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曼冬暴怒,扬手就要打我,我直接把她推到在地上,她忽然大哭了起来,边哭边骂我,我满不在乎,只等她闹够了赶紧走。
陈曼冬很生气,但她什么都做不了,这里是唐门,事情闹起来,爷爷过问缘由,她无话可说。
最终,她用吃人的目光瞪着我,随手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砸过来,我虽然躲了一下,但还是被杯子砸中肩膀,滚烫的茶水迅速渗透进毛衣烫着我的皮肤,然后她就撂下狠话让我走着瞧。
等她走后,我无意间回头,竟然看到门边的傅厉琛,他的眼神冷冷的,像在看一个叛徒,我心一慌,但再仔细看,他的眼神又平静得如一方古井。
他走了过来,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来擦我肩膀上的茶水,眸子低垂,什么都没说。
我没忍住先开口:“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的话他又听到了多少?
“跟着陈曼冬来的。”
我心里一凉,这么说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他会怎么想我?
觉得我是水性杨花勾三搭四?还是贪图富贵背信弃义?
心脏就像是粘了变质的蜂蜜,又苦又挣不开,忍不住后退一步。
傅厉琛忽然笑了。
傅厉琛不是没笑过,但不常笑,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勾着嘴角似笑非笑,那个样子看起来特别性感,但现在他是真的笑了。
笑过之后,他一字一句重复刚才我说的话。
“真心相爱?”
“旧情复燃?”
“暗地里安抚你?”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以为他即便是笑着也会是嘲弄的笑,但我仔仔细细看着,并不是,他是笑得很随意,是那种不在意的随意,仿佛我只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在几个小时前跟他在花园里胡天非地的女人。
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不上不下,好难受。我拼命咽下口水,想要把那东西吞下去,可鱼骨不得其法一味下咽下,往往都会把肠道割破。
有些话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我深深呼吸:“傅厉琛,我答应秦程风跟他在一起了。”
“答应?”他的嘴角慢慢往下撇,终于抿成一条直线。
我红着眼眶说:“当初轮.奸金子的人里面也有秦程风,他让其他人全部闭嘴,没人供出他,所以他才可以继续逍遥法外,但是我答应过金子,要亲手把那些人一个不留揪出来。”
傅厉琛眯着眼睛看着我,那双眼睛又深又暗,像毫无星光的黑夜,我内心深处有一瞬间希望他暴怒起来大骂我一顿,可是他没有,他很平静,对我背着他搭上别的男人他没什么反应,直到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都当说得那么漫不经心。
“岳歆,用代价交换想要的东西,你这个做得一向不错,但是同一种手段用一次有用用第二次不一定有用,用在我身上有用用在秦程风身上不一定有用,以命搏命是愚蠢的办法。”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好像是在警告我什么或者在暗示我什么,可我什么都听不懂。转而想想,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
“那我们的交易,就此作废吧。”我不受控制地想起他闭着眼睛低垂长睫亲吻我的模样。
傅厉琛看都不看我一眼,转身离开。
大好新年,我从这一天开始就失去兴趣,反倒是陈曼冬三天两头跑到我院子来闹,虽然看小丑演戏挺好玩,但是日子久了看了也会腻。
初五早上,我提前半个小时到正厅,陈曼冬这些天一直盯着我,大概是想阻止我跟秦程风单独约会,所以我进了正厅后她也匆匆赶来,目光巡视一圈,没见到秦程风才放心,而我直接就把餐桌掀了,哗啦啦的几十碟美味佳肴全部打碎,佣人都吓得跑出来,刚好爷爷他们也到了,我立即哭起来:“爷爷……”
爷爷知道陈曼冬这些天总是去找我麻烦,现在一看这画面,立即怒起来:“曼冬!你简直不识好歹!从今天起你就待自己院子里,没有我的准许不准出来!”
陈曼冬被佣人赶回院子,其他人围着我安抚,我摇着头委屈不已,心里想的却是总算能安静一段日子。
初八正式开工,我想找秦程风要一份文件,回头却看他鬼鬼祟祟去了陈曼冬的院子,出于好奇我跟了上去,竟看到他们在院子里旁若无人地接吻。
“岳歆现在正受爷爷宠爱,还占着总经理的位置,等我重新得到爷爷的信任,马上就让她滚蛋,这次让她滚得远远的,呵呵,爷爷最容不得别人觊觎唐门的财产,她这次一定会死透!你再忍忍,为了我们的未来再忍忍。”
“将来我一定要拿那个贱人的脸撕碎!”
“好好好,你高兴就好……”
我转身迅速离开院子,一路面不改色直奔大门,看到李叔的车停在那儿,不禁加快了速度,谁想竟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有一双手及时扶住了我,回头一看,竟然是秦程风。
“大嫂,现在时间还早,别着急。”
我立即抽回手,仔仔细细看着这个男人。我以为是我将他玩弄股掌,没想到他其实也是在利用我……
“大嫂你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吗?”秦程风一脸关切,“要不然今天就别去公司了,让医生来给你看看。”
“不用,我没事。”我冷硬地说着,转身钻进车里,李叔迅速启动车子离开。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傅厉琛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想告诉我,不是每个人都会因为对我的身体感兴趣而甘愿被我利用?
车窗外下了小雪,寒风从窗户钻进来,我忍不住浑身战栗。
……
今年新春大促,本来以为唐氏这次拔得头筹无望,没想到最后结果出来,唐氏竟然以微妙的差距又成了第一。
这个结果在我意料之外,但也没让我多高兴。
从大年初一到现在,傅厉琛再次不知下落。
这不是他第一次消失,可是之前的每一次,我心里虽然担心,但还是有个隐约的潜意识觉得他会回来,而这次,而有种要永远失去他的错觉。
这个想法让我很恐惧,我忽然很想见到他,以至于忍不住,在这天下班后打车去了公寓。
公寓里灯火通亮,还没靠近就能听见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我有点懵逼,傅厉琛很不喜欢吵闹的环境,之前他说过,住在这里的原因之一就是安静,要不是肥猫从屋子里跑出来,我差点以为是走错路了。
其实里面不止有音乐声,还有人的唱歌声,我好像听到有苏云的声音……还是改天再来找他吧。
正想走,不知道谁喊了我一句,下意识回过头,就看到一群人站在窗边看我,个个兴致莹然,就好像看见什么特别有趣的东西。
我浑身不自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这样傻愣愣地跑来找他的行为是有多尴尬。
苏柏泽从里面跑出来,二话不说就直接把我拉进去。
傅厉琛坐在长沙发上喝酒,身边坐着一个女的,拿了一颗葡萄剥了皮送到他嘴里,他没看那女的搔首弄姿却吃了葡萄,目光从我身上刮过也没有停留,又继续盯着液晶屏幕上的歌舞。
……想那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这时候我没有意识到,我正在为他对我漠不关心而难过。
忽然有人在我后背推了一把,我一个踉跄扑进傅厉琛的怀里,随后就听见苏柏泽的笑声,他对傅厉琛身边那女的说:“二哥的需求可是很大的,我怕你一个人承受不住,特地又给你找了一个伴分担分担,看哥哥我对你多好。”
他们好像经常这样玩,那女的也没多惊讶,娇笑了一声,上去摸了一把苏柏泽的胸口:“柏少这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怪你给我找情敌了,得得得,下次柏少要玩我一定伺候好你……哎呀,说起来,柏少你都很久没有带姐妹们过夜了。”
苏柏泽眼底闪过什么,但很快又隐藏在笑容里:“女人跟烟一样,‘吸’起来痛快,但是过后挺伤身的,我最近修身养性呢,别逼我破戒。”
他这话说得屋里十几个人都在起哄,非要把一女的塞给他,他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我之所以看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不敢去看傅厉琛,所以努力把眼神转到别的地方去,想从他身上起来,可傅厉琛竟然紧紧抱着我的腰,硬生生把我控制住,可他没放开我却也没理我,继续吃着那女的喂给他的东西。
那女的喂他吃葡萄的时候,手指有意无意碰了下他的唇,他没有任何反感。
看到这里,身体已经快于脑子反应,直接把那女的的手拨开。
那女的大概是没见过我这样的,扯扯嘴角有点不高兴但还是忍着没发作,干笑着说:“你干什么?我喂二哥吃东西呢,你想吃自己拿,难道还要我喂你?”
“他又不是没有手,想吃自己会拿,不用你。”
那女的傻了一下,随即换成了玩味的笑:“妹妹,你是第一次干这个吧?你们那儿没教你怎么伺候男人吗?”
我闷气不说话,虎着脸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娇笑起来:“这种事讲究的就是情趣啊,否则人家干嘛不用手撸非要找姑娘?”
她说话太直白我都愣了,这时候,耳边听到了一声低沉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