!你对得起我母亲吗?

二十年前,你的丈夫因为意外去世。我母亲变卖了自己的嫁妆,拿钱给你去处理你丈夫的身后事!在你儿子赌博还不上高利贷,差点被高利贷老板砍掉一只手的时候,也是我母亲出面周旋,将他保出来!

你怎么对我母亲说的?你说,你这条命都是我母亲的!我母亲惨死,你却当众陷害她的儿子!”

赵妈泪水狂飙,噗通跪在祁恩的面前:“祁先生,对不起!是我错了!可是,我没有办法!是祁琛抓了我儿子,用我儿子的命威胁我!若是我不肯诬陷你的话,他会杀掉我儿子!祁琛,我跟我儿子化成厉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赵妈说完,站起身来,朝着墙壁就用力撞过去。

她的速度太快,快到没人反应过来。

她撞的满头鲜血,晕死在地上。

钱正达赶紧命人将赵妈先送下去抢救。

梁鹏程脸色铁青,眸中的怒火灼灼燃烧——今天本来是他儿子的周岁宴,却被祁琛搅和了!还见了红!

祁琛没想到赵妈竟然会突然反水,甚至还用这样惨烈的方式,将他威胁她的事情说出来。

都到了这一步,他不能半途而废,说什么都得揭了祁恩的皮!

“梁叔,你别气!若不是有着十足的证据,我怎么会说祁恩是女人?祁恩想要证明自己不是女人,再简单不过!只要她当众脱掉自己的上衣!是男是女,在场的人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她若是不肯脱的话,那她便心中有鬼!”祁琛想到这样一个阴损的主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