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非被秦骁强制性地拖进了高尔夫球场,让他没想到的是,秦骁竟然真的认认真真地教起他打球来。只不过林晓非根本听不进去,他今天就是出来放松的,才不要听什么乱七八糟的规则。
但是林晓非还是耐着性子陪秦骁打了会儿球,他清楚秦骁管自己吃住就是为了找个人陪他。
“为什么你还是看起来不高兴。”秦骁在回去的路上开着车问到。
林晓非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当然不会告诉秦骁实话。
“要不找个地方我们去喝酒吧?”秦骁开着车提议到。
“你想酒驾?”
秦骁闻言笑了笑,他们俩的这个计划只能暂时作罢。
在路上,秦骁还是忍不住劝林晓非道:“别总是板着个脸了,不就是失去一份工作吗?之后我再帮你联系一个钱多的。”
“你不懂。”林晓非淡淡地回到。
秦骁听了后没有生气,顺着林晓非的话说道:“行,我不懂,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就好。你可以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我帮你实现。”
“我想继承你的公司,你给吗?”林晓非不正经地回了一句。
“我没意见,只要你有那个能力让公司正常运营。”
“切,”林晓非嫌弃了一声,接着就转移话题道:“秦骁,你说你事业上那么成功,感情上怎么就一点都没有动静呢?你们公司难道就没有勾引你的小秘书?”
秦骁鄙夷地瞥了林晓非一眼,“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叫勾引?先不说压根儿就没有,就算有的话那也是因为被我吸引,而不是为了勾引我。”
林晓非没有再同秦骁纠结这个问题,接着问道:“那你自己呢?你就没有想过要主动找一个女朋友?”
“没有。”秦骁随意地回了一句,他好像不大愿意谈论这个话题。
“是不是我住在你家里影响你了?”林晓非依旧紧追不舍地问着,丝毫没有察觉到秦骁的情绪有什么不对。
“没有,我的事你不用操那么多的心。”秦骁说完后就不耐烦地将车子突然加速了。这下林晓非终于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便一句话都没有再同秦骁说。
回去之后,两个人依旧像平时那样各回各的房间睡觉。这段时间以来,林晓非都快把这里当他自己的家了,他总感觉自己和秦骁之间有种很奇怪的相处模式。明明之前没什么交情,但是秦骁却非要装得跟个天使一样处处帮他。他不相信秦骁是那种看到别人过得坎坷,就急忙伸出援手,亲力亲为去拯救别人脱离苦海的人。林晓非又一次在这种疑惑中慢慢入睡了。
之后的几天里,林晓非背着秦骁,自己白天偷偷去人才市场应聘工作去了。他不想再麻烦秦骁,只是想看看凭借自己的能力,能不能应聘到一个像样的工作。
但现实是残酷的,林晓非没有大学的毕业证,甚至也提供不了能证明他高中学历的材料,这让他屡屡碰壁,最后只得碰了一鼻子灰回家。
那天晚上,秦骁带林晓非去吃了日式料理,期间林晓非吃的心不在焉。秦骁眼睁睁地看着林晓非拿起生蚝,把里面的肉剃了出去,然后拿起壳丢进了碗里。秦骁惊讶地望着林晓非,但林晓非却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
吃过这顿饭后,秦骁想要找林晓非了解了解情况,但林晓非却言辞闪烁地岔开了话题。
第二天,林晓非又去了另一个人才招聘会的现场。他继续拿着简历到处询问有没有合适的岗位。不过今天招聘会上的这些公司招的好像大部分都是大企业的文职工作,针对的学生都是本科学历以上的大学毕业生,这让林晓非觉得很不友好。
转了一圈下来,林晓非颇受打击,每次当他去咨询的时候,那些招聘人员总是很热情地询问他哪所大学毕业的,当他回答完自己的真实情况后,那些人无一不露出了失望的态度。
林晓非这一下午被这种眼神搞得很不适应。虽然他知道来找工作就是要看学历,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但他还是受不了这么直接的反应。
现实和理想的差距让林晓非认清楚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学历就和财富是一样的,同样能将人划出那种隐形的等级。对于没有财富又或者没有学历的林晓非来说,此刻站在人才市场门口,他整个人都是迷茫的。
在接触这个社会以前,林晓非一直觉得自己的未来会闪闪发光,但是随着这些年遇到的事情,他发现没有一件事能随了他的心愿,生活越来越糟糕,心情也越来越沉重,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迷失当中,无法自拔。处在这种自我否定当中,他无法让自己振作。
就在林晓非失魂落魄,伤心地要离开时,他走到最后一排,那里还剩几家在招聘的公司。
林晓非走过去打算试试,毕竟是来一趟,还不如把所有有希望的可能都试了。
但是出乎林晓非意料的是,就在他面试到倒数第二家公司的时候,公司竟然告诉他有个合适的职位问他愿不愿意去做。
林晓非好奇地询问过后,才发现那是个类似于前台差不多的工作。除了接打电话之外就是替人签收快递。
林晓非觉得这样的工作于他而言没什么挑战性,但却是目前为止唯一愿意聘用他的公司,于是他思考再三后终于选择接受了。
那天晚上,林晓非的心情稍微有了些改善,这让秦骁很是好奇。他问林晓非怎么了,林晓非只是淡淡回了句找到工作了。秦骁有些意外,他问林晓非是什么工作,林晓非也只是解释说不是体力活儿,别的就没再多说。
第二天,公司安排了林晓非面试,他很快就通过了面试,毕竟这份工作的竞争力并没有很大。而且在所有应聘者中,他虽然不是学历最高的,但是却是最机灵的。
等到正式上班的那一天,林晓非早早地就收拾好出门了。虽然他对这份工作没有多大的热情,但好歹是第一天上班,他要给同事们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
林晓非到了公司后,他的主管将他带到了前台,那里以后就是他要工作的地方了。主管之后又交代了他几句话便走了,嘱托他一定要机灵点,千万别在前台偷懒被人撞见了。
林晓非点点头,然后就扫视着他工作的环境。不一会儿,他的另一位搭档就到了,那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也是和他一起做前台的。她看到林晓非后,笑嘻嘻地同他打了个招呼。
由于年纪相差不多,两个人没一会儿就熟络了。那个女孩子悄悄告诉林晓非,说他们这里的福利还不错,就是老板人有点太讲究了。她说他们董事长那人就跟有强迫证似的,办公室里所有人包括前台,每个人的办公桌都要整整齐齐,不能有丝毫一丁点杂乱。所有人也都必须要端端正正地坐着,不然给他看见了,肯定要挨批。
林晓非听了后有些诧异,他心想这董事长也太奇葩了,有那么闲吗?这管得也太多了吧,在学校上课老师都管不了坐姿,到这儿他还非要让人端端正正地坐着。怪不得这公司规模不怎么大,估计他八成没把心思放对地方。
那位同事还告诉林晓非,她的上一个搭档就是因为办事情拖拖拉拉所以被开除了。就因为他签收了快递以后,把那些大小不一的箱子堆在了地上,让董事长撞见,所以留给开除了。
林晓非听了后不仅感慨,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种私企果然不好待,好不好过的全要看老板的尿性。
大概到了快9点钟的时候,公司的员工陆陆续续地都来了。林晓非第一天见他们,于是都笑着同他们打了招呼。大家的热情回应让林晓非觉得这里的人还是蛮好相处的。
不一会儿,林晓非就看到那个董事长专用的电梯亮了,楼层也从一楼慢慢地升了上来。这下林晓非有些紧张了,他不知道今天头一次见领导,该怎么面对。但是手足无措之后,他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他搞不懂自己在紧张什么。自己不过是个普通员工,这董事长又是个男的,他又没安什么别的心思,这么在意干什么。
所以林晓非依旧淡定地整理着前台的东西,就像没在意到电梯里已经有人搭乘了一样。
等到周围响起脚步声后,林晓非才好奇地抬头望了一眼,只不过只这一眼,就让他直接愣在了原地。
林晓非看到的不是别人,他看到的正是秦骁。秦骁此刻同样也惊讶地望着他。不过考虑到是在公司,他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他可不想被人看出什么端倪。
就这样,在林晓非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秦骁装作不认识他一样,就这样同他擦肩而过了。
当秦骁的身影消失在前台后,一旁的同事戳了戳还在愣神的林晓非。
“你怎么了?是不是被董事长的外貌所惊到了。”女同事有些八卦地凑过来说到。
只不过林晓非还没来得及解释,她就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我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要被他这副样子给骗了。虽然他长得是还不错,但人却不怎么的。你可别指望他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是那种体贴员工,又开明的好老板。他呀……”
女同事说到这里后就没再往下说,只是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同时给了林晓非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见同事不打算细说,林晓非也就没有再追问。不过女同事还是忍不住跟林晓非说了几件关于他们董事长的“罪行”。大多都是对员工太过苛刻,尤其是对女员工,根本一点都不宽松,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她觉得他们董事长是个铁直男没错了,而且八成还是那种在感情里被女人伤过的男人,所以才会对女同胞如此的不友好。
林晓非听了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不是在公司的话,他此刻都想给女同事鼓鼓掌,她总结的真是太到位不过了。不过林晓非也有些无奈,就连不怎么熟悉的公司员工都能看秦骁看得这么准,秦骁平时这是表现得有多明显?
林晓非一上午都安安静静地在外面当值,上午的时候活儿并不多,几乎没什么人打电话。林晓非之后也没再见过秦骁,自从早上那一面后,秦骁就没从办公室再出来过。
林晓非一回想起来就崩溃,他自己折腾了大半天竟然来了秦骁的公司就职,他要是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的话,他宁愿去应聘送外卖的。干体力活儿都比待在这里要自在,现在这情况也太尴尬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公司员工都出去吃饭了,女同事很爽快地约了林晓非,她说她知道附近哪家店好吃,哪家店便宜。
林晓非没多想就跟着女同事走了,要知道,这还是头一次有女生约他一起吃饭,他在上大学那会儿都没这待遇。
林晓非这边高高兴兴地跟妹子走了,秦骁把工作忙完后,一到前台发现人不见了,于是不高兴地给林晓非发了条消息,问他人在哪里。林晓非解释说他已经去吃饭了,秦骁问他地址,他却没有如实地回答。他告诉秦骁这边都是其他公司里的同事,不方便跟秦骁走的太近,免的给人看出什么。
不过秦骁却不愿意按林晓非说的去做。他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吓得林晓非连忙盖住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慌乱地接通了电话。
“你人在哪呢?赶紧过来,我在地下车库等你。”秦骁不耐烦地说到。
林晓非把电话接通后,当着女同事的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生怕被人听出问题。于是他灵机一动,只好硬着头皮对电话那头道:“呃……那什么……妈,我今天不回去吃中午饭了,您自己吃吧,晚上下班我再回去陪您老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