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哦,这还真是男人的味道,你小子,说的还蛮有意思的。”小睿伸手刮了下小轩的鼻子,不小心动作过大,扯动了伤口,他闷哼了声紧皱眉头。
“小睿哥哥怎么了,宝宝很老实的,没有碰到小睿哥哥的。”小轩吓得瞪着惶然的眸子。
“扯到伤口了吧。”季婉也紧张的看着小睿说。
“没事,小轩别怕,哥哥没那么弱。”小睿笑对小轩说,大手抚上他的小脸轻轻拍着。
“小睿哥哥,看到你疼,我的心也好疼。我终于明白妈妈说,看到你会有心疼的感觉了。”小轩定定的看着似有些不高兴的小睿,他说:“小睿哥哥,你为什么不喜欢妈妈呢,妈妈她可喜欢你了,喜欢的我都有点妒忌你了。
我们一天来看你好多次,妈妈就坐在这里看着你,一坐好半天一动不动的,妈妈从没那样看着我。
之前在家,妈妈给宝宝做饭吃,宝宝吃得可开心了。
妈妈说那些菜也是小睿哥哥喜欢吃的,妈妈时时刻刻说起你,妈妈好象都魔怔了。
要不是我特别喜欢你,我一定会把你赶跑,不许和我抢妈妈。
因为太喜欢你了,我愿意和你分享妈妈。
小睿哥哥,妈妈说你现在的身体里流淌得血是妈妈的,妈妈可开心了。”
“小轩,我们不说这些好吗?”小睿说。
“为什么不让宝宝说,我很想知道妈妈对小睿哥哥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妈妈呢?”小轩看着小睿说。
“我……”
“你若还因为姐打过你而记恨,这么久过去,你也看到姐改变了很多,你们抓了坏人还会给他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姐她又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姐她是个可怜的母亲,你任性也要有个度,再继续下去就是不近人情了。”季婉说。
“是啊,小睿,阿谨送来医院时就失血过多,在你做手术时她坚持非要为你抽血。她一醒来就坐在你的床边守着你,看着你。怕你看到她烦,就会在你醒之前离开。这便是身为母亲不求任何回报的默默的奉献,你不应该再让她失落伤心了。”季母说。
“我也没说烦她啊,她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小睿说。
“呵呵,小睿哥哥,这是不是叫口是心非啊,呵呵。”小轩笑说。
“你个小鬼,你懂个屁啊。”小睿轻点小轩的鼻头说。
“我不光懂屁,我什么都懂。小舅妈说心里喜欢嘴上却说不喜欢,这就是叫口是心非,这说的就是你。不然,那天那么危险你怎么会救妈妈。”小轩说。
“我是心怀正义的军人,怎么可能看着坏人为非作歹不管,真是被你的天真打败了。”小睿说。
“我不管,我就是叫小睿哥哥和我一起叫妈妈。”小轩拉着小睿嘟着小嘴说。
“我的妈妈在这里。”小睿指着季母说。
“小睿哥哥,你有这么多妈妈,那就是有更多的人爱你疼你宠你,真的好幸福啊,”小轩满眼羡慕的说。
“不,我只有一位母亲。”小睿固执的说。
“小睿,你是不是怕妈会难过,才不去认亲妈的,我的孩子,不要这样,你认了亲妈,你也还是我的儿子,就象小轩说的,你是多了一个和我一样疼爱你的妈妈。
妈妈以前开设的孤儿院,可是在妈妈心里一点不想这个世界有孤儿的存在,那对于孩子来说是最残忍不幸的,能帮着孩子们找到亲生父母那是我最为你们开心的,你可明白妈妈的心吗?”季母说。
“妈,您别说了,我明白。”小睿红了眼眶,将头转向一边。
季婉与季母相视一笑,心领神会,小睿这头犟牛终于被说服了。
晚饭时,季婉特别叫了外卖,然后让敖谨与墨翰过来一起用晚餐。
敖谨很开心,但见到小睿还是小心的观察着他的喜怒。
饭桌上有小轩这个开心果,掩下了尴尬,他的天真童趣更是让大家开心不已引俊不止。
季婉披着月色回到敖家庄园,一进客厅就听到婆婆带着怒气的话语。
“阿龙,你快给我出来,你别在里面给我装死。我忍了你好几天了,依我以前的牛脾气早就将你打出来,是小婉告诉我们给你时间,说你会调节好自己。可这都几天了,什么天塌地陷世界末日,活不起了吗?
你再心疼依依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你若心里难受,我们想办法给依依一些弥补,可是你这样消沉下去,你知不知道你是在伤小婉的心,她现在是你的妻子,她是你发誓要守护一生一世的人。
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告诉你,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你赶紧的出来,听到没有,快给我开门,不然我就让人砸烂这道门,把你揪出来。……,你个混蛋,快开门了,你给我滚出来……”
“妈,您别叫了,这大晚上的,大家都在休息了。”季婉走到卓璇面前,温婉笑说。
“小婉啊,我就是想好好骂骂他,把他骂醒。妈更怕你生气,怕你难过……”
“妈,您看我像在生气吗?”季婉唇角的笑意加浓,笑容更为明艳。
“你呀,就是心里气也都喜欢藏着,是个闷葫芦。妈就怕你这样,所以,今天妈一定要帮你出气。”卓璇说着又开始砸门。
季婉拉过她的手,看到她手上通红通红的,轻轻为她揉着,说:“妈,我真的没气,我们做婆媳这么久,你何时见我是个忍气吞生的。您就放心回去睡觉吧,我保证,明天他就会好的。”
“呵,你确实不是善茬。”
想到曾经季婉与她对抗从不会落下风,在她面前季婉更没有忍气吞生过,不然强势专横的她也不会那么讨厌季婉了。
“你说的,明天阿龙就会好?”
“如果明天他还不好,那妈再帮我狠狠出气也不迟啊。”季婉笑说。
“嗯,如果明天他还这德行,看我不让他爷爷请出家法教训他。”卓璇说。
“到时都听妈的,那现在,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天也不早了。”季婉说。
卓璇欣然笑着走下楼去。
季婉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微笑着幽幽一叹转身走回卧室。
她洗过澡后,走到酒柜看了看,最后拿出两瓶茅台酒再提了两只杯子,走去露台。
宛城虽然一年四季都绿意盎然花团锦簇,现下已是冬季,晚间的气温颇为寒凉。
季婉紧了紧厚厚的软软的睡袍,走向露台的另一边,打开大大的落地玻璃窗走进去。
“咳咳咳……”
一进屋,浓重的烟味呛得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她将玻璃窗大开放出污浊的空气。借着月色看到卷缩着躺在贵妃软榻上的敖龙。
她走过去,将手中的酒与酒杯放在茶几上,然后打开了灯开始清理书房。
灯一亮,敖龙的身子一颤,清冷的风让他混沌的意识清明了些,鼻翼间闻到熟悉的味道,他茫然焦灼无措的心绪平复了些许。
他坐起身,无神的眸子看着整理房间的季婉。
自己的消沉颓靡是为了别的女人,他知道自己这样对季婉很不公平,会让她伤心难过,他很想抱住她,对她说他是爱她的。
他越是清楚自己对季婉的爱,越是对方依依歉疚之极。
依依如影随行的出现的他的脑海里,还是以各种凄惨的画面折磨着他,似在告诫着他,一切的痛苦都是他加矛她身上的,让他无比的内疚与自责。
他终于明白,十年前的订婚宴上,方依依凄然盈泪对他说:“敖龙,你有爱过我吗?你没有,你从没有爱过我,我对你来说连你的兄弟都不如……你给我的时间总是最少的,你甚至从不曾仔细的看看我,我多想你知道,我为你留长了头发,我为你化了漂亮的妆容,为你穿上了性感迷人的内衣,为你日渐憔悴……我的一切变化你都看不见,你就象个瞎子。
我爱的好苦好累,我不要爱你,敖龙,你就是我的恶梦,我要远离你,再也不想见到你。”
方依依的离开让他痛苦之极,他方知自己亏欠她太多,是自己忽略了她的存在和对她深挚的爱。最终,在心下自私的认为,方依依是个守不住寂寞的人,她不适合做个军嫂。
十年后,他才知自己大错特错,就如方依依说的,她就是个瞎子,如果他细心一些就会发现方依依吸毒后的不同。
可他没有,象个傻瓜一样被白翎欺骗着,方依依独自忍下了一切苦痛,被毒品吞噬着健康的身体,还要承受着白翎残忍之极的迫害。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季婉走过去打开门,管家满脸堆笑拖着菜盘走进来说:“少夫人,您的夜宵煮好了。”
“辛苦你了刘叔,就放在茶几上吧。”季婉笑说。
管家点头把菜盘放在茶几上,小心恭敬的对敖龙说:“二少爷,少夫人让我蒸了你最爱吃的蛋羹,您吃点吧。”
敖龙低垂着头,不语不言。
“刘叔,您快去休息吧。”季婉说。
“好。”管家应声转身走出书房。
季婉整理完后洗了手坐在沙发上,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蛋羹与燕窝粥,笑着点了点头,启开白瓶,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然后端起一饮而尽,:“啊,好酒啊,爽死了。”
她端起一碗蛋羹吃了一口,香软腻滑的蛋羹入口,满口都是蛋香,:“嗯,刘叔这蛋羹蒸的真是一绝。”
她看向一旁颓萎的敖龙,看到他的喉节上下浮动着,似在吞咽口水。
她拿起酒瓶将两个杯子都倒满,将一杯递到敖龙面前,说:“来一杯,一醉解千愁。”
然后,端起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敖龙看着眼前清澈透明的酒水,想到“一醉解千愁”,他伸手拿起酒杯一仰头满杯的白酒被他倒进口中。
辛辣刺激的感觉灼烧着他的口腔味蕾,一路向下整个胸腔似要燃烧起来,他大大的打了个酒嗝,这几日沉积在心头那股闷气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无比通畅的感觉。
他抓起酒瓶又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在他连喝三杯后,季婉将一碗黄莹莹的蛋羹推到他面前,说:“几天没吃饭了,这样喝酒很伤身,吃点蛋羹吧。”
敖龙突然抓住季婉的手,将她搂在怀中,一滴热辣辣的泪涌出他的眼眶,滴落在季婉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