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芳子忍不住埋怨了一句:“怪不得国家通货膨胀这么厉害,连罚款都涨价了!”
我狠狠地给了石川芳子一个眼色!
胖士官瞧了石川芳子一眼,稍愣了一下:“这哥们儿说话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娘娘音!”
我赶快将胳膊搭在石川芳子的肩膀上,道:“对呀对呀!他是我们中队的伪娘!说话跟个女的似的,我们大队的元旦晚会,她唱了首‘穆桂英挂帅’,别提多像了!她要是个娘们儿,咱们部队的这些老光棍可有福气了!”
胖士官道:“还是个人才呢!反串,现在流行反串!”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心想这石川芳子那天演练男音学的挺像的,怎么今天一出口,就又出来女人声音了呢?还他妈的日本特工,特个屁!遇到点儿芝麻大的事,就沉不住气了,差点儿暴露!
我装出一副慌乱的样子,赶忙又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往胖士官手里一塞:“老班长,您多担待!多担待!”
胖士官迅速地将钞票塞进口袋里,道:“那好,既然你们这么诚恳地认识了错误,那我要是再追究你们,就显得不近人情了!记住,这果园就是禁区,别说是你们,就连正营级干部,没有管理处的批准,也不敢乱动。”
我连连点头:“是,是是。谢谢老班长。”
就这样,一场风波终于平息。正所谓好事多磨,这个胖士官的出现,可是让我们耽误了不少时间。
事不宜迟,我们开始迂回着往礼堂走。这过程中,我禁不住批评石川芳子道:“石川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关键时候掉链子!”
石川芳子上下瞧了瞧,摸了摸胸口,再摸手腕儿。也许是由于对汉语的理解误区,她反问道:“我今天没戴首饰,怎么会掉金链子?”
我和盛华强面面相觑!我决定,暂时先不要批评石川芳子了,以免影响行动进度。等行动完成之后,再作一总结,好好地批评一下这个关键时候拉稀的日本特工。
这一路上倒是再没遇到什么挫折,偶遇有哨兵,我们按规定互相敬礼;偶遇有队伍经过,我们也是互相敬礼。这些部队的礼节,我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因此,我们很快便顺利地迂回到了二号礼堂!
礼堂前空空如也,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我一挥手,石川芳子二人开始顺着下水管道攀沿。
待他们攀沿而上,到了安全位置,我才开始上攀。但是刚刚把住下水管道,便突然发现有两个一杠一军官朝这边走来。
我赶快松开手,心想:真他妈的晦气!
好在这两个年轻的少尉军官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他们从我身边经过,很快便消失在视野之中。
我顺机而上,以最快的速度,攀沿至顶,然后迅速进了里面的隔层。
石川芳子和盛华强都小心翼翼地趴伏着,见我进来,石川芳子冲我打了个手势。
我轻轻地匍匐过去,用眼神追问石川芳子怎么了。
石川芳子伸手呈手枪状:“我们那天放在这上面的手枪,不见了!”
啊?什么?一听这话,我马上焉儿了!手枪失踪,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的行动,彻底失败!没有了手枪,一切都是空谈!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石川芳子从身后迅速地掏出两把手枪,递给我一支:“逗你玩儿呢!是不是吓坏了?”
若不是环境特殊,我真想抽手抽石川芳子一巴掌!现在是一个多么严肃的场合,她竟然还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强忍着愤怒,轻声道:“拜托你不要开这种没有科技含量的玩笑!”
石川芳子道:“我也是好意嘛,临战前调节一下气氛。我有错吗?”
我没再说什么,而是提醒石川芳子和盛华强,检查了一下枪械,绳索,送子弹上膛,然后带上面具。
石川芳子轻声问道:“到底几点钟开会?”
我道:“几点就几点。很可能是晚上六点半,也有可能推迟到明天!”
石川芳子一愣:“什么?国家元首开会,都这么没准儿?到底几点几分几秒,精确一下嘛,我们没准儿还能休息一会儿。”
我道:“你心理素质真够好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在上面很不是滋味儿,姿势受限,空气稀薄,我们只能半卧着,生怕会将吊顶的扣扳压塌,那样的话,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老保持一个姿势,时间长了实在是难受的要命,我抬腕一看表,轻声道:“可以躺会儿,但不要做大动作。”
石川芳子率先躺下,两臂伸展,一臂正好搭在我的大腿上。
我一皱眉,忍了!身体躺下,也翻开四肢,尽量减小压强。谁想那石川芳子突然身子一滚,滚到了我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腹部,轻轻地揉捏了两下。
我真想一脚把她蹬开!这个日本女人,实在是过于风骚了!我真怀疑,这个石川芳子是个AV女优,否则又怎能如此搔首弄姿,挑逗风情?
但是这种情况之下,我又不能做太大的举动,只能伸手将石川芳子的手拿开:“老实点儿,知道我们现在在干什么吗?”
石川芳子道:“当然知道!我们在躺下休息!”
我汗颜道:“我们在执行猎兔行动!”
石川芳子轻翘起脑袋,将嘴巴凑近我的耳边,轻声耳语:“你们中国人都是假正经!执行任务,更要从容活泼,没必要搞的这么严肃。心态,你们中国人心态不稳!”
我咬牙切齿地道:“少给我废话!老实呆着行了,别老是挑逗我,再挑逗我老子真----”后面的话真是难以启齿了。我只是想吓吓石川芳子而已,但是到嘴的话,说出来竟然是那么困难。
石川芳子道:“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跟我shang床?可以啊,拿去吧!”她一拍胸部,双手一扬。
我想吐,幸亏中午吃的不多,而且已经消化了好几个小时!
日本的女人,怎么都是这副德性?
我们躺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礼堂下方还是没有动静。我抬腕儿一瞧:已经是六点了!
再过了半个小时,我听到下面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紧接着,脚步声停止,一阵凄里咔啦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安排会场?安排会场,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动静啊?
紧接着,下面的一阵议论声,揭晓了谜底。
甲:怎么又改成明天召开了呢?这会真难开,都改了两次时间了!
乙:是啊,这不是折磨我们玩儿呢吗,整天过来搞卫生,搞来搞去,还不知道明天是不是又要改时间!
甲:备不住今天大搞了卫生,明天上午还要搞一场。当了几年兵,啥也没学会,就学会了搞卫生。等退伍回家啊,绝对是个称职的家庭妇男!
乙:瞧你那点儿出息吧!你想当家庭妇男啊?
甲:我这不是打个比喻嘛,对了,接到的通知,是明天几点钟开会?
乙:好像是八点半吧!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原来定的是常委过来开会,后来改了,成了几个小首长。主要是有三个委员主持。
甲:得嘞,咱们也别牢骚了!领导让都干什么咱就干什么,早点儿搞完卫生,早点儿去棋牌室打牌。
乙:同意。你我亲自干!把烟掐了,跟大家一起搞卫生……
很明显,这发牢骚的二人,应该是带队过来搞卫生的骨干。
听到这番议论,我们潜伏在上层的三人,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焉了!
彼此沉默了片刻后,石川芳子苦笑:“我们不会要等到明天上午吧?那会死人的!”
我皱眉道:“等,必须得等!我们好不容易克制各个困难混进来,必须要等!我这就给陈先生发信息。”
我用手腕儿上戴的那只特制手表,给陈先生发去了信息:陈先生,情况有变,会议时间改为明天上午八点半。
陈富生回道:这些人真够狡猾的!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只能等了!等一晚上。麻烦陈先生通知两个后备小分队,明天上午八点再安排到位。今天先让他们撤了吧。
陈富生:不能撤!万一你们再出点儿差错,谁来营救你们?
我:放心吧陈先生,不会的。一晚上而已,转眼即过。
陈富生:那可真是委屈你们了!只是,我们之前忘记准备食物,你们等靠一晚上,会不会饿?
我:没关系,能扛得住。后备小分队先撤,等我们的好消息。
陈富生:那只能委屈你们三人了!你告诉石川芳子和盛华强,等你们回来,我重重有奖。你们为TL事业付出了这么多,我陈富生代表TL集团感谢你们。
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陈先生不必这样客气。
完之后,石川芳子和盛华强,早已沮丧的不成样子。我当然也沮丧,但是尽量没有表现出来。
没有食物,没有水。在这种火热的环境之下,实在是度时如年。更让人无奈的是,这上面蚊虫很多,一队队蚊子像集团军一样向我们发起了袭击,我们却不敢做出任何大的举动。
在这黑暗的角落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更何况,我们要坚持到次日八点半!
想想都觉得痛苦!
但是我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就这样我们忍辱负重地坚持到了晚上十二点,礼堂下面已经再无人走动,我们才得以轻松了一下,彼此开始小声聊天。
石川芳子苦笑道:“蚊子都被喂饱了!这些可恶的蚊子,真该杀。照这样下去,熬到明天早上,估计我们已经被吸成了三具干尸!”
我不失时机地调节了一下气氛:“蚊子不能杀!蚊子身体里,流淌着我们的血,肚子里是我们的骨肉!”
石川芳子扑哧笑了,我赶快伸手捂了捂她的嘴巴:“你矜持点儿行不行?”
石川芳子道:“现在都半夜了,礼堂又没人。”
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们聊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蚊虫们对我们身体的摧残,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与其做无畏的反抗,不如把这想象成是一次无偿献血,让蚊子吃个饱,让它们身体里,流淌着我们的血液……
凌晨两点钟,我们又困又乏,但是根本没法入睡。不睡觉,肚子反而饿的咕咕叫。
石川芳子叫苦道:“饿了,怎么办?”
盛华强也跟着附和:“是啊,饿的不行了!恐怕熬不到明天行动,就得饿晕了!”
我怒道:“你们有那么娇贵吗?你,石川,亏你还是特工!你,盛华强,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少吃一顿饭能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