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不要不理我

轩辕熠的脸色顿时变了，他问轩辕瀚：“你~娘亲？灵玄？她果然是没有失忆？所以，她是一直都在骗我？你，知道为什么？”

声声质问，有着太多的心酸，也有着太多的痛苦，太多的无奈。

轩辕瀚听得一阵心酸，他很想告诉爹爹真相，可是，想到娘亲的痛苦，他所有到口的话，都咽了回去。

现在，夹在娘亲和爹爹之间，他也很为难，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瀚儿，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瞒着我？”轩辕熠的眉头皱得死紧，他的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黑气，气息也越来越不对劲。

这样的轩辕熠，是轩辕瀚不曾见过的，陡然见到，他免不得心生惧意，他本来就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这会儿，更是不知道该做何回答了。

轩辕熠心里有一股怒火，升腾起来，将他整个人燃烧，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去浇灭这一团火，或者说，他根本不愿意去浇灭。

以前，他一直修习仙道，以吸收灵气作为修行之道，但在不知道多少次弄丢凤灵玄以后，他便打定了主意，如果说修鬼道更强，以鬼气修行更好，那么，他以后便修习鬼道好了。

随着他修为提升得越来越多，轩辕熠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轩辕瀚良久没有看到过轩辕熠，他这个父亲的变化又有些太大了，他一时间没有能反应过来，一时也没有回应。

他的不回答，在轩辕熠看来更为刺目，他瞪着轩辕瀚，问，难道你也要嫌弃我了？

“你是我的父亲，怎么都不存在嫌弃的。”轩辕瀚终于开口了，他说：“爹，我答应了娘亲不说的，所以，你也不要逼我，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的话，就去问娘亲吧，如果她愿意竹跟你说的话，她会告诉你的，但是，在那之前，千万不要告诉娘亲，是我告诉你的。”

“她为什么要瞒我？”轩辕熠问：“你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的吧？我去找她，她一直都在装失忆，我也没有办法，要不，你先告诉我一下？我保证，不会告诉她的。”

这简直就是哄几岁孩童的手段，轩辕瀚嘴角一抽，琢磨了好一会儿，方才道：“爹，我只能告诉你一点，那便是你与娘亲之间隔着很多人命，娘亲怕是不会轻易再接受你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另，如果她继续失忆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再去逼她，如果她真的愿意接受你，那她一定会接受的。”

“所以，说来说去，你内心里，还是更向着你~娘亲的吧？”轩辕熠心中一片苦涩。

轩辕瀚并没有否定，反而说得是理所当然：“她是我的娘亲，九死一生将我生出来，又为我付出良多，我记挂着她，向着她，难道不该么？她是你的爱人，你不也希望她得到最好的么？”

好吧，这一点，他竟然完全无法反驳。

轩辕瀚道：“爹，我还要带着他们几个去历练，你回去找娘亲吧，我得走了，对了，你可千万不要出卖我呀。”

离开之后，轩辕瀚止不住又嘀咕：娘亲，你也别怪我呀，我也是为了你和爹爹好，希望你们两个可以尽快和好。

轩辕熠一直目送轩辕瀚几人离开，直到看不到身影了，方才转身回去。

一路上，轩辕熠的脑子里不停地浮现儿子说过的话，灵玄确实是在故意装失忆，在故意躲着他的，说什么他们之间隔着几条人命，他始终不明白，他与灵玄之间哪里就隔着人命了？这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事情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是要继续这样陪着凤灵玄？还是去问个清楚，死也死得明白一些？轩辕熠不只一次地问过自己，到头来，都是不知道，他下不了决心，他很迷茫，不知道怎么样去做，才是对的。

是的，他害怕！

凤灵玄知道轩辕熠离开了，也想着或许轩辕瀚会告诉轩辕熠什么，毕竟，他们是父子，她的儿子又那么渴望她可以跟他的父亲和好。

一晚上，轩辕熠想了很多，凤灵玄也从来没有真的睡着。

回去以后，轩辕熠站在凤灵玄的屋外，与她一墙之隔，看了她良久，直到天明，都没有离开。

他的存在感太强了，凤灵玄又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她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地走出去，不闻，不问。

此前，轩辕熠自责，内疚，见着凤灵玄心疼，若人自他的身边走过，他可以忍着，可在昨夜之后，他发现实在有些没法忍。

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拉住凤灵玄的手，用力拉了回来，凤灵玄一个反应不及，直接跌入轩辕熠的怀中。

凤灵玄顿时浑身僵硬，她一直都在努力地避开轩辕熠，一直都在压抑着，然而，这一个拥抱却让她一直以来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放开！”凤灵玄强行平复下心境，沉声对轩辕熠说道。

轩辕熠不仅没有放手，反而是将她抱得更紧了：“灵玄，你真的要一直跟我这样下去吗？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的？哪怕你说要杀了我，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我最怕的就是你不理我了。”

凤灵玄听得一阵心酸，她想，若然轩辕熠突然不理会她，明明记得，却装作不记得她，不管她怎么做，他都一样不理会她，还始终不肯告诉她原因，她也一定会崩溃的吧？

越想，凤灵玄越是难受，偏，轩辕熠还在这个时候出声了：“灵玄，不要不理我。”

他就像是魔障了般，不停地重复着同样一句话。

凤灵玄发现这样的轩辕熠特别不对劲，他好像对外界的一切都不再关心，不再理会，他只活在他一个人的世界里，不愿意再出来。

凤灵玄的心就好像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揪住，然后被用力地撒成碎片，鲜血淋漓，疼得她无法呼吸。

阿熠，抱歉，我真的是太自私了吧？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却让你如此痛苦。

其实，你痛苦了，我又怎么可能好受？

你痛，我也痛。

可是，我真的可以告诉你吗？告诉你以后呢？我们又将何去何从？

凤灵玄的心乱极了，她很纠结，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来。

她想，她真的是彻底地栽在轩辕熠的手上了，只要是关乎轩辕熠，她就没有办法真的冷静。

看不到人，她可以安慰自己，可以逼着自己狠心，可真的在轩辕熠面前了，她就做不到了。

“灵玄，我们是夫妻，我一直都在这里，你，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呢？”轩辕熠再次开口，浓浓的痛苦之中，有着万分无奈。

他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境来面对凤灵玄了，唯有一点，他自始至终都无比确定：他不要跟凤灵玄分开。

凤灵玄抬眸看着轩辕熠，与其视线相对，她看到他双眸中的深情，看到他的温柔，看到他的痛苦，看到他的无奈，甚至，看到了他的祈求。

本就疼痛不已的心，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疼了，她承认，她不忍心了。

抱着她的双臂不断地收紧，凤灵玄被勒得生疼，想要推开，终究是没有下这个决心。

便让她自私一会儿吧，就这一会儿。

落日的余晖洒落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远远看去，没有和谐的美，只有令人无限心疼的孤寂。

明明都抱得那么紧了，怎么还会孤寂呢？

没有人理解。

轩辕熠回过神来，轻轻松开手，看着凤灵玄的眸光却是那样贪娈，他真的怕，怕这一切都是梦。

凤灵玄推开轩辕熠，轩辕熠再一次伸手将人拉住，他问凤灵玄：“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吗？哪怕是要我死，也该给我一个必死的理由吧？”

“暂时，我不会杀你的。”凤灵玄说。

简短的一句话，宛若一把利刃，狠狠地插进轩辕熠的心，他有些愣愣地看着凤灵玄，脸色一片惨白，可见受到的打击不小。

他有些无法理解，方才，是他的错觉吗？是他的理解有误吗？他的灵玄，真的想要杀他？

为什么？瀚儿说他与灵玄之间隔着人命，可他从来就不记得与灵玄之间隔着什么人命。

“灵玄，为什么？”轩辕熠颤抖着询问出声，他的一双眼睛执拗地盯着凤灵玄，似要将她给看穿般。

凤灵玄低垂着头，说：“你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是，阿熠，我们之间不可能的，我过不了心里这一关，所以，不要逼我，可好？”

近乎卑微的乞求，凤灵玄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这样的凤灵玄，是轩辕熠未曾见过的，他心疼了，难受了，捏着凤灵玄的手，不自觉地松开。

凤灵玄转身离开，轩辕熠犹如雕塑一般站在原地，目送她越来越远的身影。

他其实可以再狠心一些，问个一清二楚的，可当看到她近乎绝望的眼神，听着她乞求的声音，他放弃了。

不能再问她，不能再逼她，他又不甘于如此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他只能想其他的办法，用其他的手段去调查了。

他在脑子里细想了一下，凤灵玄的改变，是自万鬼窟地下宫殿出来以后，那么，万鬼窟便是最重要的突破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