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做平时,我一定巴不得能够听到冷月说这样的话,毕竟凭他的能力,只是去抢一柄金杖,难度应该不大。
可是,现在冷月是这样一个状态,我没有办法放心。
交易关系也好,利用关系也罢,但终究我们一起面对过生死,我和我的兄弟们也确确实实被他救过。
我坚信,曾经有过无数个瞬间,他是真心的希望我和我的兄弟们都安全无恙,是拼尽全力哪怕是不惜牺牲掉自己的安全,也要守护在我们的身边。
那么,这一次换我来这样做吧。至少在这一个瞬间,我把你冷月也当成兄弟来看。
“大力,按照我刚才说的,你先带张毅和幺朵过桥。”我尽力让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是最冷静的模样,以显示我此时并不是意气用事。
“可是五哥……”沈大力似乎还是不想同意,但当他看到我写在脸上那坚决的态度,只能“唉”了一声,用力跺一下脚转身叫张毅和幺朵跟他过桥。
“大力。”
沈大力回身看我,满脸的担忧,也略带疑惑。
我右手握拳敲三下自己的心口,承诺道:“我会没事的。”
沈大力郑重点头,没再说什么。
看着他们三人上了石桥,相扶着向对面走去,越行越远,我暗暗松出一口气。
冷月在旁边看着我,忽然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转移视线继续盯着那些离我们越来越近的人皮怪。
人皮怪的数量虽然不是特别多,但是已经聚到了一起,一旦爆开,绝对不容小觑。
我仔细观察那些人皮怪的行动方式之后,对冷月说:“这些东西会爆开的地方在胸口,我一会把它们引导平台边上,你有没有把握一下把它们都弄出去?”
冷月皱眉,表情有些凝重,摇头说:“太分散。”
“那如果把它们聚到一起呢?”
“可以。”
“好,你先躲起来。”
我说着,拎着手电向平台边缘跑去。冷月身子一闪,消失在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暂时躲到了什么地方。
经过快速的思考,我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
这些怪物有很强的趋光趋热性,与飞蛾相似,否则之前也不会不要命的往火堆里冲。
凭我当前有的东西,无法再创造出一个火堆,但是我完全可以生一小团火。
于是,我连忙将身上带着的纸巾之类能够燃烧的东西都掏了出来,快速的在地上搭起一一个小帐篷,然后取出打火机点燃一张纸巾,丢进小帐篷之内。
看着人皮怪速度开始加快,距离我越来越近,我心急如焚,恨不能浇一桶汽油上去把火弄大一些。
就在我不断向火里面丢纸的时候,人皮怪已经包围了上来,挤得密不透风,已经断了我的出路。
我掏遍全身,把所有能烧着的东西都取了出来丢进小火堆里面。
人皮怪已经彻底包围了过来,距离我近到几乎能够能够让我数清楚它们身上的褶皱,也能够听到它们体内晃动的液体。
我一步步向后躲,生怕这时候忽然哪个人皮怪忽然炸开。
忽然,我感觉到一脚踩空,身子向下一滑,竟然落到了平台之外。
好在我的反应够快,连忙伸出双手抓住了平台的边缘,使我的身体吊挂在空中,就连我的狼眼手电也脱手飞出,旋转着下坠,落到水面之下,溅起一片水花。
这种时候,我不能爬回石台上面去,因为上面一定比我当前的状况还要凶险。
我栖身在黑暗之中,听着远处瀑布轰鸣之声,并努力靠听觉判断上面的情况。
随着“沙沙”声越来越清晰,我确定,那些人皮怪已经距离我不远了。
我的心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无比的紧张,浑身都是汗,生怕被那些怪物踩了手或者被当头泼一身水蛭。
双臂保持这样状态承重我的身体加一个背包,略微让我感觉到吃力,我心说得亏哥们我还练过,要不然不用那些人皮怪,我自己就掉下去了。
忽然,我听到有一连串急促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听到沉闷的响声,闷响声之后,是接二连三的“噗噗”声。
“哗哗”声响中,连续不断有水从石台上扬洒而出,从我身侧散落而下。
我屏住呼吸,知道冷月已经有了行动,我的方案是否能成功很快就会有分晓。
度秒如年就是我此时的心情,我煎熬的挂在石台之外,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爬到了我的手背上,并且继续向下,爬上了我的胳膊。
我大惊失色,但是却无可奈何。
当那东西爬到我上臂时,我忽然感觉到钻心的疼痛,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我的皮肉里一样。
受剧痛影响,我的一条手臂无力再支撑,手心一滑,松了下来,只剩一只手臂撑着我全身的重量。
这样的状况下,我已经没有办法再上去了,而且恐怕已经支持不了多久。
我感觉一条手臂剧痛,一条手臂酸软,心知只能撑到这里,但还是不甘心的咬牙硬撑。
终于,我坚持不住了,唯一挂在平台边缘的手一软,身子开始向下方坠落。
电光火石之间,一双莹绿色的眸子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紧接着我的一只手臂被抓住,刚劲有力,差一点把我拽得肘关节脱臼。
巨大的拉扯力从上面传来,我的身子受牵扯向上飞起,高高在空中滑了一个抛物线,重重摔回到了平台坚硬的地面上,摔得我浑身仿佛要散架一般。
我连忙取出备用的狼眼手电,照亮前方,正看到冷月坐在地上,正用缩成钢管的铁筷子从身上往外挑水蛭,看样子他身上被粘了不少。
钻心的疼痛提醒着我,我的手臂里也有一只水蛭。
我心下一狠,抽出匕首,用嘴咬着手电,切开袖子,看到胳膊上一块被扯烂的小伤口。我强忍剧痛,先试着敲击手臂,最后不得已,用匕首尖端将那只水蛭分成几段挑了出来,把我的伤口伤得烂成了一片。
急救箱在沈大力那边,我没法做包扎,只能暂时放任伤口那样。
好在没有伤到动脉,否则我这条命就要交代在一只水蛭的上面了。
冷月身上不少伤口,但是他却毫无表情,就好像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一样。
他走到我身边,脸色苍白但语气平缓的说:“真疼。”
我皱眉,说:“但是急救箱在沈大力那边,我们只能忍着。”
冷月点头,目光落在远处,忽然瞪大了双眼,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