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艾琳回到久违的家里,那个与自己父母,有着许多美好回忆的家。
这里依旧保持着自己走时的模样,好像她其实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里,一切仿佛都是在昨天。
楠楠也依旧没有长大,还是那个需要人抱在怀里好好呵护的孩子。
她走到书房,看着茶几上摆着还未下完的棋以及书桌上的狼毫笔还放在笔架上,宣纸也是铺开的,似乎父亲随时都会拿起笔随意挥洒一番。
她看着书桌上,放着一张被扣倒的相册,上面他们一家四口,笑容灿烂,就连当时还什么都不懂的楠楠,拍照都极其配合。
眼泪毫无征兆的滴落在相框上,一滴一滴,越来越多。
她抱着相册,颓然的跌坐在地,嚎啕大哭。
是她错了,都是她的错!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谁都不能怪,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
是她自己软弱,害了自己的父母。
……
韩韶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艾琳抱着相册,窝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柔弱且无助,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然后将她从地上抱起,“地上凉。”
艾琳什么都没说,温驯的靠在他怀中,如同一直被驯服的狐狸。
韩韶抱着她一路走出了艾家,进了车内,依旧将她锁在怀中,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抚。
艾琳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怀中睡着,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
她并未再睡,而是早早起床,然后开始吃早餐,准备好一切之后,便出了门。
再次回到艾家,灵堂以及其他一切全部都准备好了,有几个艾家这边的叔伯已经过来了,见到她,全都说了一句节哀顺变,然后便各自开始忙自己的。
艾琳披麻戴孝的跪在那儿,给艾母烧着纸钱,从始至终,连一滴眼泪都没落下。
上午开始,就有亲戚陆续进来给艾母上香祭拜,顺便会对艾琳说一句节哀顺变。
由于艾琳至今还没嫁人,所以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那儿,替父母守孝,看起来着实有些可怜。
不少人祭拜过后站在一旁都会议论,“你说老艾家这丫头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没谈对象结婚呢?长得这么漂亮的一个小丫头。”
另外有人压低声音搭腔,“你们前段时间没有看娱乐新闻么?我可是听说,这丫头年纪轻轻不学好,去给人家有钱人当小三呢!”
顿时,其他几个人看她原本同情的目光,变的有些微妙,甚至带着点儿鄙夷出来。
艾琳恍若未觉,只是依旧跪在那儿,烧着纸钱。
就在别人依旧在议论的时候,门口忽然起了一阵骚动,紧接着,便有几个穿着黑西装的走了进来。
紧接着,花圈几乎摆满了整个门口,甚至一直延伸到路上。
率先走进来的人,顿时让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那不是韩氏集团的总裁么?他怎么来这儿了?”
“你不知道?这丫头好像就是给他当……”剩下的话,因为韩韶已经近在眼前,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韩韶上了三炷香,然后对艾琳轻声说,“照顾好自己,累了就休息会儿。”
艾琳依旧面无表情的跪在那儿,恍若未觉。
韩韶盯着艾琳看了一会儿,那张俊逸的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站了一会儿,他才转身,朝一旁走去。
立即有认出他的人上前来巴结,将他安排在旁边的休息室内坐着。
影棠是在韩韶祭拜完之后,才紧跟着过来祭拜,一套礼数走完之后,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艾琳,淡声说,“想要离开,这次或许是个机会。”
艾琳仍旧低垂着眼帘,没什么表情。
影棠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接下来,韩氏那些高层,也不知道是闻到什么风声,全部跑来祭拜艾琳的母亲,就连艾琳的这些叔伯看见这些西装革履的领导层人物,都好奇的说为什么艾琳可以请得动那么多的大人物?
但是艾母因为这次韩氏集团高层前去祭拜,所以葬礼显得极其隆重。
艾母下葬那天,艾琳整整一夜未睡,穿着一身黑色长裙,站在艾母的墓前,看着她与父亲的墓碑,并排立在一块儿,两人墓碑上的照片,笑容慈祥而和善。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着,天气阴沉沉的,似乎随时都有一场暴雨侵袭。
叶薇站在她身后,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琳琳,节哀。”
今天厉空烈本不愿让她过来,毕竟她也即将临盆,医生也说就是这一个星期左右,可是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叶薇即便是挺着一副快要爆炸的肚子,也绝对不会丢下艾琳不管。
艾琳反手握住叶薇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笑说,“我没事儿,好了,你在这里站的也够久了,早点儿回去歇着,待会儿好像要下雨了。”
叶薇心疼的看着艾琳,见她眼底的青影,以及整个人都透露出浓浓的疲倦之意。
想要安慰,可是却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安抚不了艾琳心里的伤痛。
只能说道,“好,那你也早点儿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楠楠还在我家里等着你呢。”
在这个节骨眼上,叶薇特意提起楠楠,也不过就是怕艾琳会想不开。
那天她的举动,现在想想,仍旧让她后怕。
艾琳似乎看穿她的意思,点点头,“好,我知道的。”
叶薇走后,艾琳没站多久,也转身离开了。
回去之后,她第一时间,电话联系了韩泽,两人约在一家意大利餐厅见面。
包厢内,艾琳推门进去,就看见韩泽坐在那儿,正在给自己泡茶,见她来了,替她也倒了一杯,放在他的对面,对她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艾琳并未客气,直接坐下,然后紧盯着坐在对面的韩泽,直接开门见山,“我只想知道,你之前说的那个交易,还是否有效?”
韩泽似乎早就料到艾琳最终的选择是什么,晃了晃茶杯内的茶,看着它荡起一圈圈涟漪,然后回归平静,“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