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顾北在对阵巴尔达诺的世纪大战大获全胜之后，穆里尼奥被裁判折磨了一晚上的痛苦似乎都在瞬间得到了巨大的平复。

“就像英勇的公主为了拯救王子而毅然击倒了守在城堡门口的恶龙。”穆里尼奥激情四射的赞美了顾北的‘丰功伟绩’，成功换来了克里斯蒂亚诺的一个白眼，和一个补充形容词，“年老色衰的王子。”

作为回报，穆里尼奥回敬道：“总比年幼的王子要好一点儿——最起码我成年了。”

顾北看看已经在商量夜宵的教练组成员们，也毫无心理负担地不理会这两个超龄婴儿，径自往外走了。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当穆里尼奥和克里斯蒂亚诺在走到停车场后同时这么说的时候，顾北仔细审视了一番两个人，最终毅然选择了克里斯蒂亚诺。

对此，克里斯蒂亚诺满意地表示顾北果然十分识趣，并在走前还恶意挑衅了自己的主教练，“看吧，谁才是王子？”

顾北：……

停车场的灯光有点儿昏暗，再加上他们出来的晚，其他人都已经离开，更显得停车场空空荡荡的。顾北一时脑补了无数藏在车底的凶徒、灯下忽闪忽隐的幽灵这样的故事，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无语地看看顾北，“你疯了？”

顾北大获全胜之后心里正高兴，就只是抛给了克里斯蒂亚诺一个不知是白眼还是媚眼的眼神，“想起来一个喜欢的美剧，专门讲灵异故事的，你听吗？”

克里斯蒂亚诺打开了车门，“不了，谢谢。”

“不过，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跟豪尔赫好好谈谈？”克里斯蒂亚诺问过地址，设置好去顾北家的导航之后，抱怨道，“我都跟他说了好几次了，我不喜欢别人来给我做宣传助理，但他总是推托说你忙不过来。”

克里斯蒂亚诺默默给自己之前的行为下了一个定义：作茧自缚。

顾北系上安全带，打了个哈欠，“目前来看的确是这样，除非你能安抚穆里尼奥先生让他别再给我惹事。”她有点儿想揉揉眼睛，但想到睫毛膏和眼线就还是克制住了，“当然，你可能也需要自我克制一下——我至今不太明白你到底为什么那天会和主教练吵起来。”

因为他质疑你对我的态度。克里斯蒂亚诺扁扁嘴，“你应该问他为什么那么伤害我。”

顾北支着下巴看了看克里斯蒂亚诺，刚才跟巴尔达诺一局对阵显然消耗了太多脑细胞，让她现在脑筋有点儿转不过弯来，“他哪部分伤害到你了？”

“他说你不愿意带我！”克里斯蒂亚诺嘀咕的声量并不小。顾北呆滞地看了他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顿时觉得有几分啼笑皆非，“你知道不是这样的，我当然愿意做你的宣传助理，只是门德斯先生目前有别的安排而已。对了，这个新人怎么样？”

“无聊，就只是发发广告，平时我要是不和他说话，他可以好几天不理我——说实话，我一度以为所有宣传助理都和你一样啰嗦呢。对了……那天我还看见有一个球迷问我为什么最近不怎么爱说话了……”他斜了顾北一眼，“还说我最近在boom上的出镜率低了，问我是不是得罪了那个博主。”

顾北刻意让自己没去理会克里斯蒂亚诺对自己的评价，她只是摆摆手，“你最近没什么事，少出镜是好事。球迷老看见你也会审美疲劳——当然，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说老出现容易没有新鲜感。”她大概今天过得太顺，一时圣母心发作，也忍不住替克里斯蒂亚诺的那个新助手说了句好话，“本来即使不换人，我也是打算让你安静一段时间的。”

“但是豪尔赫之前还说把账号还给我呢，后来没两天就给收回去了。”克里斯蒂亚诺控诉，“所以你走了之后，我什么福利都没有了！”

关于这件事，顾北还真是站在门德斯那一边的，这和圣母心并没什么关系，“说老实话，我虽然很想帮你说话，但是如果我是门德斯先生我也会收回你的账号——毕竟，你这个是球员账号，又不是什么养狗达人或者汽车销售账号。”

克里斯蒂亚诺撅起了嘴，“别人的社交账号也都是发发自己家的狗什么的，这不是很正常吗？”

顾北一开始觉得克里斯蒂亚诺说的好像没什么错，但仔细想想又完全不对，“这不一样，你是公众人物，你得知道你的账号不只是一个……你知道，普通人的社交账号就相当于个人的私家后花园，爱发什么都无所谓。但公众人物并不是这样的，你的社交账号就像一个公园。”顾北比划了一下，“是个公共场合。”

“好吧好吧，反正我还有你给我的小号，”克里斯蒂亚诺自己开导了一下自己，“我可以在那里发发我的狗。”

“你开心就好……但是你最好不要发你的车，要不然实在是太明显了，容易被人发现。”顾北不知道克里斯蒂亚诺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他的狗，不过他既然不再纠缠官方账号的问题就好了，“不过作为一个普通人，恕我实在不太懂你们这种名人为什么执着于做‘一般人’。”

“你可以试一下做名人，如果你想的话。”克里斯蒂亚诺趁着红灯转过头去，认真地看着顾北。顾北被他看得有点儿毛骨悚然，“谢谢，不过还是算了，我对我现在的情况还是挺满意的。”她抓了一下头发，“再说，做名人哪里有那么容易，你知道一个明星背后的团队得买多少粉丝，写多少宣传文，搞定多少投资人吗？”

“怎么不容易？”克里斯蒂亚诺随口说，“做我绯闻女友的人都能红一把，如果是女朋友，当然就……”

“克里斯蒂亚诺！”顾北也许是感觉到了危险，一下子就完全戒备起来，打断了克里斯蒂亚诺，“我想去便利店买点儿牛奶，你就停在路边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也该早点回去休息了。”

克里斯蒂亚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说漏就说漏吧，克里斯蒂亚诺自暴自弃地想，再不说我就要烦死了。

“安，你不是说过喜欢我吗？你不是跟伊莲娜说你喜欢我多过喜欢卡卡，还跟豪尔赫说，你热爱我，珍爱我就如同珍爱你的眼睛吗？”

顾北张口结舌，这些都是她说的，而且她也的确喜欢克里斯蒂亚诺——但问题是她不知道这种自带暗恋属性的追星和真正的感情是不是一样的。顾北习惯于把每一件事都分辨清楚，从感情到工作，所有都一样。所以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话说清楚，“我很喜欢你，克里斯蒂亚诺。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和那种感情关系是不是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这都是托词，“一个女孩喜欢一个男孩，这不是感情关系是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我不得不提醒你，”顾北虽然明知道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时刻，但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和我都距离男孩、女孩这个定义有一定距离了。你不能总是纵容自己做个小孩。”

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不管怎么说，”他强调，“你不能否认我说的是对的，对吗？”他想了一下，“还有，你还要去买牛奶吗？不过我现在还不困，我可以等你买完送你回家。”

顾北：……

这种智商怎么做的超级巨星，这种情商怎么做的花花公子？

“不买了……”顾北感觉自己快要被克里斯蒂亚诺的三岁逻辑打败了，“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里还有半盒……”她说到这儿，突然觉得自己多余解释，就忍不住捂住脸无助地呻｜吟一声，“天啊，低智商真是会传染……”

克里斯蒂亚诺正准备为自己的智商辩解的时候，顾北当机立断，“无论如何，我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因为……说实话，我从没往这方面想过——毕竟，我距离一个会做梦梦见自己成为偶像的女朋友的那个少女年龄已经有距离了。”

“可是我很喜欢你，我知道我喜欢你就是那种感情关系。”克里斯蒂亚诺干脆把车停到了路边，以便能认真地看着顾北的眼睛。

顾北的三观都受到了挑战，她一脸呆滞地看着克里斯蒂亚诺，“可是问题是我不知道啊……”她看着克里斯蒂亚诺，“你不觉得我们这种对话毫无建设性意义吗？”

“好吧，那这么说吧，你如果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给小桑德斯先生那份稿子？嘿，别那么看着我，他都告诉我了，你在德比之前把一份曝光你跟温九故事的稿子交给了他，还跟他说如果德比失利，就用那篇稿子转移视线，把我打造成一个受害者的形象。这不是爱是什么？”

顾北从没考虑过她为什么会那么做。

她只是依靠本能而已，她受不了别人嘲笑克里斯蒂亚诺。他那么骄傲，她见不得他低下头。

“我还有一个主意，也可以帮你确定一下。”克里斯蒂亚诺得意洋洋地提出自己第二个‘建设性意见’。顾北想了想，点点头，“嗯，你说吧……”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伏过身去，轻轻啄了一下顾北的嘴唇。

啧。

南瓜橘色的口红并不是南瓜味的，而是朗姆酒心巧克力的味道。

有点刺激，有点熏然欲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