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黎嘉眼底却没有好笑，Zero也没有露出异常的神色。

“其实，那时候我就知道了，我的小零死了，我一直当他死了，才能抚平你后来对我的残忍。”黎嘉微笑道。“你不是他，所以你再怎么利用我，我都能以平常心对待。”

Zero的笑容消失了。

黎嘉的手从他头发摸到他深邃的五官，柔和的语气娓娓道来，却让人满心寒意。

“不要再觉得是逸尘使用卑劣的手段，也不是没有他，我就会选择你，我最先遇到你，可两世两生，我都没有选择你，不是没有原因的。”

“两世？”Zero低语。

炸弹滴答的计时器只剩下最后三分钟。

“觉得逸尘在胡说八道吗？他没胡说。”黎嘉低声道，她的声音很轻，只有近在迟尺的Zero能听到。“也许，威林岛上，假戏真做了，你也不完全是演戏，又或者，演着演着，为了取信我，你真的有那么一丝真感情参杂其中。”

黎嘉眼底的情绪尽数收敛，她放下裙摆，伏低身子蹲在他面前。“我当时真的相信了你。”

“真的？”

“真的。”

“如果当时小零没有在后来出现，Rose会选择他吗？”

黎嘉闻言，薄绯的唇露出一抹淡笑。“也许吧，如果是当年的我，或许就不会有现在，也或许我后来知道你是我亲舅舅，会更悲惨。”

前世的自己，后来过的太辛苦了。

那是哥哥给她的痛苦，可那种痛苦与Zero对自己的利用和虚假不同。

哥哥对她是真的，他投入了一切，却故作不知。

Zero没有投入丝毫感情，他一开始对她就是利用，明明是假的，却故作依赖，最后给她致命一击。

她记得，她和她哥哥之间，也是慢慢相处彼此了解才走到后来，中间有个过程。

最初，她和她哥之间完全是纯洁的关系，甚至可以说，当时，她哥是很不喜欢她的，两世都一样。

她是个有恩必报的人，这是爷爷教她的，不要轻易欠别人人情，欠了人情要学会去还。

从她哥哥随手把自己从金桥巷抱回来，她就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不少，所以才有后来他回归去机场接他之事。

但那时候，她确实对自己的哥哥还仅仅是妹妹对哥哥的纯粹感激，也因此，这一世，她哥从前生归来，在下飞机后突然态度大变，对她动手动脚，让她有些接受不来，总觉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加之他步步紧逼，爱情令人窒息，她心底一开始对他持保留态度，哪怕她和他关系进行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她恐慌的同时，心却是不敢交出来的。

在她哥回国之前，在媒体报道中，私生活很不检点，左拥右抱都是常事，她作为妹妹的时候都麻木了，也因此在他态度剧变时内心很怀疑，仔细想来，她今生在最开始没有前世那么爱她哥哥，只是到后来，慢慢的潜移默化的改变。

爱情，从好奇开始。需要的是春风化雨的日积月累。

两世栽在同一个人手上，不是偶尔，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