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气死了气死了!(1/1)

待姜茜缓好了些,两个姑娘便约着出了府,打算去护城河边走走,一是陪着姜茜散散心,二是有什么体己话儿也方便说。

如今渐已入秋,虽说中午还是日头高照明媚夺目,辰时和傍晚太阳一落到底是凉了起来,偶有微风吹过,也是一阵萧瑟。

两个姑娘沿路上买了些零嘴儿,姜茜随手折了根青绿的柳枝儿甩来甩去地逗着申公豹玩,直到都有些累了这才停在一处草木茂盛处。

姜茜一时只顾着逗弄狗子,现在不走了才觉得自个儿脚都有些酸痛。

亦书和南竹将一早准备好的锦缎铺在地上,又拿了软垫放上让两个姑娘落座,食盒一开盖儿,颇有那么点秋游的味道。

安锦云微微敛开裙摆,瞧见自己的鞋面上沾了泥屑不禁娇俏笑道:“方才路过那开阔处有雕栏玉砌的红瓦白亭十分别致,姜姐姐非是要再往前走两步,如今可是累得走不动了?”

姜茜还嘴硬道:“平日里湖面上万顷烟波的景象也看惯了,偶尔来这树影重重处也别有一番风味。”

她一路走来身上有些发热,便将肩上披帛松了松,随手抬起烟青色的广袖擦了擦额角。

安锦云瞧见了不免有些担心:“这湖边湿气重,姐姐小心受了花露凉寒。”

“不碍事,”姜茜瞧着周围重重柳荫将她们包围,东边已有灿烈金光穿隙而过,暖热的晨光落在身上,驱走了周身许多凉意。

申公豹顽皮,不知又跑去哪里撒欢,安锦云刚坐下一会儿就没影了,虽说她们位置偏僻周围人迹罕至,到底是申公豹长得唬人安锦云怕它吓到无辜路人,只得叫亦书去寻。

四下寂静,只有鸟雀清脆叽喳,安锦云面容沉静,手上捏了片落叶把玩,瞅准时机缓缓开口道:“都说情意绵绵伤人心,姜姐姐还没见着三殿下几面,倒是被勾魂摄魄了一般,竟学那易安居士做派人比黄花瘦了。”

姜茜听到对方提起秦旭,只以为安锦云在打趣她,面上一红傻傻道:“柳七词中‘为伊消得人憔悴’我原也是不信的,可是自从见了殿下,我便整日心神不定,当真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安锦云看着姜茜已经完全陷进去的样子心下叹息,越发对秦旭恼怒起来。

“却不知这三殿下有什么过人之处,竟惹得姜姐姐如此心心念念,”安锦云言语间已有了咬牙切齿的味道,偏生姜茜听不出,美目含情嗔了安锦云一眼。

“这……这哪里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姜茜眼神闪烁,面上一片红云,絮絮道:“三殿下俊美无俦,勇武厚德……那日近月台上殿下为我抚琴,说我、说我容貌惊人……”

安锦云听得这些连连皱眉,她俩说的是同一个人?

“你只一心吊在他身上,却不知三殿下对你可有意?”安锦云试图让对方清醒一点:“若是流水无情,你昨日为他与侯爷、夫人闹翻可值当?”

“值当的!”姜茜连忙急急为秦旭辩驳:“他……他虽然没说,但他眼里确是有我,否则不可能说出那么轻佻的话来!”

安锦云眉尖一挑,想说那狗东西可不就是个轻佻至极的,只要是个美人总想招惹一下,咬牙继续说道:“好,坊间那些传闻你也不是不知,如今你是被这暧昧冲昏头了,竟当所有都是别人编的瞎话儿来蒙骗你。”

姜茜有些讶然的看着安锦云:“我只当你是贴心的姐妹才同你讲这些,你竟是和旁人一样听风便是雨,要如此抹黑殿下清誉么?”

她焦急又不解,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同她如此之好的安锦云总要说三殿下坏话。仔细回想,七夕节那日她向安锦云表明心迹,安锦云似乎就是不赞同的。

安锦云只觉得自己差点要掀桌而起同姜茜吵起来,又想到自己前世何尝不是这样执迷不悟,只得长叹了口气道:“姜姐姐,许多事情也并非空穴来风,你可还记得那日惊鸿宴上咱们在竹林外听到有人说些……荤话。”

姜茜心中一过,想起安锦云说的是什么来,急道:“你莫不是想说那人是三殿下?!”

“正是他!”安锦云点点头,笃定道:“同他在一起的女子是宁沛儿,他如此这般不知检点拈花惹草,姜姐姐竟是还要一心向着他么?”

姜茜眉梢一挑疑惑道:“你当时说身子不舒服我才陪你一同离去,咱们都并未见过竹林中的人到底是谁,何以就是三殿下了?要这么说我还觉得竹林中的人是四殿下呢,当日他不也在?”

当然不可能是秦朔!

安锦云肺都要气炸,情之一字果然害人不浅,姜茜是半句好话都听不进去了!

“还有,旁的就算了,安妹妹空口就说另一个女子是宁沛儿,这样污人清白,可不是大家闺秀所为,若是传出去了,咱们与那嚼口舌的长舌妇有什么分别?”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安锦云听得火冒三丈,正待再说些什么,却听得西边暗处申公豹狂吠起来,两声惊叫传出,一个人影从柳荫处被申公豹吓得跌滚出来。

跟在申公豹后面的亦书气喘吁吁地这才赶到,定睛一看那地上跌坐着的人喊道:“四小姐?!”

安晞月一身素衣,发间并无妆点,因着还在孝期袖口上缝着一块白布,如今跌坐在地上被申公豹咬着裙角,面上俱是惊色。

绿萝也跟在身后,跌跌撞撞走出来躲在旁边抖如筛糠:“六小姐,你快叫这畜生走开!”

安锦云看着眼前这一幕同姜茜交换了下眼神,也不知道这小秃子站在这儿偷听多久了。

“四姐若想听妹妹同姜姐姐的对话,直接光明正大走出来就是,何必做出这种听人墙角的不耻之事,还惹得申公豹当做贼子一般咬住了裙角,”她不疾不徐,打量着安晞月,“若是真被申公豹咬出个三长两短,妹妹回去怎么和祖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