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虚无之境很简单，梁秋秋出去的时候只有慎守在外面，他看到她时很明显的怔了一下。

梁秋秋的手里牵着一个鬼娃娃……

这、这应该不是东方陌吧？

离开了虚无之境很多事情都摆在台面上，梁秋秋的心情愈发沉重。她发现慎眼里的疑虑，便解释道：“她叫丑妞，是我路上捡的。”

小女鬼皱了皱鼻子，不满的抱怨道：“我是为了哥哥才跟你走的！”

“是是是。”梁秋秋竟是哄着她。

慎点点头，看来大家族里又多了一位成员啊。他忍不住问道：“找到……他了吗？”

“找到了。”

东方陌现在就在梁秋秋的小世界里，他成了半灵之后等于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痕迹，就算是再至高无上的龙族也没法发现他的存在。

也难怪慎察觉不到了。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现在的情况……不是讨论龙族的时候。

他轻叹道：“他们都在等你。”

只一句，就让梁秋秋红了眼眶。

“我知道。”

离开了魔域，他们乘坐大巴去了最近的机场，搭飞机回到了A市。

章乱生已经在处理后事了。

梁秋秋许久没来，他已经在这座城市买了一套独立的小别墅，家里有几个佣人。

她进门之后才发现，原来他俩已经拍了洁白的婚纱照，就挂在玄廊处，章小染笑靥如花。

原本计划年底结婚的，可是她再也等不到她心心念念的梦幻婚礼。

整个别墅都显得清冷，章小染的丧礼就在她平时睡得房间里，章乱生没有把她的死讯散播出去。

来的人，寥寥无几。

梁秋秋穿了一身黑色的正装，头发低束于脑后，整个人既端庄又肃穆。

她从来没想过居然会参加章小染的丧礼，她放大的照片就摆在灵台的正中央，章乱生独自一人盘腿坐在地上。

多可笑啊，他们是阴阳师能够通往冥界，可是却找不到他们最爱的人。

明明知道她没有往生转世……却还是要举行这场丧礼。

这是他们心里的怀念无处存放，只能最后再为章小染做这样的事情。

希望她能够安息，如果她能去平行世界就好了，希望她以另一个姿势活着。

梁秋秋来到了灵台前，佣人递过一炷香，她对着照片微微弯腰。

重生之后，她最想做的事情便是留住章小染的性命……十年过去了，该来的总是要来。只是这一次她的死没有那么凄美，更多的是壮丽。

“应该早点娶她的。”章乱生呢喃道：“至少……也能留下一个孩子。”

至少，能给他留点念想。

茫茫岁月，他一个人要怎么前行？他在这世上早就没了亲人，章小染是他唯一的羁绊。

有的人真的会一夜之间老去，梁秋秋看着他的侧颜，想到多年以前他曾意气风发的模样。多么不羁的一个少年郎。

如今，他坐在最爱的女子灵台前，眼里再无半点光芒。

梁秋秋也坐在了火盆旁，她轻声道：“对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没保护好她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