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说话,就感觉后面嘈嘈杂杂的跑来一群人,回头一看,竟然是这帮退伍兵,一个个红着脸瞪着眼,眼看就上去干疯子了,“握草!你们干什么?”

我一把拉住了带头的老铁,这小子别看来得晚,却是个刺头,带着张春龙张春虎两兄弟,整天就围在高小波身边,除了我之外,不服别人,就服高小波,现在看见高小波跟人动手,管特码的动手的是谁,上去就要打。

“枫哥,帮波哥打架啊。”老铁一扑棱脑袋,浑身的肌肉块都颤起来了。

“去去去去,都给老子好好歇着,看不出来这是自己人切磋啊,以后都特码给我记住了,那也是你们疯哥,自己人,谁特码再敢乱动手,别怪我叶枫不客气。”一顿呵斥,这帮子不分青红皂白就想上去帮着高小波动手打架的退伍兵,顿时放下了手里的武器。

骂完了他们,我再次把视线挪回了高小波和疯子身上,这俩家伙,现在又打到了一起,不过这次,采取攻势的却换成了疯子,这小子两只手不断叠加,以手为引,手臂为轴,身体前倾,一个炮拳就砸向了高小波的胸口。

高小波也是光棍,哼了一声,双脚猛地往地上一踩,就扎在了地上,双拳交叉,用前小臂的交叉点挡住了疯子的炮拳,发出了咚的一声。

“都住手!”我一看两人借势分了开,赶忙冲上去拦在二人中间。

“握草,小叶子,你特码啥意思,为啥背对着我?你是觉得我比他弱想保护我吗?”疯子夸张的大叫了一声,我心说你特码真事儿。

干脆我就一转身,背对着高小波站在了两人中央,“这特码行了不?”

“这倒差不过。”疯子显得十分满意,我则是一脸的黑线,我可刚在那群退伍兵面前把你定义为了疯哥,你特码就给我丢这人。

“嘁,幼稚。”高小波抱着肩站在我身后,不屑的哼了一声,脸上还带着鄙夷的笑。

疯子一听当然不干了,冲过来就想去打他,我赶忙拦住,可这小子就是不消停,跳起来伸手打,“我**妹的,你特码刚才又没打赢,牛逼你上天啊,跟老子站在一块地皮上干啥,你特码哪来的?你敢说你是哪个省的吗……”

疯子越说越离谱,不用他往下骂我也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顿时我脸上的黑线就掉到了胸口上。

“小波,你就不能别招他?”我都快拦不住了,这帮子混蛋,一个比一个不消停。”

“我可懒得招他,就是看不惯他隐藏实力,还假装挨了一酒瓶子,装的还跟真的似的。”

高小波又是冷哼。

他这话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疯子挨了一酒瓶的时候,这伙可是在我身后神秘的笑了好久,我说他笑啥呢,原来是笑这个。

“我呸,关你屁事,老子就喜欢被酒瓶子砸,你咬我啊。”

这时候我也停了下来,倒不是不想拉着他们了,而是发现真的没拉的必要,别看这俩货嘴里都骂骂咧咧的,但同样都没有太多的不尊重,逗比的风格倒是更多一些。

“我说小叶子,你要是不拦住我,我一定会打死他的,活活打死,很惨的。”疯子没料到我突然的后退,一下身子没收住,倒是给弄了个趔趄。

“哦。”我站在一边看着他,一动不动。

“我真的会打死他的。”

“恩。”

“握草。”疯子一咧嘴,开始坐在一边抽烟去了。

高小波倒是走到了他旁边,摆了摆手让老铁他们都散了,然后就叫我一起坐在了地上,顺手还点了三根烟,一人一根给分了。

旁观的退伍兵解散时间不长,丁子江就冒出来了,手上还端着一个小四方桌,桌子上还摆着两瓶高粱酒,外加一叠酱牛肉。

“去,再买点花生米。”疯子一看,拿起筷子就吃,然后还从口袋里摸出来皱皱巴巴的五块钱,都不知道装了多久了。

丁子江跟疯子不熟,一看这五块钱就蒙了。我笑了笑,告诉丁子江别理他,就让他回去了。

高小波今天一扫之前的颓废,异常的主动,不光帮着点烟,还给疯子满上了一杯酒,惊的我下巴掉的老长。

“我说,你千方百计的想把我弄清楚,有意义吗?”疯子喝了一口酒,继续吃着盘子里的酱牛肉,眼皮都没抬一下。

“当然有意义了,你是我这么多年以来最好奇的一个人了,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把你这个年纪的人培养的这么优秀。”

“哼哼,你不就比我大个四五岁而已,你能厉害,我就不能?还别怪我说的不好听,就你这点本事,我要是火力全开,你连三招都撑不住。”疯子抬起头看着高小波,手里的筷子还不断对着高小波指指点点。

我捂着脸摇了摇头,疯子这不要逼脸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

“不想说没关系,是兄弟就行。”高小波也没介意疯子的态度,举起酒杯一口就喝透了。

其实说实在的,我对疯子的好奇比高小波要强烈的多,自从穆天第一天把疯子介绍给我开始,我就觉得这个貌不惊人,甚至可以说成邋里邋遢的小痞子跟其他人不同,尤其是当那么多人跟我说疯子不简单的时候,我对他的好奇心就呈几何倍数的增加。

一直到今天,我从来都不知道疯子竟然有这种身手,在我的认知里,能跟高小波过上十招的都已经算是高手了,可疯子却一度把高小波逼得不得不被动防守,这种实力,几乎已经能跟高小波持平了。

“疯子……”

“小叶子!”我一开口,疯子就打断了我,“现在的你,知道得多跟知道的少没有太大差别,别问我,有些话该说,我一定会告诉你。”疯子抬起头,一张脸在路灯的映照下,竟然变得刚毅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微微的叹了口气,“恩。”

接下来的时间就变得和谐多了,疯子能吹,高小波能喝,我啥都行,三个人就坐在汽修厂门口的空地上,开始了人生第一次的攀谈,甚至在许多年后,我们三个在一起喝酒的时候,还是会模拟今天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