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蓝雾散开一些的时候,所有仙人都惊呆了,冲近的几十仙兵个个被蓝色的水线缠绕,而他们的兵器已经脱了手,辻圭等人还在发愣,却听兰澜冷冷道:“还等什么?跑。”
众“叛仙”这才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武器,发疯似地向“下界天镜”那狂奔过去,当后面的仙兵再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兰澜在路上布出一层层水墙,等辻圭他们跳进“天镜”之后,她静静的站在那里,轻轻扫视了一眼云海蒸腾、素美如花的仙宫,转身也跳了进去…
“哦,原来当时传说中的大批仙人私自下凡,居然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啊…”金佳子点点头,恍然大悟,又发现方祥武苦着脸好像很困惑,而苏娇娇在一旁掰手指头。
“你们两个——”
“师伯,其实当时情急,我想那个澜波仙子也是为了救你们,您、您可千万别、别记恨她——”方祥武这次倒是心细了很多,发现施书礼在讲到这儿的时候,一直本能的在摸自己的脸颊,好像几千年前的一巴掌到现在还疼,“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她、她到底是谁啊?现、现在还在世么?”
施书礼∈∟,笑笑,“傻小子,你当师伯那么小心眼儿么?她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相信她现在活得很好…嗯,至少比在天宫要好…”他的目光避开兰澜,仰天叹道。
兰澜翻了个身,继续在秋水灵的身边睡觉。
“不是,你干嘛呢?”金佳子问苏娇娇。
“算数啊——”她还在数手指,“我算算,当时到底有多少个仙人下凡道人界,如果现在还有不少活着的,咱们可以向他们求助!”
“别算了,傻丫头——”施书礼摇头叹气。“山尤带下来十几个,我们又十几个,后来据说还有为我们不平、看不惯天宫作为的又下来三、四个,最后加在一起正正好好三十九个!”
“快四十啦?!”苏娇娇兴奋的大笑,“好哇好哇,这回咱们可有救了,施伯伯,快!你们不是有‘天语’嘛?快联系联系,再多招过来几个救命啊!”
施书礼把头摇头更苦,“娇娇。你是不知道啊,我们之前下界是受了天宫的仙命,所以仙力功法都无甚大损,但这次可是私自下凡,要承受‘神罚’的惩戒。”
“师伯,我、我不明白——”方祥武喏喏的问。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苏娇娇解释道,“举个例子吧,这就好像是‘公派出国’和‘自费出国’,目的地虽然是一样的。但前面是公家拿钱出力的帮忙罩着,当然高枕无忧,只落了个安逸自在,可要是后者呢。那就不成了,啥都得靠自己,要是再没了钱就只能偷渡,那事儿可就大了…”
金佳子笑着拍了拍苏娇娇的脑袋。“行啊,娇娇,这两年还真是没白学!”
苏娇娇有些不满。“嘿!嘿!注意形象啊,有一句话叫‘美女的脑袋摸不得’…”她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乌乌已经在她怀里嘟哝了一句,“上一句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嗯…一个意思…”苏娇娇揪了揪乌乌的毛,马上把话题岔开——
“伯伯,‘神罚’到底是什么?”其实她之前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就很好奇了,只不过早已学了乖,不愿轻易打断别人的话。
“是一种很神秘的仙神之力——”施书礼说,“有人说是历代仙祖留下的精纯仙灵,有的说是高于仙界之上的又一神力…总之,好像‘它’自古就有,或许正是创世仙神用来约束仙祖的一种手段…”
“那、那会怎么样?”苏娇娇惊道,“会让你们断手断脚、残肢残体?”
施书礼在摇头。
“也不像啊——”方祥武在老头儿的身上打量来、打量去,突然脸色一变,“啊?!我知道啦,难怪师伯你终身未娶,原来…原来残去的不是手脚、肢体…是、是——”
嘭!
方乔在方祥武的头上重重的来了一记,狠狠的瞪着他:“混球儿,你这脑袋里的浆糊是不是越来越稀了?用不用我帮你开个洞,倒一倒?没大没小的…师伯,您别理他,接着说,残掉的到底是——嗨!”她又给了方祥武一下,“师伯,您受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神罚’?”
“修为折损,阵法遗忘,最后所剩的功力和所记的法阵不足十之一二。”施书礼说。
“啊?”苏娇娇一惊,“这、这么惨?”
“唉,我这还算好的,还有其他一些仙友更是——”施书礼苦叹一声,“更是凄惨无比呐…就比如一个本来擅长符咒的仙长,到了人界以后‘神罚’慢慢发作,浑身筋骨变形,一个月之后,身子佝偻蜷曲,半年以后,手都伸不开,整天攥着两个的拳头,别说画符,就连筷子都拿不住——哦,被剥去仙籍之后,我们虽然还有些法力,但某些生存习惯也跟凡人差不多了,总是要食些人间烟火的——等过一年之后,那仙长就再站不起来,只能蜷缩在地上,身上的各处骨头都打着旋往里长,最后绕成一圈圈,整个人好像一条条盘踞的蛇,大圈套小圈,小圈套碎骨,离远看,那哪还有个人形,分明是一坨肉上面安了个脑袋…
还有个仙友是铜墙铁壁,素有‘金刚不坏之身’的美誉,但私自下界的第一天就出事儿了,当时他是大头朝下摔下来的,说起也凑巧,脑袋正磕在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上,只听‘咔吧’一声,原本以为那石头碎了,谁知道破的是他的脑壳,上面留下了老大一块血窟窿…原来对他的‘神罚’是皮软骨脆…一个月后,不小心又碰断了自己的胳膊…半年后,被一颗小石头绊倒,跌碎了半身的骨头,随后一直躺了三年,最终坐在窗口吹风,却被一片再普通不过的树叶割裂了皮肤,割断了喉管儿…我们特意查过,绝不是有人在谋害,只是他的皮肉筋骨变得太脆弱了,甚至一根缝衣线都能把他勒成两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