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暗暗叫苦,但嘴上却道:“太没问题了!我很乐意。不过为了更好地照顾你,我觉得还是让丹丹伺候你几天为好。你们都是女人,说话聊天也方便,换衣服洗个澡什么的,都方便。”

齐梦燕道:“我就让你陪我!生活方面的事,本政委说了算!”

我无奈地道:“好吧,我会尽量多抽时间过来陪你。这段时间你就只管好好养伤,虽然没伤到骨头,但是也要静养,不然的话胳膊上留了疤,可就难看喽!”

齐梦燕嘻嘻地道:“留疤怕什么,本政委才不怕。为你赵龙留的疤,你得为我负责。”

我问:“怎么负责?”

齐梦燕坏坏地笑道:“要么娶我,要么----要么我嫁给你!”

我汗颜地笑道:“别做梦了!除非中国实行一夫多妻制度,否则你根本排不上号。”

齐梦燕道:“那本政委不会插队啊?那我不管,如果我能有幸活下去,我就不会放弃这个愿望。我要让你知道,我才最适合当你的----嘿嘿-----”齐梦燕没将话全道出来,而是极其隐讳地一言半语,但话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她的这句话让我疑惑不解,什么叫‘有幸活下去’?

就这样,为了心中的那份感激,我陪齐梦燕一夜。看着她入睡,握着她的手,她的脸上带着笑。

次日早上我早早起床,给她煎了几个鸡蛋,但此时齐梦燕仍然在睡梦中,我不忍心惊扰她,决定出去走走。

金铃的电话如约而至,她约我早练,我婉言拒之,劝诫她在院子里活动一下身体便罢,千万不要到处走动。金铃倒也没反对。

我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个很严峻的事实:金铃已经在我们大队部呆了这么久,难道,就要她一直这样呆下去?

无奈之余,我准备为金铃物色几个身手不错的保镖,毕竟她还有金氏集团这个大摊子要管,我不可能一辈子将她囚禁在身边,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我在院子里走了走,返回齐梦燕房间。齐梦燕正要起床,但是因为胳膊上的伤,她想坐起来,却使得右臂一阵疼痛。我赶快走过去扶住她,将她扶坐起来。

她坐在床上醒了醒神儿,然后双腿一甩,坐在床沿处。我低头将她的高跟凉鞋放在她的脚边儿,她轻盈蹬上,用左手提了提,站了起来。

我扶她进了洗漱室,湿了一下毛巾,给她擦拭脸颊和双手。齐梦燕幸福地沉浸在我的关心之中,脸上始终洋溢着爽朗的笑容。然后我扶她在餐厅坐下,将煎好的鸡蛋端上来,小心翼翼地喂她吃。

齐梦燕说:“好吃!这鸡蛋怎么煎的,这么好吃!”

我抚着鼻子笑道:“很简单,用油炸,出锅后放两勺醋。”

齐梦燕将整盘鸡蛋吃了个精光,我问她吃饱了没有,她说胃饱了,心还没饱。我意会半天,不明此意。

上午八点半,我突然接到了陈富生的电话。

陈富生在电话里直接追问到齐梦燕的伤情,我如实汇报。

陈富生说:得让她赶快恢复,你们马上就要去日本了,她带着伤怎么行?

我道:放心吧陈先生,会恢复的。只是,我有些担心,这次在冈村处-----

陈富生打断我的话:赵龙,你难道就受不了一点点委屈吗?多大的事儿!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我可以把你撤下来。反正,天龙公司有的是人想要进步。

我见陈富生生气,赶快道:陈先生我不是那意思。

陈富生道:这就好。好好照顾齐梦燕,让她赶快恢复。

我点头道:嗯。一定。

挂断电话后,齐梦燕饶有兴趣地问我:“陈先生的电话?”

我道:“嗯。”

齐梦燕追问:“陈先生有何指示?”

我道:“没什么指示,就是问了一下你我的情况。”

齐梦燕没再追问什么,而是叼着棒棒糖,手持遥控器,反复地换台。连换了几十个,都没有找到想看的节目,不由得发起了牢骚:“哼,广告,广告,全是广告。六十多个电视台,竟然有四十多个在播广告!”

我笑道:“这很正常啊。这就是中国特色的广告文化。中国是一个广告大国,没有广告,电视台吃什么,公司企业怎么做宣传?”

齐梦燕不悦地道:“得了!你呀,说话不带脏字儿的!对了,昨天晚上你一夜没睡,躺在沙发上睡会儿吧,不然本政委会心疼地!”

我胳膊上起了几个鸡皮疙瘩,却也真有些困意。齐梦燕见我打了个哈欠,果真将屁股往一侧一挪,腾出更多的位置。我试量了再三,还是没抵挡住困意,准备小躺一会儿。

但刚刚坐上沙发,却听齐梦燕突然‘哎哟’了一声,发出疼痛的呻吟。

我坐直身子扭头过去,见她正捂着胳膊,一脸痛楚。我忙问:“怎么了梦燕儿?”

齐梦燕道:“胳膊,胳膊疼!”她用左手扶着右臂,轻轻地搁放在沙发上,脸上已经渗出几丝冷汗。

我埋怨道:“拿遥控器你非得用受伤的胳膊啊?你左手换不了?你要注意,右手尽可能地减少活动,撕裂开伤口,会更麻烦。”

齐梦燕没申辩,而是哝了一下小嘴,顺势吮上了棒棒糖。她像是吮上了止痛泵一样,疼痛感急剧消失。

但是遥控器,却不知为何滑落到了地上。

我凑上前去拣了起来,齐梦燕道:“帮我调个台!”

我按了一通遥控器,齐鲁电视台正在上演《包青天》,金超群何家劲主演的那部。

齐梦燕嘻嘻地喊了一句:“包黑子!就看这个吧!”

我将遥控器丢到茶几上,正想斜倚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却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曹明虎他们走了没有,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我走了出去,礼堂门口,李群涛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见我出来,他赶快凑近。我向他追问:“出什么事了?”

李群涛道:“曹明虎他们赖着不走,非要想见你!”

我道:“想见那就见吧,让曹明虎到我办公室来找我!”

李群涛道:“我是害怕他没安好心!”

我笑道:“经历了这场劫难,他还敢怎样?没事儿的,告诉他,我在办公室等他!”

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叼燃一支烟,吸到半截的时候,李群涛带着曹明虎走了进来。

我让李群涛关紧门,让他先退下。李群涛犹豫了一下,倒也照做。

曹明虎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了起来,他凑到我的办公桌前,伸手冲我作了个楫,央求道:“赵大队长,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够成全。”

我丢了一支烟过去,曹明虎接住。我问:“什么事?”

曹明虎支吾了片刻,道:“让,让我和兄弟们跟你混吧!”

我坚定地道:“不行!”

曹明虎面露急色地道:“我们都是农村里出来的穷孩子,在北京混来混去混了三四年,才自己组建了一支保安队,接了协管的项目。本以为衣食无忧了,结果------”

我打断他的话:“你还是不服我们端了你的老窝?”

曹明虎道:“不是不是。我也知道是我们的确做的过火了,引起了民愤。但是你是知道的,干保安这一行,尤其是做城管协管,你要不硬气一点儿,根本震不住那些商贩!我们接到的都是城管队的死命令,用软的没人听,只能来硬的。否则我们就会丢了饭碗!这次让你们一下子端了我们的老巢,我们想了想,也不全怪你们。我们的确是有勇无谋,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我,我一时冲动,还设计想报复你-----昨天晚上我想了一晚上,兄弟们要是这样回到老家,那简直又成了瓮中之鳖,喘不过气儿来啊!我们商量,要是你能收留我们,我们愿意为你工作。为了弥补我们的过错,我们可以一个月不要工资,不不不,三个月都行!我们保证不惹事,不闹事,听从你的安排!”

我淡然一笑,却不作答。

曹明虎急切地补充道:“我知道赵大队长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也听李队长说了你的本事。我们都很佩服,所以都想跟你混,争取混出个人样来!”

我仍然坚定地道:“不行!你们不能跟我混!”

曹明虎皱眉叹了一口气,倒也没再勉强,而是咂摸着嘴巴,一脸的无奈。

我接着道:“不管干什么,混是不行的!你们要是真想跟我,那就不要混,而是要好好干。我也是穷孩子出身,当了兵,长了点儿见识,才从保安公司一步一步熬到大队长的位置。咱们是不打不相识,所以,跟我干可以,但是混不行!”

曹明虎脸上绽放出惊喜之色:“对对对,是干,不是混!这么说,赵大队长同意接收我们了?”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接收可以,但是我们大队管理方面比较严格,用人也是宁缺勿滥。你们需要进行一次整体考核,过关以后我再给你们安排工作。至于工资方面,应该会比你们当时高一些!”

曹明虎有些不敢相信地拧了一下自己硕大的耳朵,确定了半天,才道:“这是,这是真的吗?赵大队长,你果然不是记仇的那种人。我曹明虎认定你了,跟你混-----不不不,跟你干,好好干!我们五十多个兄弟,都听你的分配!”

见他对我感激涕零,我心想,这一夜,没白留他们。关键时候,还是仁者得道。我道:“好吧曹队长,一会儿我会给李副大队长说一声,整体考核过关,你给我弄一份详细的花名册,我上报天龙总部,你们就是天龙公司的人了!但是我丑话说到前头,在天龙公司,树大招风,不要给我闹出什么名堂来,否则,我可绝不客气!”

曹明虎赶快道:“你放心你放心!我们一定恪守规矩,积极工作。”

我道:“正好我们准备在望京再接一个六十人的项目,是个四星级酒店,甲方要求内保外保全用保安公司的人,但我还没明确表态答应他们。只要你们一定下来,我就派人过去签合同。到时候,你还带队!”

曹明虎似是不敢相信,他望着我,惊喜道:“你是说,你是说,还用我当队长?哎呀赵大队长,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你,你够气量,够胸怀,我曹明虎是彻底服了!就凭你这么对我们,我向你表态,我和我的五十多个兄弟,一定不给贵大队,不不不,是咱们大队添麻烦。我们争先进,争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