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玠看着他的神色一变在变,似乎已经猜到他心中在纠结什么,目光一凝,便开口道:“你素来注重情义,若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与你兵戎相见,旁的我也用不着问你,永禁盛宁别苑。”他这口气里

,竟还带着几丝不屑。

阿银一怔,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明明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已经足矣灭九族了,可是他为何还要留下自己的性命?说是永生监禁在那盛宁别苑,可是阿银也明白,他做出了什么代价。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便是三岁的孩童也知道,若是不用死,阿银自然是愿意的,刚才不知卫子玠当地会如何,所以才做好了拼个鱼死网破的打算。但是现在知道他的来意,竟然松了一口气,然后看着

身旁这些护卫,忍不住开口道:“他们与我出生入死这些年,这死罪?”

“废去武功,永拘盛宁。”卫子玠语调依旧没有半点情义可言,但没有半点犹豫就已经给了最好的答案。

还是叫阿银有些措手不及。白荼觉得这一切是不是太快了,刚才阿银还一副恨死卫子玠的模样,如今怎么就为了活下去,如此简单的打发。或许她不该这样认为,毕竟卫子玠私自将他们的性命留下来,应该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毕竟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如同一颗定时炸弹一般,若是一个不小心,引爆了伤及之人,只怕不在少数,所以卫子玠此举,实属冒险了。但她不相信卫子玠这样擅长于谋算之人,没有考虑过后果,因此也没有多担心,只是很担心,卫子玠这一样一副为国为民劳心劳力的样子,以后真的可能辞官归隐田园么?至于入赘之事,此刻她是万万不

敢想了。卫子玠见她这神情,自是一时半会儿不知她这忧心忡忡为何而来,只是随着他刚才的吩咐声,天地玄黄的护卫便都犹如鬼魅一般出现,悄无声息的将那些人的武功废掉,忽然间那黑压压的一片黑甲护卫,

便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至于阿银,由始至终都一直站在那里。他没有半点怀疑卫子玠的话,似乎就因为从前,他们是亲密无间的兄弟,那怕是同父异母。

所以看到眼前这一切,便朝卫子玠鞠身一礼,“此刻我为了苟且偷生,对于他们已是不义之人,而且只怕也没有你查不到的事情,便不必我在过口,但无论如何,谢谢你。”卫子玠没有看他,更像是没有听到他这番话一般,携着闷闷不乐的白荼便从这因被废去了武功,瘫软倒地一片的黑甲护卫中走过,直至要出那院子之后,他方顿住脚步回了一句,“人若是死了,才是什么都

没有了,人生即便短不过三万天,可是却也能做许多事情,有些事情,你莫要留下遗憾。”白荼不解卫子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阿银什么?可是却没想到阿银竟是全身一颤,猛地转过身来,极为失态的朝卫子玠大步走来:“她……她在哪里?”声音里同样带着颤抖,但是那种欣喜之味

,却十分的明显。

“盛宁别苑。”卫子玠只回了这一句,然后便带着白荼走了。

阿银得了这句话,却是不由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他早就算好了一切,甚至连自己会投降之事,他是不是也已经算到了,所以让她在盛宁别苑等着自己?

当然,阿银也不得不叹一声,难怪他被那些人当做最棘手最难对付之人,如此手段……倘若自己一心不言以投降,他是不是会拿她的性命来威胁?

阿银不敢想,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既然在盛宁别苑,那想来就十分安全。

白荼被卫子玠带出来,哪怕心里对于卫子玠最后那句话好些好奇,但也提不起兴致来问他,只是跟在他身后见他手段老道的处理了一件又一件大事。不过也叫白荼知道,李儒风虽说不是传说中的那般了得,但也并非是那种纨绔之徒,与卫子玠配合得极好,没有伤及一人之性命,便将这座小皇宫和这万亩花田解决得干干净净,只是难为那驻城的一万军

白跑了这一趟,连刀都没有开封。

晚风吹过,马蹄下是被践踏得渣渣都没有的梦里花田,后头是小皇宫里燃起的熊熊大火,她身后则是卫子玠。

骑驴她会,但是骑马却是觉得不安全,不过现在叫卫子玠在众目睽睽之下圈在怀里,自然丝毫不怕摔下去,不过看着前头的祝员外,颇为意外,莫非这一次他们能顺利完成任务,这祝员外也有一分功劳?

就在她看祝员外的时候,卫子玠忽然问道:“那祝家大小姐你以为如何?”这话?白荼不由得满腹好奇的扭头朝他看去,却见他问得还真认真,“怎么,莫非你要娶这祝家大小姐,还是?”说着,目光朝不远处的李儒风看去,显然是以为卫子玠要将这那祝家大小姐给李儒风当个小

姬妾什么的。

虽说只是姬妾,但李儒风到底是太子爷,倘若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以后他登基了,那祝惊鸿在怎么着也是个常在昭仪什么的,所以凭着祝家这样的身份,算是泼天的大好事了。

没想到卫子玠却是莫名其妙的冷哼一声:“我非断袖,他也不好龙阳之癖。”

“啊?”白荼脑子里懵了,这跟祝惊鸿有什么关系呢?

“哼。”然后,头顶又传来卫子玠一声不悦的冷哼。

白荼就越发觉得莫名其妙了,于是索性扭转过上半身来,面对着他,“你有话说话,哼哼唧唧的干什么?”

想来也就是她,敢这么凶当朝权相了。

不远处的几个侍卫不由得都是虎躯一震,下意识的勒紧了自己手中的缰绳,让马儿脚步慢一些,与卫子玠多拉开一些剧烈,倘若他真的发了火,也没法殃及鱼池不是。

然而,显然他们对于卫子玠宠白荼的高度没有认识。只见卫子玠依旧是冷哼了一声,然后才带着几分恼意,又或者是醋意道:“你不是想来自诩聪明得很,如今却是越发不长进,雌雄不辩。”白荼愣了半响,直至觉得保持这个姿势有些叫她有种晕车的感觉,她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你的意思是,那祝惊鸿不是姑娘家?”她觉得自己问了个根本不成立的话题,可是旋即想起祝惊鸿高挑的身高……但她那张脸,挺美,比自己美了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