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宇不是多话的人,可这次竟然在电话这边表现得这么明显,菲菲在一旁没好气地低吼:

“闭嘴!谁稀罕你的赞助,梵音哥哥的赞助多少人抢都抢不到!”

那边楚梵音显然也有些意外,很疑惑地询问:

“琪琪,那边说话的人是……”

“哦没事,回头跟你说,总之这件事你别着急了,我跟菲菲在路上,等下回去给你打电话。”

“我就在你家门口,看里面黑着灯,才给你打电话的。”

哈?!

安离琪皱眉。

奈斯应该在家里的啊,还没问出口,楚梵音的声音又从电话里传出:

“奈斯回来了,咱们等会儿聊。”

切断电话之后,安离琪还没开口,凌浩宇就抢先说:

“琪琪你不用为难,这事儿是我引出来的,我去跟楚梵音解释。”

西门菲菲眉头皱得紧紧的:

“你以为梵音哥哥是谁都可以原谅的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开车的凌浩宇又笑开:

“总之这件事交给我,保证不会出什么差错,前面马上到家,相信你们还有事,我就不送你们下车了。”

前面拐弯都没有减速,凌浩宇踩着油门把车子开到家门口,眯起眼睛看着前面车前的两个男人——

奈斯跟楚梵音。

“嘟嘟……”

按了两下喇叭打招呼,他从后视镜里看着两个女人把车门关好,直接踩着油门打转向,车子几乎没耽搁,直接开走了。

西门菲菲气得直跺脚:

“嫂子你看这人都没礼貌,之前都是装的,心里指不定算计什么。”

奈斯凑到菲菲身边,轻声提醒:

“这种人典型的面善心冷,菲菲以后躲他远点。”

“你以为我愿意凑着他啊,我是怕嫂子吃亏,看到他就生气,仗着那个死老头子帮他,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气死我了!”

楚梵音凑到安离琪身边,担忧地看着她问:

“到底怎么回事?他知不知道那晚戴面具的人是凌哥?!”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安离琪微微摇头,但又有些不确定:

“听语气是不知道,可我现在对他的话,完全不能确定真假,菲菲你觉得呢?!”

菲菲咬着牙回答:

“我也是,我觉得这家伙从里到外都是假情假意,还说什么老头子要撮合你们两个,这什么意思嘛!”

越听越糊涂,楚梵音皱着眉头继续追问:

“到底怎么回事?撮合——谁?!”

“哎呀,他是凌哥哥的堂弟,把视频给那个糊涂的凌老爷子看了,最后说他爷爷要撮合嫂子跟他,还说凌哥哥身边只能是安佑琪,妈耶气死我了,奈斯给我准备出气筒!”

“好嘞。”

奈斯伸出一只胳膊,西门菲菲深吸气,抬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两个人一唱一和,直接把楚梵音看蒙了。

这——

不是宫廷戏吗。

怎么看怎么像太后老佛爷跟小太监!

安离琪忍不住笑,在一旁解释:

“别理他们,奈斯都被菲菲调教得无所不能了,眼下明显就是进去拿着抱枕当出气筒。”

楚梵音无奈地摇头,抬手捏着太阳穴:

“菲菲,这次的事我感到很抱歉,其实……”

“梵音你听我说,很感激你给我这个机会,不然的话我肯定还在自我否定,这次之后起码会认为自己努力就可以,至于凌浩宇的事不是咱们能控制的……”

“那凌家老爷子的事……”

楚梵音说起来就头疼,他当然知道凌震宇就是想跟老爷子拼一把才这么艰难。

现在凌家老爷子又要撮合她跟凌浩宇,这事——

怎么都觉得太荒谬。

尤其是凌浩宇,难道不知道自己堂兄的心意吗。

“我现在就想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其他都不管,我的一切自有我来安排,别人的安排我会认的,不过我有一件事要恳求你……”

安离琪说完,眨着黑琉璃一样的大眼睛看着对面的男人,眼底写满了坦荡的友谊。

楚梵音抬眼看着夜空用力吐出一口气:

“琪琪你说,你跟凌哥的事我很想帮忙,其实是无从下手,但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尽力做到。”

轻轻摇头,安离琪浅笑着回答:

“我跟他的事不用担心,我只是想恳求你下次有这样上台的机会别忘了叫我……”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意想不到的惊喜,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就连声音也有点控制不住:

“琪琪你说什么?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接受邀请了呢,这次的事……”

“怎么会啊,我很荣幸,毕竟如果不认识你,如果不是你耐心教我,怎么都不敢上台的,真心感激。”

“太好了,太好!”

楚梵音激动得原地转了两圈,张开双臂做了个拥抱的动作,最后又觉得欠妥,直接僵在原地。

安离琪笑出声来,张开双臂很感激地抱抱他,朋友间的拥抱很快便离开:

“在巴黎,感谢遇到你,梵音。”

楚梵音两秒才回过神来,控制着心口的狂跳,嘴里胡乱地回:

“谢谢你琪琪,谢谢。”

他乡遇知音,是多么的难得。

何况,她不光是他的知音,更是从头到尾他放在心底的人。

说起来,应该是他谢天谢地才行。

虽然演奏会上没有机会合奏,可他已经知足了。

看着她眼底的坚定,他会很欣慰。

琪琪不再像第一眼在山顶的公路上似的,那时候满眼都是怯怯的神情,像是只受伤的小鹿,他不得不伸出援手。

本以为这场邂逅会给他带来惊喜,却原来她的命运早就跟另一个男人联系在一起。

一点点地关注着她,看着她受伤,看着她流泪,也努力过,可终究没有机会。

造物弄人啊。

最后她眼底再也没有最初的那种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被幸福代替。

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

到后来知道她离开,他曾经窃喜过,可知道内情后,他才哀叹,他们两个人爱得如此之深,他便把这份情永远地埋在心底吧。

机缘巧合之下,经纪人通知他要来巴黎办专场,他毫不犹豫地来了。

看到她的进步,他高兴得都睡不着觉,他知道他心底的女孩子已经慢慢蜕变成白天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