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哆啦A梦啊!如果你一辈子不结婚,我就是你一辈子的哆啦A梦!”

一辈子不结婚?

苏寒山原要将她围住的手臂半途僵住,眉心也浅浅皱了起来,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人。

陶然的手机在兜里响了起来。

她从他怀里退开,手机拿出来一看,喜道,“是马奔奔!”

他便看着她接电话。

“啊?你到宾馆楼下了?你怎么能找到?好,我下来……”

她一边说一边和他挥手,而后进了电梯。

苏寒山回到房间,双眉微敛。

坐了一会儿,打开手机搜索:后援团、后援团团长以及粉丝的心理、偶像对于粉丝来说意味着什么、粉丝有跟偶像结婚的想法吗?

搜完后,他将手机扔回了桌上。

走到窗边,正好可以看见宾馆楼下的小广场,马奔奔和她坐在花坛边上,中间不知放了一袋什么东西,两人隔得远远的,各自拿了瓶饮料干杯,而后小心地揭一点点口罩,喝一口又戴好。

都是花样的年纪,朝气蓬勃的,画面怎么看怎么养眼。

刚才百度的那些字眼在脑海中复现:正向的偶像……信仰……崇拜……激励……

“我现在帮着周围社区买菜送菜,没时间常常来看你了,怕你忙得没时间买零食,今天凑巧有空,就给你送点来。”马奔奔笑眯眯捧着一罐儿茶饮说。

陶然眨眨眼,算了,也不劝马奔奔老老实实待家里了。

马奔奔果然知道她要说什么,抢先道,“不是我不能待在酒店,而是,大家都在为这次疫情而努力,我不做点什么我不踏实,你看看你,比我还小,却这么勇敢,奋斗在最前线,我能不做点什么吗?我也做不了别的,没啥技能,就一辆车,两条腿,给大家跑跑腿,需要用车的时候出出车,我还是可以的。”

“火烧。”马奔奔的眼里闪着光,“我们再干一杯,祝一切都快点好起来吧!”

“好!干杯!”陶然欣然和他碰了碰罐儿,“希望阴霾早日散去,期待阳光明媚的日子!”

“火烧……”马奔奔欲言又止,耳根染了浅浅红色。

“嗯?”陶然等着他的下文,“怎么了?”

“嘿嘿……”马奔奔笑得有点傻乎乎的,“等一切结束吧,等我们回去,我再和你说。”到时候,必定要筹备一个浪漫的仪式,马奔奔现今脑海里就有画面了,他是卖花的,会给她准备铺天盖地的花。

“哦……”陶然不知他所云,点点头。

其实,她心里存有一个疑问,一个一旦想起心就扑通扑通乱跳的疑问。

她瞪着马奔奔看了好一会儿,再四下里瞅瞅无人,小声问马奔奔,“那个……马奔奔啊,你是男人对吧……”

马奔奔一听也瞪她,“什么话?我不是男人是什么人?”

“……”陶然自觉用词不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作为一个男人,来帮我分析一下,如果一个男人要求续保,就是售后服务,要二十年五十年甚至更久的,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终生售后了?”马奔奔一听抓住了关键词。

“差不多吧!”陶然皱着眉头思忖状,“你说啥意思呢?”

“这还不简单!”马奔奔满口“我是商人我早已看穿这些把戏”的语气,“这人就是要讹人呗!这样的人啊,人品不行……”

陶然瞬间就变脸了,“说谁人品不行呢?你才人品不行!你人品坏得透透的了!”说苏寒山坏话者,一律拉黑!

她气鼓鼓地起身就走。

马奔奔急得在她身后喊,“哎,别走啊!你又没说个明白,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人啊?喂!你的零食啊!”

陶然回头,气哼哼把整袋儿零食拎走,留给他一句,“回头算钱,我把钱给你!”

“不用……”

“用!不然绝交!”

好吧,马奔奔也是无奈了。

算吧算吧,等以后你成我的人,我再把钱还你,不,是把所有家当都给你!

马奔奔想了想美好的未来,算钱都算得笑呵呵的。

陶然的心情却十分复杂。

她又不是直女对吧?对于二十年五十年一辈子这样的约定怎么能不多想?

苏寒山说要续保几十年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有没有一点点,嗯,那种意思?不会吧?苏寒山绝对不可能喜欢她的。比如,也常常会有很好的朋友做这样的约定:等我们都四十岁的时候,你未婚我未嫁,我们就在一起。

但这种都不是爱情啊,只是友情而已。

所以,苏寒山这话的意思同理吗?还是真如马奔奔所说,想一直讹着她?

哎呦,真是愁死人了!

她按住自己心口,怎么也无法让里面那砰砰乱跳的东西安静,慌乱得在电梯里死命蹦了好几下。

算了,就算苏寒山是为了友情,她也认了,哪怕如马奔奔说的那样,讹她一辈子,她也愿意。

只要这一辈子是和苏寒山一起,管它是哪种关系呢!

只要那个人是苏寒山,她就情愿!

毕竟,苏寒山是她心尖尖上的人啊,他那么那么好。

想到这里,陶然心里软软的,整个人飘飘忽忽的,电梯上升,仿佛飘在了云端。

陶然忍不住打开手机,找出苏寒山的照片来看。眉目俊朗,笑容温和,真是她的宝贝。

这样的宝贝儿,让人好想亲一口有木有?

她面红耳赤,反正电梯里也没有其他人……

悄悄拉下口罩,对着照片噘起了嘴。

“吧唧”一声后,她整张脸红透,喝醉酒一般,顿时晕陶陶的。

然而,让她晕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只听一声轻响,电梯停了,门开,门外站着苏寒山。

陶然傻住了,嘴依然噘着,手机还停留在苏寒山照片的画面。

短暂的对峙,陶然瞬间反应过来,“啊”的一声,指着自己的嘴,“我……我上火,照……照镜子,看看嘴起泡没有……”

为了表明自己的狡辩比较具有真实性,她干脆将嘴噘得更高,凑近了给苏寒山看,“唔唔,苏老师你看,真的火气挺重的。”

苏寒山只看见粉嫩唇,淡淡柔光,像小时候吃的樱花味水晶果冻,在他眼前晃啊晃,晃得他有些眼晕。

他移开目光,咳咳两声,视线落在她手机上,“想不到,我还有镜子的功能?”

陶然一看手机,暗暗叫苦,完蛋完蛋!可又能怎么样?还不得继续硬着头皮狡辩?

“是啊是啊,苏老师,对着您的照片照镜子就好像您亲自在给我诊断似的,照得特别清楚……”她好想扇自己一巴掌,这狡辩,她自己都不信!她只能腆着脸用更无耻的举动来论证自己并没有那么猥琐。

于是她努力噘着嘴给苏寒山看,“苏老师,你看,我现在看得可清楚了!”可她刚刚的行为真的很猥琐啊,好想摔桌!

苏寒山只在她唇上扫了一眼就跨进了电梯,冷冷一句,“口罩戴上。”

“哦……”陶然赶紧把口罩拉上,可是她不甘心啊,誓要将狡辩进行到底,“苏老师,我真的上火!”

苏寒山“嗯”了一声,“看出来了,脸都通红的了。”

陶然摸了摸自己不争气的脸,果然烫得吓人。哎,脸啊脸,我到底还要不要你了?忒给我拖后腿了!

“我是真的……”

“知道了,你是真上火。”

陶然暗暗叹息,这话她当真不是狡辩,只是此上火非彼上火,不然她也做不出刚才那样的举动。

“真上火就喝点菊花茶,或者吃点降火的药。”

陶然默默摇头,大可不必,她这火不是区区菊花茶和清火药能灭的。

“摇头?”苏寒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依然还处于晕陶陶的云端没能下来,觉得苏寒山的声音很远,远得她叹了口气,“哎,苏老师,你的处方不对症啊!”你总给我错误的处方,是因为你没找到我病因。

“哦?我倒是另有一个清火的方子。”

陶然仰起头,“什么?”

苏寒山头微微下倾,刚好就在她上方,她可以清楚地看进他眼里很深很深的地方,那里,有她的影子。

忽然就觉得呼吸变得困难,是口罩捂得太紧了吗?她那颗本就不安分的心跳得更加狂乱了,简直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她只要踮起脚尖,是不是就能碰到苏寒山的鼻尖?

电梯再度一响。

苏寒山直起了身。

五楼到了,苏寒山走出电梯。

陶然浑浑噩噩地跟上,“苏……苏老师,你来五楼干啥呀?”

“给武晞送点东西。”他在前面大步走着。

陶然紧撵着他跟上,“苏老师,你刚刚说的清火方子是什么?”

苏寒山走过了她的房间门,朝着末尾武晞的房间走去,远远飘来一句话,“就是你想的方子。”

她想的方子?

她想什么了?她这一路云里雾里的,尽想着亲他了,哪里还想了别的哦!

真是要命!

她烦恼地一边开门一边对苏寒山的背影喊,“苏老师,我刚刚真的在照镜子,你相信我啊!”

“嗯,相信!”

陶然舒了口气,总算把这件猥琐事儿给糊弄过去了,还好苏寒山是个正直的人,比较容易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