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了!乐乐怕生人怕得紧!天马上就要黑了,一会儿就没公交了。萍姐,我带乐乐先走了啊。”陈素珠拉着乐乐,就急匆匆地走了。

陈素珠狠了狠心,叫了一辆出租,回到住处。

她住的是地下室,大白天屋子里都是黑漆漆的。

不过十平米的地下室通风不好,屋子里散发着怪味儿。

乐乐哭唧唧地对陈素珠道:“奶奶,我饿……脖子也疼……”

陈素珠凶巴巴地对乐乐骂道:“哭什么哭?老娘现在没功夫理你。你老实在这儿给我待着,知道不?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说完,她就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紧捏着那张五万块的支票,只觉得自己的腔子里跟揣着只兔子似的。砰砰砰,跳个不停。

还没走到公共电话那儿呢,就被人堵了。

“老太婆,听说你孙子在拍戏。那看来你是有钱还我们赌债了啊?”抽着烟的黄毛是附近赌场放高利贷的。

陈素珠当年在魏局长家里做保姆做得好好儿的,正是因为好赌,欠了一屁股赌债。才会偷了魏局长家的东西,还把魏局长的下落卖给了秦长风和汪小柔。

魏局长大怒,这才将她和宋海楼赶走。

狗改不了吃屎。

这么多年过去,陈素珠还是好赌成性。

陈素珠赶紧将那张五万块的支票藏在身后,干笑道:“黄哥,您在宽限我几天成不成?我孙子拍戏受伤了,剧组那边儿耍无赖,没给我们一毛钱。”

她只欠了黄毛三百块钱。要让黄毛看到这张五万块的支票,不得全都抢走?

黄毛眼神儿厉,瞧出陈素珠的小动作。他对手下道:“看那老太婆藏什么呢。”

手下是俩半大小伙子,轻而易举地从抢过那张支票。

“黄哥,是张五万块的支票!”小伙子将支票交给黄毛。

黄毛眼珠子一亮,想到自个儿刚才接到的那通电话——陈素珠手头有张支票,赶紧抢过来。

他抱着试试的态度来赌陈素珠,没想到陈素珠还真有支票。

“那支票是假的!赶紧还给我!”陈素珠急了眼,想要把支票要回来。

“假的是吧?假的劳资也要!”黄毛一脚踹在陈素珠的肚子上,陈素珠抱着肚子哎呦哎呦起不来身。

黄毛按照给他打电话的人的吩咐对陈素珠道:“老太婆,给你三天时间,赶紧还劳资的三千块钱。不然的话,劳资就把你孙子抓走。”

陈素珠白了脸,“不是三百块钱吗?怎么又成三千了?”

黄毛对陈素珠笑出一口黄牙:“劳资是放高利贷的。三百成三千不就是劳资一句话的事儿吗?哈哈!”

黄毛笑完后,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陈素珠缓过劲儿来,从地上爬起身来,捂着肚子,走向公共电话。

有身上仅剩下的几毛钱,打给宋海楼。

“宋海楼,你还要不要儿子?”陈素珠怒吼道。

“妈!你小声儿点!”宋海楼握着手提电话,看向坐在餐椅上的周月。

他跟周月一起出来吃饭。看到陈素珠打来的电话,他本来不想接。可是知道陈素珠的脾气,他越是不接,她就越疯狂的打。

周月察觉到宋海楼的视线,对宋海楼甜甜一笑。

宋海楼也是一笑,“小月,我去趟卫生间。”

说罢,他拿着电话匆匆地走。

陈素珠听着宋海楼叫的那声小月,脑海里闪过了秦薏和罗紫萍。

秦薏张嘴就给了她五万块。

罗紫萍更是大名鼎鼎的影后。

宋海楼要娶的女人,能缺的了钱?

陈素珠越想越是火大,噼里啪啦地骂道:“老娘马上就要死了!回光返照!你还让老娘小声儿点!你这王八蛋羔子,还有没有良心?不管老娘死活,你儿子的死活总得要管吧!”

“妈,什么我儿子?我不是说过了吗?您千万不能对外说乐乐是我的儿子!”宋海楼到了卫生间,确定男卫生间里没人,将门反锁,他这才压低嗓音道。

乐乐是他傍地第一个富婆生的。那富婆是个年轻寡妇。他哄着富婆生下来。

岂料他妈知道后,竟然找到那富婆,摆出未来婆婆的架势,想要富婆三百块钱孝敬她。富婆一看这架势,把孩子一扔,跟他也断了关系。

他这辈子就是被他这个好赌的妈拖累。

当初他小姨江雪染也是为了替她还赌债,才会去拍那种片子。

正因为如此,宋海楼在帝都内算是过的不错,他也没敢把陈素珠接过来。

“不让我说,行啊。给我五万块钱。我没钱花了。”

“五万?妈,你开什么玩笑?我一个月连五百块都挣不了,你让我从哪儿去给你找五万块钱?”宋海楼骗陈素珠,他每个月只给陈素珠三百块钱。不敢多给她,就怕她控制不住去赌钱。

宋海楼是万万没有想到,陈素珠已经知道他要娶豪门千金了。更不知道陈素珠就在帝都呢。

陈素珠眼珠子冒火,牙齿咬得嘎巴嘎巴作响。

这个小王八蛋到现在还不肯对她说实话。

把她骗得好惨啊!

陈素珠突然一笑:“海楼啊,妈也就是给你开开玩笑呢。妈什么都不求,只求着你在帝都赚大钱。赶紧把妈和你儿子从青县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接出去享福啊。”

“行。等过几年我在帝都稳定下来,就把你和乐乐接出来。”宋海楼哄陈素珠,他是打定主意,先把儿子接出来,至于他妈,他是不会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