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我们的目的来说,最理想是从那个第一次进墓的那个洞口进去,毕竟已经熟悉路线和环境。
但是,我担心张毅会忽然反悔,在洞口拦住我和沈大力,那真是亏大了。
“从早上出来的那个洞口进去吧。”
说这话的时候,我俩已经出了医院的大门,沿早上来时走过的路,到达了龙首山的一处山脚下。
山上的杂草、灌木间,还有被我们下山时踩踏过的痕迹,所以我一定不会认错。
“上山。”
我将背包的带子紧了紧,然后当先向山上爬去,而沈大力如影随形般的跟在我的后面。
十几分钟后,我俩终于找到了那个盗洞,一根绳子绑在一棵树上,另一端则懒散的落在盗洞之内。
“把防毒面罩戴上。”
我说着,从背包里取出防毒面罩戴在头上,然后拉着那根绳子,纵身向洞口内一跃,没一会便荡到了地面。
落地后,我打亮备用狼眼手电,警惕的环顾周围一圈。
不多时,沈大力也落了下来,举着手电站到我的旁边,压低声音对我说:“五哥,咱们接下来怎么找?这地方太大了。”
“每段路留一个记号,每逢进出口的地方留记号,走吧。”
我说完,走到墙边上,用刀子在上面刻下了一个“五”字。
之前因为替国家做事,总感觉束手束脚,经常会担心自己的行为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好后果,会不会给文物带来破坏。
现在我不再有所顾忌的去做事,按照我自己的风格和方式去做事,心里面也感觉踏实了不少。
刻下标记后,我在前,沈大力在后,开始向那个湖所在的大厅移动。
沿着通道,我和沈大力走了没多远,在我刻下第三个“五”字标记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怪异的“沙沙”声。
我心中一惊,连忙止步,抬起右手,示意后面的沈大力停下来。
经过仔细辨认之后,我确定那奇怪的声音来自我和沈大力的头顶。
我皱起眉头,小心的将手电的光束向上移动,照亮我们的上方。
紧接着,我惊讶的看到在我们的头上,有一只巨大的壁虎,正甩着尾巴,贴在顶上,缓慢的向前移动。
这只壁虎很是怪异,对于光亮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如同一个僵尸一般,动作僵硬和缓慢的爬动着。
“五哥,这是……”
“嘘!”
我压低声音继续前行,偶尔关注一下头顶的壁虎,发现巨大的壁虎竟然从头到尾就没有理会它正下方的我和沈大力。
“五哥,这家伙怎么回事?要不我拿东西把它砸下来?这感觉挺慎得慌的。”
我头也不回的冲沈大力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聒噪。
走了大概两百多步,我们抵达洞口,然后我和沈大力看到那只壁虎沿着墙壁爬了下来,视周围一切如无物,速度不变的甩着尾巴向中央处的那座湖缓慢接近。
我心生警惕,感觉这画面很奇怪。
难道,这是个壁虎粽子?
我在洞口的位置,再次刻下一个“五”字作为标记,并加上一个箭头图案,表示这里是一个出口。
接下来,我没有再继续往前,而是站在洞口的位置,借着手电的光束,关注着那只壁虎的行动。
让我惊讶的是,我竟然再次看到了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如我们第一次见到时的样子,蹲在湖边,此时也注意到了我们这边,扭头望了过来。
这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邪气,没有手电照明,没有防毒面罩保护,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蹲在湖边,仿佛已经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一般。
如果不是我观察仔细,估计根本就注意不到他。
“五哥,怎么了……我靠,又是他。”
沈大力也看到了黑衣人,顿时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打架。
我伸手拦住沈大力,压低声音说:“你盯着点这个人,我看看那只壁虎怎么回事。”
说完,我和沈大力手电的光束交替,他照着那个黑衣人,我则继续关注那只壁虎。
壁虎此时已经接近了湖的边缘,动作依然不变,甩着尾巴,四肢交替,匀速前进。
那个黑衣人也看到了那只壁虎,扭过头去看壁虎,不再看向我们这边。
这样的局面持续了好一会,直到壁虎到底湖畔时,才出现了变化。
巨大壁虎的前肢接触到湖水之后,它终于停了下来,停滞了几秒后,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仿佛非常痛苦一般。
几乎同时,黑衣人猛的站了起来,让我和沈大力都紧张了起来。
我握紧匕首,警惕性提高,已经有了随时大战黑衣人的准备。
可是,那名黑衣人并没有走向我们这边,而是眨眼的功夫便冲到了那只大壁虎的旁边,然后抬起右手伸进背后的黑包里,取出了两根十几厘米长的金属管。
他一手拿一根金属棍,两臂齐齐一甩,金属管“唰”的一声变长,竟是套筒式的结构,看起来有点像伸缩式的教鞭。
他将两根金属管转移到一只手上,像拿筷子一样的姿势拿着金属管,缓缓后撤半步,微微弯腰,似乎很紧张的看着地上已经开始打滚翻腾的巨大壁虎。
那只壁虎看样子应该十分痛苦,满地打滚。
它起初是发出“唧唧”的声音,类似虫鸣,但随它翻腾的越来越厉害,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最终竟成了如大狗咽喉内挤出的那种“咯咯”声,让听者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五哥,那东西不会疯了吧?你说,它会不会忽然就炸开,然后从里面蹦出来一个怪物什么的?”
沈大力这话刚说完,大壁虎的动作开始缓慢,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又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大壁虎翻着肚皮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看样子应该是死了。
我暗暗松出一口气,不再去看那壁虎,而是警惕的望向黑衣人。
出乎我的意料,黑衣人此时如临大敌一般,抬起拿着金属管的手,高举过头顶,将金属管的尖端对准了那只大壁虎,似乎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