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让他全身虚软无力,脚刚沾到地板,便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床的内侧,正是窗户。
徐靖宇的头,狠狠地撞在窗户上。
这一撞,像是把他撞懵了。
他呆愣愣地坐在地板上,额角有着一块明显的淤青。
祁恩抿紧了唇,到底还是绕到床的内侧,“你不用回去。今天晚上留宿在这儿。”
她想要扶起徐靖宇。
徐靖宇见她绕过来,又回过神,爬上了床。
“你……你离我远点……”双臂没力气撑住身体,徐靖宇又摔在床上,半张脸埋在床铺里。
祁恩看着徐靖宇半睁半合的双眸,又咬紧了牙齿。
心头传来一阵阵的剧痛,她分不清楚究竟是蛊毒发作,还是因为他此时说得这句话。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
无意间露出的为她心疼的样子,像是一块巨石砸进她的心湖里,荡起一层层的涟漪。
看着徐靖宇又挣扎着想要离开,祁恩只觉得心头火起。
她扑上床,将徐靖宇的身体翻转过来。
她跨坐在徐靖宇的小腹上,伸手掐住徐靖宇的下颌:“徐靖宇,你够了没有?在F国的时候,我已经把话对你说清楚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若真得对我有所愧疚,那就滚出我的生活!”
祁恩冷静全失,对徐靖宇大吼道。
徐靖宇呆愣愣地看着祁恩。看着她通红的眼角,迸射着怒火的眼睛。
还有她唇角不断流出的血迹。
徐靖宇顿时慌了,伸手去擦祁恩唇角的血迹。
“对不起……真得对不起……”徐靖宇喃喃着道歉,却被祁恩粗暴地推开他的手。
“滚!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心头的剧痛,让祁恩觉得自己可笑到了极点。
她对自己下了蛊毒,不给自己留下任何跟徐靖宇重归于好的可能。
结果呢?她宁可忍受着蛊毒发作的痛苦,却还是将徐靖宇带回家。
祁恩从徐靖宇身上起来,扯住他的手臂,将他粗暴的从床上拽下来。
“汪汪汪!”原本乖乖蹲在床上的小灰,又着急地叫起来。
徐靖宇眯起眼睛,眸中窜过了一抹狠意。
“你这么恨我,何必要折磨自己?”徐靖宇停下脚步,将祁恩拽回他的怀里。
“你该折磨的是我。是我当时只顾着秦薏,没有理会你的死活,才会让你失去孩子。我为孩子偿命好不好?”他轻声道。
祁恩双眸的瞳孔收缩如针,尚未等到她反应过来,一把枪塞进了她的手里。
紧接着,枪声响起。
子弹穿过徐靖宇的腹部,射在墙壁上。
粘稠的血,湿透了两人脚下的毛毯。
徐靖宇轻推开祁恩,倒在身后的床上。
祁恩单膝跪在床上,伸手用力压住徐靖宇腹部的伤口。
可是这根本没办法止血。
蛊毒发作的痛苦,让祁恩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此时,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管如何,徐靖宇都不能死!
“别哭,这样不像你。”徐靖宇伸手为祁恩擦去眼泪,他对着祁恩苦笑:“祁恩,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想要跟你过一辈子的。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唯一后悔的事情,便是在那艘货船上,抱走了秦薏,没有去救你。对不起,真得对不起。”
“你别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祁恩用力咬住嘴唇,借由着嘴唇传来的剧痛,让自己不要晕死过去。
然后,颤抖着双手,将床单撕开,用力裹住徐靖宇的伤口。
她的呼吸急促,胸膛用力起伏。
拿起徐靖宇随身携带着瑞士军刀,刺破自己左手食指,驱出蛊毒。
心头依旧剧痛,却不会让她痛到昏厥。
祁恩擅长医术,家里各种药物都有。
为徐靖宇注射麻醉剂后,取出秦薏曾留给她的止血药物,让徐靖宇服用,很快血便止住。
祁恩为徐靖宇缝合伤口。
那一枪的位置很是凶险,差点射中他的肺部。
祁恩处理好了徐靖宇的伤口后,天色已经大亮。
她呆呆地坐在床边,看着徐靖宇苍白的脸。
此时,敲门声响起。
祁恩没有去开门,直到她的电话响起。
祁恩这才回过神来,接通了电话:“秦薏……”
秦薏听到祁恩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祁恩,你嗓子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有,你一大早去哪儿了?为什么我敲门,一直都没有人开门?难道你还在医院里?”
秦薏连续问道。
昨天晚上,她一宿没有睡好。索性,一大早便来到祁恩的公寓,想要跟她好好儿谈谈,看祁恩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