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梦燕响亮地道:“明白!我记下了!你吃了早饭我就回去,马上找骨干开会,研究工作。”
正在这时候,又有一人推门而入。
不是别人,正是付圣冰。
她进门后望了望我,又望了望齐梦燕,再看了看桌子上的馄饨和肉夹镆,象是明白了什么,冲我兴师问罪地道:“行啊,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不陪我出去吃豆腐脑,原来,原来有人给买好了?”
我没加解释,但齐梦燕却转过头来朝付圣冰瞄了一眼,俏眉紧皱地道:“圣冰,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齐梦燕看付圣冰的眼神有些奇怪,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甚至还有点儿仇视的色彩,又有一些做作的元素。
付圣冰委屈地望着我,转而对齐梦燕道:“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哼!”付圣冰紧接着又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略带讽刺地道:“老赵,注意点儿影响!不要搞腐败,让别人给你买早餐,哼,小心我告诉我老爸!”
我也懒的跟她解释,倒是齐梦燕站了起来,面带笑容地道:“呵,办公室里好大的醋味儿啊!行了赵队长,我先回去了!”齐梦燕也许是不想跟付圣冰发生什么磨擦,因此知趣地想走。
我当然不会挽留她,只是冲她点了点头。
但是付圣冰却没有放她走,一步跨到门口,挡住了齐梦燕的去路。
齐梦燕抬头望着她,倒也微微一笑:“圣冰还有什么事?”
付圣冰平息了一下情绪,强势地道:“本小姐给你提个建议,以后不要再给老赵买早餐了!你应该知道的,他在我们家里住,你这样做好像是我们在虐待老赵不让他吃早餐似的,我们管的起他吃饭!”
我听了付圣冰的话后相当汗颜,心想她也太会找理由了!就她那副样子,谁看不出来她的心思?
齐梦燕倒是仍然微微一笑,道:“谢谢圣冰提醒,我会尽力而为。但是赵队长毕竟是我们的一队之长……”
付圣冰打断她的话:“别找借口!赶快回你的如意苑吧!好好工作,别让老赵多操心,这才是你要做的!”
齐梦燕只是再摇头一笑,却也没有争辩,而是拉开门,径直地走了出去。
她离去的脚步声很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出
浓厚的心事。
齐梦燕走后,付圣冰顺手拎起桌子上的馄饨和肉夹镆,便要往外走。
我追问道:“你想干什么?”
付圣冰头也不回地道:“扔掉!”
我汗颜地喊道:“不要浪费!”
付圣冰冷哼一声,道:“我不想让你吃别人买给你的东西,不干净!要吃咱们出去吃!”
这叫什么理由?
见付圣冰一边说着一边朝前走,很快便已经钻出了办公室,我冲着她的背影厉声喊道:“你给我回来!”
付圣冰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我接着皱眉重复道:“回来!瞎胡闹!”
付圣冰果然拎着馄饨和肉夹镆返了回来,她委屈地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将它们往办公桌上一搡,愤愤地质问道:“你就这么喜欢吃齐梦燕买给你的东西?”
我觉得付圣冰中毒不清,她现在似乎是越来越‘关心’我了,女人啊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她们的关心总是别具一格!就连付圣冰也不例外。
我叼起一支烟,点燃,我觉得自己被这些琐事弄的很不舒服。我当然知道付圣冰这一番举动的含义,但是我却无法正视。我平定了一下情绪,重新坐在办公椅上。
付圣冰见我不说话,双眼紧紧地盯着桌子上的馄饨和肉夹镆,噘着嘴巴又道:“老赵,不管怎样,反正我不希望你吃别人买的东西,你要是实在懒的去外面吃,到时候我买回来给你!”
我这才说了一句:“不敢麻烦付大小姐大驾。”
付圣冰皱眉道:“不要叫我付大小姐!听着多别扭!”
我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准备学习资料,下午要上思想教育课。”
付圣冰道:“把这个交给李群涛做不就行了?你还用亲自做?”
我苦笑道:“付总让我当这个中队长,如果什么事情都交给别人来做,那要我干什么?吃闲饭?”
付圣冰道:“吃闲饭又怎么了?你现在有这个资格!走吧老赵,陪我去喝豆腐脑,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但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兑现!”
我实在是搞不懂了,女人怎么这么麻烦,很多时候,她们会抓住一件小事,反反复复地纠缠起来。
我脑袋都快大了!
我指着桌子上的馄饨和肉夹镆道:“你要是想吃,就把这些吃了吧,我还没动。我不饿,免得浪费掉!”
付圣冰连连摇头,皱着眉头道:“才不!哼,那个小妖精买的,我才不吃!你也不要吃,呆会儿给李群涛吃!”
女人的嫉妒心啊………
我没再说话,付圣冰则一直僵持着望着我,她似乎在等待,她的期望很简单,就是让我陪她出去喝一碗豆腐脑!
何苦呢!
最后我终于被她打败了,无奈之余,我对她说道:“走吧!”然后径直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付圣冰这会儿倒是糊涂了起来,反问道:“干什么去?”
我道:“你不是想去喝豆腐脑吗?”
付圣冰这才恍然大悟,她脸上的愁云顿时消散,转而变得相当得意。她上前挽住了我手,笑道:“走!早这样不就完了吗,害得本小姐等了这么久!”
我轻轻地移开她的手,提醒道:“注意影响!”
就这样,我带着付圣冰去天龙大厦旁边的那个小吃街吃了一碗豆腐脑,几个烧饼。付圣冰吃的津津有味,乐不可支。
吃完后刚刚是七点钟,我将付圣冰送回家里,然后驱车在望京各个项目上转了一圈儿,跟甲方的负责人沟通了一下,催了催服务费结算,交流了一下下一步安保服务的重点。
驱车赶到伊士东酒店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金铃的电话。
金铃在电话里问道:早上怎么没出来锻炼啊?
我搪塞道:不太舒服。休息了一下。
金铃担忧地问:没事儿吧,有没有去看医生?
我道:没大碍,休息了一下就好了。
金铃道:你现在在哪儿,我去看看你吧。
我道:“不用。我现在出来了,检查一下保安值班的情况。
金铃试探地道:要不你到伊士东来吧,我正往那边赶。
我推辞道:不用了,我正准备……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汽车的马达声临近,抬头一看,见金铃的保时捷已经从东门儿驶了进来。
金铃发现了我,在车里鸣了一下笛,然后迅速推开车门钻了出来。
当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倒是微微吃了一惊。今天的金铃,完全颠覆了以往的穿着,她身上披着一件灰褐色的风衣,下摆处及至膝盖。她没有化妆,脸上显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清纯感,头发简单地被扎束在脑后,一个油黑的辫子左右轻轻摇晃着,极象是小狗见了主人不停地摇晃尾巴。
金铃在我面前三米处停下,嘴角处崩发出一丝轻笑,她绷了绷嘴唇,说道:“上办公室坐儿吧!”
我道:“如果金总没什么事,我还是回去好一些。队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金铃道:“我中午会在酒店宴请吴宇森导演,还有几个暂时敲定的演员,你也一起参加吧!”
金铃拿一双期望的眼神望着我,令我有些不忍拒绝,但我还是说道:“真对不起金总,我不能去。”
金铃试探地问道:“作为朋友去壮壮门面总行吧?”
我笑道:“算了,我去了哪是壮门面,是损门面。要不先这样,我先回去!”
我转身要走,但是金铃却踩着嗒嗒嗒的高跟鞋声,凑到我面前,重新望着我道:“我昨天晚上已经给卢正炫打过电话了,他今天交接好,收拾东西就要走人了!”
我顿吃一惊,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儿。我问金铃道:“何必这样?”
金铃微微斜了斜目光,道:“是他引起了我们之间的不愉快,他该走。我想通了,大不了我金氏不跟韩国人打交道了!”
我汗颜道:“金总这样做实在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金铃坦然一笑,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比赚钱有更有意义的事情!不是吗?”
我搪塞道:“也许吧。”
金铃再试探地问道:“要不咱们到大厅里坐坐?谈谈保安部工作,另外谈谈……谈谈关于金蕊的事情……也就是说,我和我妹妹,共同的恩人。是你。我想借这个机会,跟你说几句话。”
我点了点头,道:“好吧。”
我与金铃走进了一楼大厅,两侧的迎宾很客气地问候领位,我和金铃在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金铃要了两瓶饮料,亲手启开。
我叼了一支烟,一个服务员颇有眼色,递过来一个烟灰缸,恭敬地摆放在桌子上。
金铃很潇洒地喝了一口饮料,然后抬头望着我道:“金彪在你那里还好吧?”
我点了点头,道:“挺好。他现在是我们的副队长!工作挺不错的,干劲儿也足,下一步我准备让他独当一面,如果再上新项目,让他扶正。”
金铃感激地笑道:“真没想到,这个金彪当时会……会去投奔你!这孩子天生调皮,一般人调教不了他,还是赵队长有办法,上次我见到金彪的时候,发现他懂事儿了很多。”
我将了金铃一军:“我记得当时金总好像还为了金彪,跟我吵了一架!”
金铃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又揭我短!不过想想那时候倒是挺有趣的,你老是喜欢跟我对着干,我也总是想办法整你,咱们真像是一对冤家!”
的确,想起当时的境况,我的确也颇有感慨,那时候的金铃,恨不得把我给杀了;但是现在却今非昔比了,她恨不得将我奉为上宾!这两种境况的转变,的确令人有了一丝的欣慰。
面前的这个巾帼女商人,曾经留给我太多的记忆,亦喜亦忧。我望着金铃,道:“我那时候可是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对着干,但是我有我的原则,不管你是甲方的哪个领导,都不可能让我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