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麻将桌上,对于这个东西,陈子健并不陌生,可很少打,只是在过年过节跟几个知交朋友坐在一起热闹热闹。
尽管坐在麻将桌上的几个人,都很熟悉,不过真的是头一次跟他们打,而且其中一个是市长,另一个是组织部部长,还有组织部长的老婆,他心里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口袋里还有两千多块钱,觉得差不多能应付,心里倒是不太紧张。
麻将的打法很简单砍堆胡,庄上加一番。
陈子健记得有个官员很喜欢打麻将,他的口头禅就是牌品看人品,尽管有些偏颇,但确实有几分道理。
例如说李青山打牌很有意思,搬起麻将牌看了一眼,只见将牌放到,起手摸牌,碰牌,杠牌全是盲打,而且胡的时候,将手中的往起一翻,你会发现牌虽然有些杂乱无章,可绝对是真胡了。
从这个能够看出来,此人绝对的自信,而且工于心计,并且记忆力惊人,条理思维非常清楚,但有一点强大自信有时候会成为他的短板,再有他扣牌打牌体现出一个特点,就是多疑,不相信人。
再看李部长打牌的时候,总是要思考一下,出牌很谨慎,而且很少放胡,好几次宁可自己不胡,而不会轻易将手中胡牌放出去。
说明李部长为人谨慎,心思缜密,漏算无疑,而且很善于洞察局势,对于整体把握很强。
至于李部长的老婆打牌中规中矩,说明人很本分。
倒是陈子健放胡的最多,主要是玩这个并不熟练,而且光注意别人的牌所以你懂得!
他带的两千多不到八圈输得精光,用手抹了抹鼻子挺不好意思,索性大方说道,“那啥少东家们大雪封山,家里没米没柴,都揭不开锅了!”
李青山哈哈大笑起来,直接给他扔过来一叠钞票,意味深长说了句,“在这里可不能当逃兵!”
陈子健笑了笑知道对方话里有话。
心中暗道,既然不让我当逃兵,那我就不逃,反正这也是你赢我的钱,继续玩到了八圈之后,我又弹尽粮绝了。
李部长呵呵笑了两声,说李青山不地道,明着请客吃饭,暗地里不光把请客吃饭的钱赢回去,还把晚饭都赢出来了。
说完把牌一推,“坐了这么时间,腰酸背疼,应该歇会了!”
尽管李夫人还有些留恋之色,可听到这句话也笑着说不玩了。
李青山说,“既然这样,咱们喝会茶聊聊天。”
他们坐在椅子上,有人端过功夫茶,陈子健急忙站起来帮着忙活。
家里老爷子挺喜欢喝茶,也没少让他陪他喝茶,对于洗茶、烹茶、倒茶也做得惯熟。
李青山看到陈子健娴熟的动作有些诧异,“没想到子健也是同道中人。”
“家里老爷子喜欢喝茶,所以也就熏陶出来了。”陈子健笑眯眯回答。
就这样众人慢慢喝着茶,聊了一会天,时间也就是三点半左右,李部长感觉有些倦了打了个哈欠。
李青山说这里有休息地方,可以睡一会儿,李部长摆摆手说算了,没有必要!
李青山说晚上他还要做东呢!
李部长连忙说道,人上了年纪晚上就喜欢喝熬的米粥,就点咸菜,吃起来才对胃口。
李青山又问陈子健晚上怎么样?
陈子健急忙说道,“晚上家里还有事,要赶回去!”
李青山说,“看来我请个客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那就改天吧!”
陈子健送李部长两口子回家,在车上李部长说他今天表现的不错,有些人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再有李青山今天看陈子健跟他在一起,也许做起事情来应该能顾忌点!
听到这句话,陈子健心里真的一热,把不知道说什么好眼圈有些发红。
“弄得这么矫情干啥,人活一辈子总有想帮的人不是,说也奇怪,我就是对你这个猴精家伙投缘。”,说完李部长哈哈哈大笑起来。
李夫人在旁边说道,“我们家老李还真的经常提起你,说起你的事情,我听着也好笑。”
趁自己拿那个汗颜,急忙说,“那都是自己糊涂做得一些荒唐事。”
李部长说谁没荒唐过,明白就好!还说有个事情得提醒他,那就是个人问题还是早点解决好!
陈子健知道这是善意的规劝,估计李部长也没少听自己的风流事,不禁脸热的发烧,尴尬的不得了,幸亏坐在前面,要不然真让别人看见了。
李部长接着说,“有些事情还是注意的好,个人作风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成了别人攻击的手段,那就不太好了,毕竟关系这个人的操守,一旦领导认为你个人操守有问题,那就是大问题了。”
陈子健听了之后真的是感激,因为这个事情只有真正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人才会提醒自己。他心中对于李部长的感激,简直不能用言语来表达。
李夫人插嘴道到,“李菲儿是让我们惯坏了,子健你千万不要介意。”
陈子健急忙表示不会,接着又把李菲儿一顿猛夸,就差说地上没有,只有天上有了,画个光圈整俩翅膀就是天使,不过他觉得炽天使更靠谱些。
将李部长夫妻送到家门口,李部长邀请我他上去坐坐,陈子健说不必了,顺嘴提了一句,“带了土特产放在门背后,也不知道您们喜欢不喜欢,算是对您们二位伉俪的祝福!”
李部长听完之后用手点了他两下,说陈子健太见外了,陈子健表示不是见外这是孝敬,换成别人才懒得理他呢!
李部长夫妇上楼了,陈子健回到车里,直接开往长途站。
路过他无意中一辆奥迪车擦着身而过,愣了一下,半开的窗户一张女人的侧脸快速而过,心猛地跳了一下,梦秋水?
而且他看到那辆奥迪车的车牌,正是上次见过的那辆省政府的车牌,心狂跳起来。
可又不敢确定,因为那一晃太快了,而且奥迪车快速向前,他急忙跟司机说跟上那辆车。
司机有些不解的看了看陈子健,他直接扔了五十块钱。
司机立刻加大油门,跟上去,陈子健说,“从侧面超过去,到了侧面慢一点。”
司机正准备绕过去,可没想到旁边有辆车忽然横插过来抢道,一个急刹车,砰地一声,陈子健的脑袋直接装在玻璃窗上,靠,眼前直发黑,而且一连串的金星闪耀,如果能收集起来,估计弄个百八十万不成问题。
前面的挡风玻璃直接裂开,而那辆横插过来的汽车拐个弯,直接走了,气的司机直骂娘。
又急忙看了看陈子健的脑袋,青了,连忙说对不起,要带他去医院。
陈子健摆摆手,再看那辆奥迪车,早已不见踪影,难道真的是梦秋水,他脑袋充塞着这个问题,至于疼痛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掏出电话,找出梦秋水的号码想拨出去,可是等了一会儿,还是放回到兜里,肯定是看错了,陈子健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可是那个背影和这个侧脸慢慢的一点点重叠,又让他疑心重重。
咬了咬牙他拨出号码,等了一会儿传来梦秋水的声音,问他干什么?
陈子健说,“省城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买的。”
梦秋水说,“不用了,赶紧早点回来。”
陈子健说,“我正预备坐长途车,那啥我想吃你给我做得肉丝面。”
梦秋水在电话里埋怨陈子健不早说,她还得出去买面和肉。
陈子健急忙说,“辛苦老婆大人,那啥为夫一定好好补偿你。”
梦秋水说怎么补偿,陈子健说精尽人亡怎么样?
梦秋水说陈子健一天没个正经的,她现在就去买面和肉,等他回来吃。
放下电话陈子健心里踏实了许多,不过总觉得心里不安,想了一下,干脆花了五百块钱,包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家。
两个半小时后,他站在楼下,天已经差不多黑了,可是楼上的窗户没有灯光透出来。
陈子健的心忽悠一下,难道,难道梦秋水没有在家?
难道,难道自己看见的那个人真的是梦秋水?如果是梦秋水的话,可她为什么要骗自己?如果真的是她的话,那个,那个背影就很有可能是她。
如果是她的话,那辆省政府的车究竟跟她什么关系?一连串的疑问,搅得陈子健头混脑涨。
上去不上去?这是个问题,陈子健此刻就像那个倒霉的哈姆雷特,除了追问内心之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咬了咬牙迈出了一步,一步,再一步,就这样向着楼上走去,站在门口掏出钥匙,想开又不敢开,生怕亲手掀开一个潘朵拉的盒子,放出那令人伤心痛苦的源泉。
上去不上去,此刻已经升级到2.0版本,开门还是不开门?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吓了一跳,拿出来是李部长的电话,急忙接起来,李部长问他到家了吗?
陈子健说已经到家了,正准备进家门。
李部长说到家他就放心了,还说他老婆子很喜欢陈子健,准备瞅个时间再请他吃顿饭,说那顿饭没有吃好,老婆子心里还挺过意不去。
陈子健急忙说,“快别让阿姨费心,在哪里吃都一样,主要是您跟说我的话受益匪浅,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李部长笑了说,“以后不要带任何东西,如果再有下次,肯定会把你出去”
陈子健说,“也不是啥好东西,就是没事把玩的,对于阿姨的身体也有好处……。”
就这样聊了一会,李部长挂了电话,陈子健咬了咬牙将钥匙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