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煊开车到环山道时,远远看到前方有警车,他的心紧紧揪起。
前方的公路被拉起了黄色警界线,还有立着的标牌:前方有事故,车辆请绕行!
厉煊把车子停在路边跳下车,推开拦阻的警察冲进警界线。
“……警察同志我和你们说,那个出租车车主纯是疯子,把一出租车开得跟跑车似的,警察同志你们看这地上的轮胎印,这么急的转弯路她还玩漂移,我的车开的好好的一点都不快,看到她突然出现我立刻踩了刹车,然后出租车失控冲出护栏掉下去了……”
大货司机满脸惊惶的向警察说着当时的情况。
“这位同志,请你马上离开,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一个警察拉着厉煊说。
厉煊一把揪住大货司机,问:“刚刚的出租车呢?”
大货司机看着厉煊赤红的眸子,吓得颤抖的指着环山道边,说:“在下面,他掉,掉下去了。”
厉煊甩开大货司机冲到环山道边,看到陡峭的山坡下翻着一辆红色的破烂不堪的出租车,一些交警正在勘察现场。
厉煊想都没想纵身跳下山坡。
“哎,危险!”
警察大喊一声,伸出手却没来得及拉住他。
厉煊在山坡上翻滚着冲出去,他的衣服和脸颊都被树枝划破,他顾不得身上的痛连滚带爬的冲到出租车前,车里却没有季婉的身影,他冲检查车子的交警喊:“人呢,车里的人呢。”
“咦,你是谁啊?”交警诧异看着衣衫破烂的男人并不是他熟识的共事。
厉煊一把扯住交警的衣领怒吼:“我问你人呢,人在哪里?”
“在,在那。”被靳得透不气的交警指着一边说。
厉煊抬头看过去,就见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躺在担架上,他松开了交警,惶然的看着那具残破的尸体,大手捂住嘴,浑身颤抖着一步步挨近那具尸体。
“不,不,不可能是小婉,不,一定不是她……”
一步步靠近,被泪水模糊的视线浮现半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厉煊脚下一软瘫坐在尸体边上,张着颤抖的双手不敢碰触她满是鲜血的身体,向一旁的交警悲声大喊:“小婉,小婉,……快,快叫救护车,快点叫救护车,你们为什么不叫救抢车救她……”
“你是死者的家属吧?请节哀,我们到的时候她已经没了气息。请您冷静点,确认一下死者确实是您的亲人。”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军医对悲动之极的厉煊说。
“你他妈就是个废物,小婉不会死的,小婉她,不能死……”厉煊说着抱起季婉的尸体。
“喂,你要干嘛,快把她放下来。”军医连忙拉住厉煊,旁边几个勘察现场的交警也都跑过来拦住厉煊。
“滚开,都他妈的给我滚开,你们这群废物救不了小婉,我要带她去美国,我要救小婉……”
“请您冷静下来,我们已经确认过失事者已气绝身亡,现在就是神仙来都救不了她了,你快把她放下来。”交警拦着厉煊说。
“都他妈给我滚开。”厉煊狠狠撞开交警,他脚下踩空抱着季婉扑倒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小婉,摔痛你了,你再坚持一下,我一定能救活你的。”满脸是泪的厉煊想要抱起季婉,被几个交警强制压住,他狂声怒吼挣扎着似一头无比凶残的野兽。
突然响起手机铃声,一位交警从季婉染血的病号服中拿出手机,点开免提:“小狐狸,你怎么还没到啊,霸王龙太剽悍了,我带了几十个手下都拦不住他,他就要登机了……”
“敖龙,你他妈的,是你害死了小婉,都是你害死了小婉……啊……我要杀了你……”
“什么……情况,是,是,厉煊吗,小狐狸,出,出什么事了?”电话中传出上官琛惊惶的声音。
“快告诉敖龙,小婉出车祸了,快,别让他离开,快让他回来……”厉煊凄绝大叫。
“我,我,……敖龙,敖龙,……季婉出事了,敖龙……,敖龙……”
“啊,啊,啊……”厉煊看着季婉的尸体发出悲绝的嘶吼。
上官琛急冲冲赶回来,奔进医院的太平间看到垂头站在蒙着白布的尸体前。
他慢慢走过去,邪魅的容颜上泛着淡淡的忧伤,轻轻揭开那张白布,看到半张脸血肉模糊的季婉,还有她脖颈间敖龙送给她的项链,项链上挂着敖龙向她在海底求婚时的钻戒,她从不曾摘下过并且极为珍爱的项链。
赶回的路上他用一千一万个理由告诉自己,小狐狸经历过多次的暗杀与劫难都化险为夷,她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看着那张被毁了容的脸,他心里还在逃避着说,那不是她,可当他看到那条项链时,他再无借口,他深爱的小狐狸,真的……死了。
上官琛凄然一笑,说:“小狐狸,你怎么把脸弄得这么脏。”
他说着伸手向季婉的脸,厉煊一把抓住他的手,说:“别碰小婉,她会疼的。”
上官琛凄然一笑,一滴清泪划下的脸庞,:“我就是想让她疼,疼了她就会醒过来了。”
厉煊放开上官琛,转过身去,伟岸的背景微微颤抖着。
上官琛轻轻抚摸季婉半边完好的脸颊,盈泪的眸子带着温柔的笑容看着她,说:“小狐狸,你想敖龙回来是不是,好,我会把他带回来,让他永远陪着你。”说罢,他转身要离开。
“上官琛,你要干什么?”厉煊叫住上官琛。
上官琛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扶着门框的手紧紧攥成拳头,骨节发白,他说:“你不是说,是敖龙害死小狐狸吗?我去拿敖龙的命,让他给小狐狸陪葬。”话落他大步离开。
厉煊望着空荡冰冷的太平间,视线落在季婉的脸上,心似刀剜痛不欲生,他将白布盖好,哽咽着说:“敖龙,如果你知道光荣使命的代价是小婉的离世,你可还会舍下她?”
季婉走了,敖家与季家震惊过后都陷入极度悲伤中,不光如此,但凡与季婉有关的人无不伤心惋惜她的辞世。
季母承受不住女儿离世的悲伤,精神状态非常糟糕,一直拉着季柔叫季婉。
卓璇也深受打击而病倒,敖啸天得到消息立刻从战友那里赶回来,他走进敖龙与季婉的房间老泪纵横,他懊悔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