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震宇听到声音很快冲到他们面前,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方轻尘的身子闪到一边,看着她懵懂地从自己身边擦过。

刚刚她软软的身子撞到他胸前的时候,他竟然有短时的呼吸停滞。

鼻翼之间充斥着属于她香味,不知道是发香还是什么,那么醉人。

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最后看到凌震宇邪魅地指着她的脖子上那刺眼的吻痕,他才移开眼睛。

仓皇逃进洗手间。

关好门,独自站在镜子面前,他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却发现满心满脑子闪过的都是那个小女人天真的笑。

刚刚那一刻,他几乎用尽自己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张开双臂把她锁在怀里。

一颗心像是刚刚跑过百米赛跑似的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慌乱得他手脚都觉得没地方安放。

原来自以为是的淡定,在她面前竟然能这么轻易土崩瓦解。

洗手间的门被叩响,卢天直接推门进来,站在门口催着他:

“都排队呢,讲点道德好吧。”

忽略他眼底的慌乱,卢天若无其事地开口催。

他当然知道让方轻尘这样面对着心仪的人吃饭,是一种折磨。

可旁人根本无能为力。

尤其是感情这东西。

带来的伤痛比刀割还要疼,但有些人还会甘之如饴。

洗手间里这个陷进去的傻子就是这样。

方轻尘把水龙头拧到最大,双手捧起放在水流下面,看着手里的水满了又空,空了又满。

最后他一咬牙,掬起一捧冷水朝着自己脸上浇上去。

卢天重重地叹气,移开视线无奈地说了三个字:

“何苦呢。”

不苦。

方轻尘嘴角微微扯起,看着镜子里顺着脸颊滴落的水珠,在心底淡淡地说。

他还没有放弃。

不在朝朝暮暮。

他要的是长长久久。

但愿琪琪也能如他所想。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平淡,只是眼神想朝对面看过去的时候,他都特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多数的时候是倒酒,然后喝酒。

他是怕看到她白皙的脖子上那块能把眼睛刺瞎的吻痕。

而凌震宇还是体贴而又霸道地哄着她吃饭。

耐心十足,一点都没有烦躁。

从她时而皱眉的娇嗔,跟时而满足的笑意来看,大概她过得还真是不错吧。

不想不想。

方轻尘一杯一杯地喝酒。

到最后状态有点微醺。

再次拿起酒瓶的时候,手被卢天摁住:

“方少,这酒可不是给你叫的,你都喝了我们喝什么。”

说完他看着对面正你侬我侬的两个人,深吸气开口:

“琪琪要不要来点红酒?这可是美容养颜的东西,喝一点大家举杯算是见个面怎么样。”

卢医生开口,安离琪有些难以拒绝,眼下嘴里的食物,她刚要答应,就听旁边的男人先开口:

“她不能喝酒,没有量,喝完就一点品性都没了,我替她喝。”

安离琪被他说得红了脸,娇嗔着瞪他:

“你才没品性。”

宠溺地点上她的小鼻尖,又帮她夹过一块鲜笋:

“好,你说了算。”

就在卢天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方轻尘淡淡地举起杯子:

“给凌总倒酒,我跟凌总喝。”

凌震宇抬头,深眸微微眯起,嘴角微微扯开,深吸一口气——

终于等到他邀酒了。

轻轻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卢天帮他往杯子里倒酒,凌震宇挑眉建议:

“不如咱们换白的,这样喝酒多没意思。”

方轻尘也跟着挑眉,欣然同意他的意见,给了卢天一个眼色,卢天起身往外走。

赵熙觉得气氛不大对,凑到凌震宇身边轻声劝:

“少爷,这么晚了,您还是别……”

话没说完,一记凌厉的眼神射过来,赵熙随即低头不说话了。

不到两分钟,卢天拎着两瓶极品茅台从外面走进来,奶白色的酒瓶往桌子上一放:

“这可是老板的珍藏,只有这两瓶,你们都省着点喝。”

凌震宇大方地抓起一瓶放在自己面前。

赵熙很识相地打开瓶盖,就要往杯子里倒。

方轻尘抢过卢天手里的酒瓶,朝着凌震宇举起来:

“别倒了,对瓶喝吧。”

凌震宇眉头一拧,刚要答应,就听到身边的小女人劝:

“老板,这么晚了,想喝酒还是别的时候再喝吧,不然就少喝点,一瓶——太多了吧……”

“别担心,老公喝完这点酒都能照顾你。”

一只大手握着她的小手,凌震宇也抓着酒瓶朝对面举了举:

“喝。”

赵熙瞪大眼珠子,看着少爷比喝水还要猛的喝酒,有些担忧。

要知道即便是跟再尊贵的客人谈合同,少爷也是点到即止,他最讨厌的就是劝酒,说酒只有自己喝,若是被劝着喝,还不如喝水。

今天他竟然主动应邀。

看着他喉结上下窜动,赵熙都忍不住一个劲儿吞口水。

安离琪柳眉皱起,看看身边的人,再看看对面的人。

感觉他们之间总有说不出的较劲。

说话的表情跟态度总是带着刺。

尤其是凌震宇,今晚就像个刺猬一样,要知道他平时都是很低调的,从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

凌震宇今晚确实有些冲动了,这点他很了解。

所以当听到方轻尘提议要拼酒的时候,他欣然同意,这大概是给自己个放纵的借口。

之前从来没有感觉到恐慌,自从方轻尘淡泊自信地出现,他有些不淡定了。

这个男人不同于之前的所有人。

他身上有着发自内心的淡泊,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处处彰显了他的实力。

毫无疑问,方轻尘的出现是蓄谋已久的,而他竟然没有丝毫准备。

甚至于他之前都没有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人。

在自己对他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必须要一步步宣布着自己不容侵犯的主权。

他要告诉对面的男人,琪琪是他的底线,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凭着男人的直觉,他总觉得方轻尘会是他跟琪琪之间最大的障碍。

所以他其实是心虚,更怕失去。

他承认作为男人,以他现在的身份跟地位这样做有失颜面,可他还是做了,为了琪琪。

为了他跟琪琪之间多建立一个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