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死了？”

“死了就死了”

“怎么死的？”

“被医院害死的”

“那总得有尸体吧？”

“送火葬场烧了”

“骨灰盒在哪里？”

“扔河里去了”

张宽觉得胡妈神情怪怪的，问不出名堂只好退了出来。

等到放学，把马秀玲找过来。

问起王胡，玲玲道：“他古古怪怪的，胡妈说他鬼上身”

“怎么这样？哪有说儿子撞鬼的”

“你不知道，他欠了60多万医药费，王胡一个人从医院跑了，不知道是不是躲帐。医院去过他家几次被骂走了”

“60多万医药费，这不是天价吗？到底咋回事”

玲玲：“王胡的病情很怪，医院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病。我问了邱主任才知道，王胡是农村户口，他妈忘了交医疗合作保险，住院全是自费的”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呀？”

“谁知道，上次他受伤那笔费用也算在里面，用的都是进口药”

“到底什么病？”

“他妈说是鬼上身，王胡自己倒没说。高烧48度，说不出话，那样子好吓人。他的病是用冰水降温才好的”

张宽听了一阵蒙圈。

“你的意思是诈死，躲医药费？”

“有可能，胡蓉也在找他，王胡现在成了谜”

不仅胡蓉在找，秦明也在追查王胡下落。

他身上的谜，让第一神探着迷。

秦明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但从没碰到王胡这种。为了解开他身上的谜，秦明用了秘密武器——窃听器。

他送王胡的西装暗藏玄机，西装纽扣就是窃听器，这种窃听器有定位功能。只要王胡穿了这身衣服，不管走到哪里他都知道。

王胡从医院偷跑出来，一开始回了家。西服挂在他家衣架上，秦明听到了走动的声音，但是之后情况就变了。

几分钟以后，只听到车流嘈杂声，位置始终没变。秦明开车过去，纽扣扔在路口一个垃圾箱上！

西服被他穿走了，纽扣却被扔下。

“这小子，真不是省油的灯”

秦明苦笑一声，扑了个空。

上午，好再来馄饨店。

胡秀莲坐在餐桌旁包馄饨，一台小车驶过来，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来人看了看，在胡秀莲对面坐下，从身上掏出工作证。

“你是胡秀莲吧，我们是人民医院的”

“啥事？”

“我们是负责催收医药费的”

胡秀莲：“找骂是吧，我儿子被你们医院害死了，没问你们赔人，还好意思问医药费”

男的道：“大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儿子真要死了，你还有心思开店？”

胡秀莲眼一瞪，“我不开店吃什么？你养我”

女的道：“大姐，医院不是慈善机构，看病是要付钱的。你要是觉得有困难，我们可以商量，医药费可以优惠一点”

“少来这一套，你们医院看的什么病？我儿子被人打伤双臂，住了两天你们医院说没病。后来发高烧送到医院，你们给退了回来。再后来住进医院又识不出什么病”

“你们医院是些什么素质的人？乱七八糟给我儿子用药，耽误了我儿子的病情。我说用冷水给儿子降温，你们狗屁医生说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结果怎么滴？我儿子的病自己治好了”

“你们不负责任，乱七八糟瞎搞，好人都给治成了精神病。现在我儿子精神错乱跑了，生死不明，还敢来问医药费！”

两名工作人员灰头土脸被骂走了。

胡秀莲没心思开店，逮谁骂谁。

邻居桂花嫂，修锁铺的孙老头，过来打听，一张嘴便被怼了回去。

“我家做法事关你屁事？我家闹鬼又怎么滴？看不顺眼可以搬走啊，我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早上来了几个过路客，吃到一半见她家里贴了符箓，放下筷子便走了。

周围人听说她家闹鬼，没人来吃。

偏偏这天来了一些奇葩的客人。

下午，胡秀莲在案桌上打盹，炉子里烧着一锅汤，呼呼的往上冒白气。

“咚咚……”听到有人敲桌子，

“来一碗馄饨”

睁眼一看，不知啥时候门外停了一台摩托车，店里坐着一名摩登女郎。

女郎穿着皮夹克，白色内衣，黑皮裤，额头上架一副太阳镜，一边玩手机，一边叼着烟。

模样倒好看，长发飘逸，身材惹火。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皮夹克徜着，饱满坚挺的峰胸兀出，看年龄也就十八九岁。

胡秀莲被吵醒，没好气道：“敲什么敲，大下午的吃什么馄饨”

“阿姨，这不写了营业吗？”

“想吃，自己弄”

“哦，自助餐啊，有意思”来人也不生气，自个儿在桌上拿了馄饨，放在汤锅里煮。

不用店主动手，馄饨一熟她自己捞在碗里，放上香菜，酱油，胡椒粉。

“哇，味道不错，阿姨包的馄饨就不一样”

机车女一边吃，一边点头夸赞。

胡秀连瞅着奇怪，这种女孩不多见。

“早听说王胡家是开店的，没想到这么简朴，真是让人佩服”

“你谁呀？”

“阿姨，我叫任侠，是你儿子的同学，听说阿姨手艺好，我就过来尝尝”

“同学？你不用上课？”

“下午是体育课，上不上无所谓。听说王胡回来了，怎么不见他出来？”

“王胡死掉了，不知哪去了”

任侠道：“怎么可能，王胡是大英雄，强学会会长谁人不知？你儿子年纪轻轻干扒了多少老大，学校里个个仰慕，人人佩服。柳校长可喜欢他了，他不来上课，一帮兄弟跟丢了魂似的”

胡秀莲：“什么狗屁英雄，我儿子是鬼上身，被妖缠上了，尽惹事。成绩一落千丈，还到处打架，就你们喜欢跟着起哄”

“阿姨，你不懂，他就是拽”

“吃完了没有？吃完了快走”

胡秀莲没给她好脸色。

任侠反到笑了，把手上的烟掐灭，“王胡牛逼，没想到做妈的也这么牛。阿姨生气的样子好好看，我吃完了，谢谢你的馄饨”

她起身掏出十元钱放在桌上。

出门时问了一句，“阿姨，我想找王胡，能告诉我王胡在哪吗？”

“找他干什么？”

“就是聊聊天，一起散散步，逛逛街；要是他愿意一起看电影，打电玩都行”

胡秀莲还没碰到这么大胆前卫的女孩。

“你想泡我儿子？”

“阿姨别说的那么直”

“你才多大？舅服你，我儿子不会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那可没准，说不定你儿子就喜欢我这种类型”

“嘿，你还能耐了，想泡自己去找，我哪知道”

“行，阿姨，等你心情好我再来”

任侠甜甜一笑，骑上机车走了。

不多久又来了一群黑西服。

一总有七八个，开一台面包车过来的。

为首是一紫脸汉子，脸上有道刀疤，脖子上戴着金项链。

“阿姨，开业了？咱兄弟一人来一碗混沌”

来人笑容可掬，规规矩矩在餐桌上坐好。

胡秀莲瞥了一眼，一看就是街上的混混。

“今天没心情，要吃自己煮”

刀疤也不生气，依旧笑容满面，“好呢，我正有这个意思，阿姨辛苦了，怎么能让你动手。你就坐着好了，要吃的自己动手”

随行的年青仔鸡啄米一样点头，自己搞起了自助餐。

这时门口又来了一辆小车，下来一位小平头。看样子和屋里这帮人是一起的，一进来大家纷纷让座，刀疤给他端了一碗馄饨。

“探哥，大伙儿正等你”

胡秀莲认出那小平头，上次代表胡四海来送礼就是他，看情形是这帮混混的小头目。

小平头看看墙上的价目表。

“馄饨大碗十块，小碗六块；凉粉六块；茶叶蛋1.5，豆腐脑2元”

“阿姨手艺这么好，这价位太实惠。我们吃了你店里的东西，那是赚了，店里的茶叶蛋、豆腐脑我们全要了”

手下的小弟把茶叶蛋、豆腐脑全下了肚。

这帮人说是来吃馄饨，眼睛却往小屋里瞄来瞄去。

“阿姨，王胡没在啊？”

“不知道死哪去了”

小平头：“没关系，胡哥一定有事忙去了”

胡秀莲从房里拿出上次那个红包，“这钱我不能要，你们拿回去”

小平头慌了，“阿姨，千万别这样。我要拿回去，老大不抽死我”

“你们这是干嘛呢？”

小平头：“阿姨，这是我们老大小小心意，你只管拿着”

没想到胡秀莲拿出菜刀砍在桌子上，“说！是不是想要我儿子去打架，是不是想拉他入伙？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

“阿姨，你误会了，千万别生气”

刀疤：“青龙会已经被抓了，我们是来感谢的，打扰了阿姨……我们这就走”

小平头连碗都自己洗了，手下的小弟把桌子擦干净，留下三张百元大钞，一行人走了。

“莫名其妙，儿子怎么认识这帮人？”

胡秀莲想不通，只想关门午睡，又有两台小车开了过来。

三个后生仔从车上下来，进来吃馄饨。

“关门了，今天不做生意”

胡秀莲冷着脸。

来人也不生气，反而一脸笑容，“大姐，时间还早，我们吃一碗馄饨，再关门不迟”

“要吃自己做，我要午睡了”

“行，我们自己来，阿姨你去睡吧”

“肉馅都没了，你们看不见？”

“我们吃馄饨，不要肉馅，有饺皮就行了”

胡秀莲暗道：今个撞鬼了，赶都赶不走。

三个后生仔都是陌生人，却一个个自来熟，包的包饺皮，切的切葱。

胡秀莲懒得搭理他们，自个儿回房里睡去了。

这三人来吃馄饨自然是幌子，其中一人趁机溜进王胡的小房里。

床底下、书桌、衣柜偷偷翻了一遍，十分钟以后才出来。

胡秀莲以为又来问王胡，故意回房里睡去了。

还好他们也没问。

过了一会，一人道：“阿姨，我们吃好了，这就走。你就别起来了”

三人吃完馄饨，留下钱回去复命。

晚上，马秀玲和张宽来了。

马秀玲在饭店里炒了几个菜，打包带过来。

见到玲玲胡秀莲心情好多了，这女孩子懂得心疼人，知道自己没心思做饭，晚餐都带来了。

聊了一个多小时，张宽总算听出了一点消息，王胡很可能回乡下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