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窗口看有没有回信。
头探出去一看,绳子挂着的袋子都不一样了!
她赶紧拉了上来。
素白的纸笺,漂亮的书法,朴素至简却又好看得宛如艺术作品般的回信,正是他的风格。
纸笺上写了一行字:咱爸盼很久了。
咱爸……
她喜欢这个词。
她把纸笺贴在心口,好好地感受了一番这个词后小心地把它收起来,快速梳洗,下楼去叫苏寒山一起吃饭。
苏寒山的眼眶泛青,眼内布满红血丝,眼神有些严肃。
这是陶然在苏寒山开门后见到苏寒山第一眼时所见。
她原本弯着眼笑的,看到这样的他笑容凝固,小心地问,“苏老师,我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她想起他这回会诊时间有点长,也许还没回来多久。
“没有。”他垂下眼眸,再看她时,眼神清明了不少,“走吧,去吃饭。”
电梯里,陶然叽叽喳喳跟苏寒山说话,好像隔了这个会诊的时间没见,就隔了许久一样,有许多事要跟他说,尤其说到她在苏副院长面前表现得有点迟钝的事儿,她颇为担心,苏副院长会不会不喜欢她。
苏寒山的目光却黏在她脸上,虽然在口罩的遮蔽下看不见全脸,但那双鲜活的眸子,眉眼间的活泼都看得他心里有点难受。
“苏老师,你说呀!”她微皱着眉头,觉得苏寒山没在听自己说话。
“嗯?”他确实失神了,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陶然跺脚,“苏老师!我问你呢,你说,苏副院长会不会不喜欢我?”
他微微一笑,集中注意力,“怎么可能?你这么可爱,谁都喜欢。”
“真的?”她可没这个自信。
“真的。”
陶然满意了,见他神色不对,关心地问,“你是不是太累了?那我不吵你了。”
“没有。”苏寒山想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发现她戴着帽子,“我不累,你说吧。”手心存有记忆,是她四散的头发扎着的感觉,痒痒的。
“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到了,吃饭去吧。”到一楼了。
苏寒山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温和散去,眉心微蹙。
他要怎么告诉她,她舅舅已经感染,而她父母都曾接触过舅舅,目前结果未知?又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说吧,说了也无济于事。
吃饭的时候,苏寒山都在想这件事,耳旁回响的也是陶然母亲给他打电话时慌乱的声音。
“苏老师?”陶然再次叫他。
“嗯?”他回神。
“是不合胃口吗?你都没吃。”陶然看着他。
“哦。”他笑了笑,“没有,我在想,你煮的热干面是什么味道。”
“嘿嘿。”陶然笑了笑,“不是我吹牛,就我煮的面,小豆每次能吃两碗,最多一次,吃了四碗!”当然,是分两顿吃的。“我的技术,深得我爸真传!苏老师,等这段时期过去,我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好。”他拿起筷子,开始不动声色地吃饭。
“我还给咱爸煮!让他知道,我能干着呢!”要挽回一下印象!
“好啊。”他一应的,只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