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是一走了之,留下我一个人。我站在村路上怅然若失,这一场同门斗法没有赢家,木淳摆平了本来就不应该出现的事情,最后自己也逼走了。
我到村里,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木家。
马丹龙他们师徒都不在了,院门大开,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马丹龙还算有点良知,走的时候没把家糟蹋的不成样子,一切都是原样。
我屋里屋外简单收拾了一下,把门都关好,不知为什么,有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似乎这里很久之后都不会有人来了。
回到家里,心情郁闷,和郁萌打电话聊天,不知是天太热,还是心里存着心事,和她聊了几句,就有点意兴阑珊。
挂了电话,心情无法排解的阴郁,怎么呆着都不舒服,琢磨琢磨还是回城吧。兜里好赖有点本钱,看看干点什么买卖。
我把意思告诉家里,老爸老妈也支持我回城去,老在家窝着不是这么回事。我正收拾东西,电话响了,接通之后没想到是蓝衣打来的。
蓝衣在电话里笑:“王慈啊,这两天有时间吗?”他的态度很好,冤家宜解不宜结,也不至于撕破脸。我说有时间,明天就回城。
蓝衣在电话里轻轻叹口气说,上次斗法让他感悟很深,虽然输了,但也不失为一种悟道的契机,所谓不打不成交。他想邀请我和木淳到八仙茶楼,一起谈天论道,他想好好和我们交朋友。
我说:“我没问题,可是木淳已经不在了。”
蓝衣疑惑了一声,问他去哪了。
我叹口气说:“木淳现在已经是掌门,他日理万机,要去处理一些本门的事务。”
“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能找到他吗?”蓝衣问。
蓝衣这人还是不错的,看木淳不在,竟然如此关心。
我告诉他,想去找应该也能找到。蓝衣在电话里不再多说,让我明天到茶楼来,他已备好上等的好茶。
我琢磨了琢磨,和蓝衣搞好关系也不错,他人脉广,认识人多,帮着找份不错的工作应该没问题。就算不找工作,我以后在城里开个小买卖什么的,也需要蓝衣这样的人帮衬一下。
在家休息一晚,第二天大早和家里辞别,我背着包坐着小公汽回到城里。
原来的房子已经不租了,还得想办法找房子。我先到网吧,用自己身份在房屋租恁网上注册,翻找了一些房屋资源,在手机上记下来,准备都去看看。
从网吧出来后直奔八仙茶楼,看看蓝衣知不知道有好地脚的房子,钱不是问题,哥现在兜里有的是钱。
到了八仙茶楼,一进正堂,就看到陈留生在喂鱼。他看到我笑眯眯,非常热情:“贵客贵客,二楼请,我告诉老板一声。”
他招呼小服务员,送我到二楼雅座。这里有个小单间,雅致幽静,窗棂都是雕空玲珑木板,刻着山水人物,古香古色的。
单间两面通风,大夏天的不用开空调,自然风畅通,吹得身上这个舒服。
这时门开了,陈留生陪着蓝衣走进来。
蓝衣过来和我握手,开朗大笑:“王慈,咱们是不打不成交啊。”
他坐在对面,吩咐陈留生安排服务员上茶。
“小王,”蓝衣笑:“我就托大管你叫小王了,一会儿你尝尝我新弄的茶,顶级的黄山毛尖,是我认识的一个高人迎着朝霞在黄山悬崖峭壁之间采到的野生毛尖,那味道,啧啧啧,喝一口让你飘飘欲仙。”
时间不长,一个漂亮的南方女孩穿着旗袍端着一套茶具进来,这女孩全身没有一丝烟火气和脂粉气,清纯的像是早晨的露珠,身上透着女孩特有的体香。
我和蓝衣一边聊天,她一边伺候茶局,时间不长,泡了两杯茶给我们。
蓝衣道:“小王,这个茶你的慢慢品,越慢越好,唇舌留香是也。”
我感叹:“闻闻都快醉了,蓝大哥,你这茶楼太好了,没事吹着小风喝着小茶,真是给个大罗金仙都不换。”
蓝衣大笑,那女孩也抿嘴笑,眼睛成了月牙形。
我慢慢喝了下去,果然茶香弥漫,让人飘飘然好似魂魄离体。
我放下茶碗,靠着红木椅,吹着外面的和风,不禁有些失态,拍着桌子说:“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蓝衣鼓掌:“好诗好诗,应景应景。”
女孩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蓝衣挥挥手说:“小王,你看我们茶楼这位小吴同志怎么样,杭州美女,今年不过二十岁,还是处子之身。”
女孩笑:“我叫吴玉环,蓝哥,你再介绍介绍我的身份给王慈听,好不好。”
蓝衣道:“吴玉环是我小妹,也是八家将的老八,是我们最宠爱的小妹妹。”
我一惊,浑身无力,特别困,睁不开眼,勉强说道:“原来是吴前辈。”
吴玉环抿嘴笑:“一声前辈把人叫老了,我才二十出头呢,比你还小。”
蓝衣说:“小王,你知道吗,玉环是八家将里三哥妙破的师妹,他们都是天门道的。我三哥特别宠爱这个小师妹,俩人感情那叫一个好。”
吴玉环娇嗔:“人家是师兄妹,感情好是应该的。”
不知为什么,我浑身起鸡皮疙瘩,隐隐觉得不对劲,茶楼单间和风阵阵,美女斟茶,可我总感觉像是掉进毒蛇遍布的深坑里。
我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头有点晕,卫生间在哪,去洗把脸。”
蓝衣收起笑意,看着我:“小王啊,木淳在哪能不能告诉我们?”
我勉强扶着椅子站起来,说:“不,不知道啊,他不辞而别。”
蓝衣没管我,像是唠嗑一样对吴玉环说:“玉环啊,你说你妙破师兄这么大的能耐,怎么就栽在木淳手里呢?”
这一句话让我五雷轰顶。
我扶着椅子背,磕磕巴巴说:“你,你们找错人了吧,妙破和,和木淳没有关系。”
“哦,和木淳没关系,那就和你有关系呗?”蓝衣看我。
我苦笑,摆摆手,脑子昏昏沉沉,一片乱麻:“和,和我也没关系。妙破是天门道的掌门,那么厉害一老头,能长生不老,怎么会,会死在我和木淳手里呢?”
吴玉环缓缓斟茶,慢慢说:“我师兄长生不老,你怎么会知道呢?”
我陡然屏住呼吸,脑子愈发杂乱,无法有条理思考问题,竟然说了不该说的细节。我知道再呆下去,会有大问题,跌跌撞撞往门口走。
蓝衣和吴玉环也没拦我,俩人说说笑笑。
我勉强推开门,像是喝醉酒一样想出去,看到门口站着陈留生。陈留生还是笑眯眯的样子:“王慈,这么着急走干什么,再喝点茶,到中午给你安排一桌盛宴!”
我笑笑:“不用了。”要往外走,陈留生伸出腿挡住我:“这就不好了吧,我们请你,你居然不给面子,传出去你王慈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我难受,回去,回去歇歇再来。”我咳嗽着。
陈留生笑眯眯不撤腿,我往前硬闯,他准备对付我,就在这一晃神的工夫,我拼劲全力撤回屋里,朝着木头窗棂冲过去。这是我混乱之间想出的脱身之计,佯装从大门硬闯,实则是想跳窗出去。
此地是龙潭虎穴,唯一逃生的地方就是破窗,二层楼而已,咬咬牙就下去了。
我来到窗户前,他们目瞪口呆看我,都没反应过来。我跳起来猛地一撞窗,窗棂破碎成满地的木头渣子。我把住窗户两侧,把头探出去,外面是八仙茶楼的后院。院里都是花香,闻之欲醉,身后传来蓝衣的声音:“倒!”
我再也支持不住,摔在地上,彻底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从昏迷中醒来,只觉得全身酸痛,尤其两个肩膀子,怎么这么疼,疼得钻心咬牙。
我缓缓睁开双眼,看到这里是地牢,头上有一盏昏暗的小灯泡,三面是厚厚的石墙,还有一面是锈迹斑斑的大铁门,门上有一个小小的窗户,紧紧关闭着。
我口渴难耐,想动一下,两个肩膀巨疼刺激的差点又昏过去。
我勉强看了一下,自己的双肩竟然刺穿,拴着长长的铁链。铁链穿透我的肩膀,锁在墙上,别说打开了,动一动都难。
我遍体生寒,刚才的昏迷劲也没了,我有一些常识,知道此刻锁链锁着的,是我的琵琶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