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像个洁癖,不过画个稿子竟然也要整理的那么整齐。”孟婧瑶抖了抖手里的稿纸,一边出言反驳,一边翻看着自己的稿纸。

虽然说得是隔行如隔山,但设计一途始终是万变不离其宗,孟婧瑶那乱糟糟的设计图,没有标识没有编号,李牧竟然也能给她按照顺序整理好了。

“你那画的是什么?”听了孟婧瑶的辩驳,李牧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转了话题。

“什么什么,你在问什么?”李牧突然这一问,孟婧瑶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是问你,那稿子上画的东西是什么?”李牧抬眼看着孟婧瑶微皱的眉头,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自己手里的稿纸。“噢。”孟婧瑶跟着李牧的动作,看了一眼手里的画稿,才恍然大悟般的扭头望向李牧,答道。“《孔雀东南飞》里有一句。君心如磐石,妾心如蒲草。磐石无转移,蒲草韧

如丝。这枚戒指的戒圈是蒲草型,戒顶是一块四方的磐石,形容男女之间坚定不移的感情。”

“我看过你之前的画稿,似乎也常用古诗词和动植物?”李牧若有所思的看着孟婧瑶,好像在想什么。

“什么意思?”孟婧瑶疑惑的扭头看李牧,总觉得他今天说话真的很奇怪。“我工作室的合伙人张瑾是《影凡》杂志特聘的艺术总监,他那天还特意提起一个叫Kite的珠宝设计师,说她的设计理念十分新颖,非常善于在古诗词和动植物中找灵感,

值得借鉴。”李牧直勾勾的看着孟婧瑶,又看了看她手里的设计稿,微微笑道。“现在再看你的设计稿,似乎和她的设计思路挺像的,你说是不是?”

“哼。”孟婧瑶轻轻哼了一声,却并不答话。

“你认识Kite?”李牧并不理会孟婧瑶的不满,继续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孟婧瑶头也不抬的将已经画好的设计稿整理出来,放到沙发边。

“你明明已经是风头无两的Kite了,为什么还要再启用Olivia这个名字?”李牧放下手里的动作,撑着茶几坐在沙发上,看着孟婧瑶。

“因为Kite是韩忆捧出来的,Olivia是我凭自己的实力挣来的。”孟婧瑶见李牧一副准备追根究底的样子,索性也放下手里的笔。“怪不得你没有上班也抽不出丝毫空闲,Kite风头正劲,Olivia又是名声大噪,你一次接两个工作,不怕把自己累死吗?”李牧微微叹了口气,设计熬人,有时候为了想出一

件合时合意的作品,前前后后的构思时间,就要很长时间。“我不怕累死,就怕在我累死之前,还不能像你一样,在珠宝设计界闯出自己的名声。”孟婧瑶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不太自在的动了动腿,立刻疼的龇牙咧嘴

,等到那阵闷疼过了之后,才继续道。“我爸爸的公司无端被查出放射性珠宝,我要查清真相,在珠宝界没有一定的地位又怎么可以。”

“要不要我帮你一把?”李牧知道孟婧瑶心中有沟壑,却不知道她的目的竟然如此明确。

“不用。”孟婧瑶想也不想的拒绝。“其实也不算纯粹的帮忙,应该算是合作。”李牧将自己靠在沙发上,看着孟婧瑶倔强的神色,微微笑了一下,继续道。“我工作室刚刚接了一部电影的服化工作,里面有个

十分抢眼的女二号,生活中是穿金戴银,穷奢极欲,我正想邀请Kite一起加入,现在知道你就是Kite,自然要先问问你的意见。”“好呀。”孟婧瑶哪里不知道李牧只是借着合作的名头帮自己,但她之前已经拒绝了一次,现在再拒绝一次就显得太矫情了。她抖了抖自己手里的画稿,重新埋头专注其上

,一边动手勾勒线条,一边头也不抬道。“但是Kite的工作一般都是由‘渡’珠宝的运营官凌峰筛选,挑了合适的才会交到我手里。”

“凌峰?”李牧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低头思索了半晌,之后才疑惑道。“你说的是原先醉冬集团的那个凌峰吗?”

“是。”孟婧瑶手下动作不停,却不忘点头答应。

“传闻一年前凌峰卸下自己身上的所有职衔回国,竟然是回来为你服务吗?”李牧似笑非笑的撑着桌子重新坐回沙发边的地毯上。

“‘渡’品牌成立的那天,很多家媒体都进行了报道,你不知道吗?”孟婧瑶有些迟疑的停笔看了李牧一眼。

“哪天?”李牧皱眉沉沉的思索了半晌,之后才又出声问了孟婧瑶一句。

“就去年国庆节前后。”孟婧瑶歪头想了一下,具体的时间她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个时候她正在和韩忆讨论去哪儿旅游的事儿。

“怪不得。”李牧恍然点了点头,这才继续道。“去年那个时候我正在跟组。”

孟婧瑶没有接话,只是浅浅点了点头。

“等我和张瑾从剧组回来,他才说起珠宝界出现了一个风头无两的新锐设计师,在一位神秘操盘手的操作下,一夜成名。”李牧继续解释道。

孟婧瑶闻言疑惑的扭头看了李牧一眼,她又听不懂他的话了。

“你是什么意思,能不能一次说清楚,我正在弄这个,脑子没有平时那么灵光。”孟婧瑶扬了扬手里的设计稿,示意李牧有话直说。“你在珠宝设计界的显性身份是Olivia,事关Kite的一切都没有吐露,就连凌峰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现在看来Kite的身份明显比Olivia的身份更高一层,等到真正要用到Kit

e这个身份的那一天,你又准备怎么将这个身份公之于众?”李牧见孟婧瑶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忍不住勾起了唇。

“没想过。”孟婧瑶微微歪了歪头,思虑一番之后,才皱着眉说了一句。“船到桥头自然直。”

孟婧瑶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惹得李牧微微笑了一声。“算了,你也别想了,让自己的脑子好好歇一歇。”李牧相信,过慧易折的道理孟婧瑶一定懂,但她为了查明真相,替父亲讨个公道,竟然已经顾不得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