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内。
不出厉宏盛所料,厉峰果然给他交了住院费。
护工也来伺候他。
“哗啦”一声,不锈钢盆子摔在地上。
伺候厉宏盛的护工,被厉宏盛泼了满身的水。
这水是护工刚为他擦过身体后,用的水。
护工名叫刘翠花。
此时刘翠花的身上都是水,刚刚为厉宏盛擦过屁股的毛巾,贴在刘翠花的脸上。
厉宏盛坐在病床上,看着刘翠花将湿毛巾拿下来,那张白白胖胖的脸上,此时全都是屈辱。
“滚吧。下次你要是再敢迟到,让我尿裤子的话,我让你用嘴把我裤子洗干净。”
刘翠花不敢得罪厉宏盛,因为院长已经警告过她。厉宏盛的儿子,是厉峰。他们得罪不起厉峰。
厉宏盛看着刘翠花离开病房,走的时候,肩膀还不断抖动着,明显是在哭。
他的心里,在这个时候畅快极了。
他靠在病床上,哼着小曲。心中盘算着想什么办法,去拿捏厉骁。
厉骁可不像是厉峰那样容易对付。
此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厉宏盛睁开眼睛,看到张晓茹急匆匆的进入病房里。
那张紧绷的面皮,在这个时候不正常地颤抖着。面皮下的肉,松弛无比。像是要把面皮崩开似的。
厉宏盛看一眼张晓茹,就觉得恶心不已。
移开了视线,他冷冰冰问道:“你这么着急忙慌地做什么?”
张晓茹声音尖利地不像话:“厉宏盛,我问你。当初我儿子是不是一出生就死了?厉峰就是张凤仪那个贱人的儿子?”
厉宏盛严厉地看向张晓茹:“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心隔墙有耳!”
张晓茹不是认定了厉峰是她儿子吗?怎么又会说这样的话?
张晓茹声音更大:“你还没回答我问题!是不是你买通稳婆换了我和张凤仪的孩子?”
“谁对你说了什么?”厉宏盛逼问道。
“王胜利来了。他是太太的侄子。他说,他的手里有你买通稳婆换了我和张凤仪儿子的录音!”张晓茹激动道。
张晓茹口中的太太,便是厉宏盛的前妻,厉雷的生母,王婉婉。
张晓茹虽然跟厉峰不亲,但是接受不了厉峰不是她儿子的事情。
“他来做什么?”厉宏盛直觉不妙,他没空安慰张晓茹,“快叫他进来!”
“所以张凤仪说得都是真的?厉峰的确不是我儿子?我儿子一出生就死了?”张晓茹执意要一个答案。
“啪!”厉宏盛被张晓茹质问的心烦意乱,扬手就扇了张晓茹一耳光,“你哭什么哭?厉峰是不是你儿子重要吗?反正他叫了你几十年的妈!他不能不管你!快点,把王胜利叫进来!”
出事了,肯定是出事了!
厉宏盛的心,不安到了极点。
……
很快,王胜利便进入病房里。
他是一个身材中等,年过六十的老人。
父母双亡,由厉宏盛的妻子王婉婉养过一段时间。直到王胜利成人,才从厉家搬出去。
“胜利,你说什么录音?”厉宏盛问道。
王胜利手里就拿着录音机呢。
他将带子放进录音机里。录音机里传出了年轻男人的声音。
那声音,厉宏盛一听便听出是自己的声音。
他咬紧了牙齿,面无表情地看向王胜利。
等到录音播放完毕后,王胜利这才道:“姑父,姑姑当年早就知道你垂涎张凤仪的美色。她一直派我暗中盯着你呢。张凤仪和张晓茹这对堂姐妹一天生孩子。你买通了稳婆,换了她们的孩子。我就录了下来,你买通稳婆的经过。交给了姑姑。”
“这都几十年了,你为什么现在才拿出这段录音?你想要敲诈我?现在厉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自己都自身难保,可没有办法给你钱!”厉宏盛说道。
这几十年来,他跟王胜利联系不多。在厉家最鼎盛的时候,王胜利可没有来过厉家打秋风。
现在怎么来了?
“姑父,你误会了。我没有要敲诈你的意思。当年,姑姑的身体弱,她也看出你好色,性情凉薄自私。担心你会亏待厉墨。她就把这段录音交给我保管。若是厉墨受了什么委屈的话,或者厉峰想要对付厉墨,便让我把这段录音拿出来。我接到消息,厉墨已经被关起来。所以,我才来找你。”王胜利道。
他不断流汗,脸色看上去也不好。
忐忑的视线,不断地看向那录音机。
带子是假的。
但是,厉宏盛此时也因为这段录音而心烦意乱,竟是没有看出王胜利的破绽。
他大声道:“你也看到我现在的情况了。我一个残废,除了疗养院,哪儿都去不了。我怎么去救厉墨啊?你找我没用。走吧!”
说着,他伸手便去拿录音机。
王胜利比厉宏盛要快一步抢过录音机。
他道:“姑父,你没办法救厉墨。厉峰有办法啊。他是302部队的军长,战功赫赫。人脉关系又相当广阔。你去找他,他肯定会去救厉墨的。”
厉宏盛眉头紧皱:“你开什么玩笑?厉峰跟厉墨早就断绝兄弟关系了。他会管他?”
王胜利提着录音机就往外走,“那是你的问题了。三天内,你要是不去救出厉墨的话,我就把这份录音公之于众。厉峰早就想要跟你断绝关系,有这份录音在,他就能不管你了。到时候,你就去睡大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