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为首的军官大喝一声,顿时,周围持戈的秦兵,也将矛头指向了马车上的盖聂。
盖聂手中的佩剑,闪过数道光芒,木质的囚车,顿时被拆解成了无数木块,碎裂在了一地。
囚车之中,荆轲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嘴唇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荆轲那低沉的声音响起,微微带着一丝颤抖。
“你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不来救你?”盖聂看着四周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的秦兵,轻声说道。
“哈哈哈!想不到,十年过去了,你还真没有多大的变化!”荆轲看着盖聂那酷酷的模样,不经哈哈大笑起来。
“十年不见,你也依旧是那副老样子。”盖聂也不禁微微莞尔,轻声说道。
一时间,两人竟然不像是身处秦军重重包围之中的钦犯那般,反倒是像在某个街角偶遇的故人。
“放肆!”
荆轲和盖聂两人相互交谈的样子,自然也被一旁的秦军将领看在了眼里。两人目中无人的样子,自然彻底激怒了军官。
“戈手上前,弩手在后。上!”
军官拔出自己的佩剑,怒吼一声。随即,训练有素的秦卒,顿时向着二人冲了过来。
“能动吗?”
盖聂微微撇过一旁依旧瘫坐在马车之上的荆轲,随即再次看向冲过来的秦兵,眉头也轻轻皱了起来。
“没办法,我中了阴阳家的密咒,别说内力了,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荆轲有些勉强地抬抬手,露出了一丝苦笑。
“阴阳家?”盖聂微微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
然而,不等盖聂细思,十多杆泛着寒光的长戈便已至面前。
“嗡!”
盖聂手中的佩剑微微颤抖,泛过一丝白色的光芒。那些秦卒手中青铜制的长戈,便如同木头一般,纷纷被折成了两半。
为首的十几名秦卒微微一愣,随即,那白色的剑光再次闪过。一抹抹嫣红的鲜血飞溅,这些秦卒便在惊愕之中,丢失了性命。
“嗖!”
盖聂抓起荆轲,一个纵身,腾空而起。从这刚刚出现的缺口之中,快速掠过,向着远处飞去。
“哼!”
为首的军官不屑地轻哼一声,眼睛微眯,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游侠就是游侠,就算武功高又怎么样,怎能敌得过纪律严明的军队?”军官的心中得意地想到。
“放箭!”
军官轻喝一声,顿时,先前退后的弩兵手中,一排排箭矢,呼啸而出,向着空中的盖聂和荆轲射了过去。
秦弩的威力太大,哪怕只是轻弩,也同样有着不小的杀伤力。不过,好在此处已经算是刑场的范围,真正的围观百姓却是不多。
而先前,令弩兵退后的目的,也就是再此。否则,直接用弩射击囚车之上的二人,必定会误伤到自己人。
不得不说,这名军官所设想的计划很实用。而先前的一切,似乎也都按照着他的计划在走。
然而,他却是想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完美的计划,也会面临失败。
“嗡!”
清脆的剑鸣之声再次响起,一道白色的巨大光芒,顿时从盖聂手中的佩剑上呼啸而出。
“当!当!当!”
数十支箭矢,触之则碎,纷纷散落在了地上。
那军官有些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向令秦人所骄傲自豪的秦弩,居然在此人的面前失去了原本的威力。这令军官有些难以接受。
本以为,自己可以再擒拿住一个刺客的同伙。可想不到,却因为自己的错误判断,使得两人脱身而逃。
走失要犯,这罪行,可是死罪!
“兄长,看样子,荆轲得救了。”远处,坐在马车上的熊桓,有些高兴地将这道消息告诉了一旁的熊启。
“逃脱了吗?”熊启微微眯了眯眼,再次低声说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荆轲刺杀了司马钧,这点,恐怕是不论是秦系,还是楚系,甚至是肴东系,此刻都已经是心知肚明了吧。”
“而想要至司马钧于死地的人,最不外乎就是王上和你我二人。然而,昨夜宫中发生了这么一场刺杀,想必所有人的矛头都已经指向了我们。”
“王上此时处斩荆轲,不外乎是要死无对证罢了。所以,你以为,看护荆轲的,就真的只有那么一队不过百人的普通秦军吗?”
熊启冷冷地看向秦王宫地方向,随即露出了一丝轻笑。
熊桓心中微微一惊,随后带着诧异地问道:“兄长,我们与秦系之间的人,本就不和。如此将祸水东引至我们的身上,又有何用呢?”
“何用?”熊启的嘴角依旧挂着一丝笑意,如沐春风般地说道:“在所有人都认为刺客乃是我所派之后,你认为王上将刺客正大光明地处死,老秦系的人会怎么想呢?”
“秦系的人,必定会认为王上忌惮我们的实力膨胀得太过厉害,想要打压我们!”熊桓有些担忧地说道。
“不错,想必,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两兄弟的麻烦,就多了!”熊启轻舒一口气,微微瞄了眼远处一些华丽的马车,说道:“而且,恐怕,如此一来。秦系之中,那些最为底层的世家,用不了多久,也必定会尽入王瓮!”
熊桓微微一愣,沉思片刻,不经也缓缓点了点头。
如今的秦系虽然有百里骏勉强坐镇,然而,百里骏终归还是年轻了一点。在排资论辈的秦系里,只能算个晚辈。
虽然此刻秦系之中人,勉强以他为尊,但是心中终归还是有些芥蒂的。只要芥蒂尚存一日,老秦系就不可能真正地化作一个整体。
而底层的那些老秦世家的人,本就是以那些更加古老的世家为尊。如今秦系上层人心向背,下层自然也是惶惶不安。
嬴政的目的,就是向底层的老秦世家,释放一丝善意。让其意识到,杀了司马钧的人,他嬴政杀了。司马钧倒下了,但他嬴政却还依旧实力满满。秦系动荡不安,而他秦王的实力却是与日俱增!
“想必,此事过后,王上还会采取不少行动来增加对秦系底层的控制吧。”熊桓轻叹一声说道。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熊桓又是叹息了一声。
“渔翁得利,是因为不论是鹬还是蚌,只要松口,另一方便会遭受不可挽回的损失。而我们,也同样如此。司马钧不死,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机会!”熊启那冷静至极的声音响起。
车内,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
“走吧,这场戏,对我们而言,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