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阿筑一个轻点,对着那帮人横扫一腿,家丁便很快被击垮,个个抱头鼠窜。
“跑了!”阿筑回来,呵呵笑道。
居然如此不堪啊!易谨宁心中对相府的这帮奴才无语了。
“阿筑,那天……”易谨宁想了想还是问出了那天的事,“那天你为何会那样?”
“主子,那天我只是听你提气那毒药的名字,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罢了!”
阿筑闭眼沉思,一脸沉痛。他有太多痛苦的回忆,有太多心酸的血泪,那一年是他所有痛苦和心酸加起来都抵不上的。
“那年,我才八岁。有个人拿了一个包裹给我,说是要交给我爹娘的,我误信了小人……结果……结果就中了迷情散。”
阿筑仔细地回忆着那年的事情,那是可怕的记忆,他想忘却不能忘的惨痛经历。
“我中了迷情散之后,父母都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抱着我去了医馆。医馆的那大夫最终没能救我,但是我父母却是发现了那个包裹,里面有一封信,信中有说那解药在包裹里,我父母救子心切,就信了……”
后来的事不用说易谨宁也猜得出来,那迷情散的解药一来,阿筑就发了疯似的做了对不起自己父母的事。
“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何会那样,我只知道我要杀了他们,当时我……我就拿了一把菜刀,狠命地砍向他们。那时,我的眼里全是嗜血的东西,我怕……我要保护自己……”
阿筑说着抱紧了自己,易谨宁看着都觉得心酸。
“别说了,阿筑!”
“不!我要说出来,这隐藏在我心中的秘密,一直困扰着我!”
一个人若真的被魔怔了,就永远都无法解脱,他需要释放,他需要发泄的机会。
易谨宁笑了笑,却是敛着眉,“你说吧!”
“嗯!”阿筑应了声,沉浸在回忆里。
“那时的我,完全不知道那是自己的父母,杀了他们之后,我也昏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我才醒过来,看见了被砍的血肉模糊的他们,我惊呆了!我还以为是仇家找来了,杀了他们。可是,那个送我包裹之人却出现了。她一身的黑衣,脸上蒙着黑纱,就是那个叫阿穆的女人!”
易谨宁懂了,为何阿筑见到那黑衣女人会拼命地追杀过去。只是那女人到底要干什么,为何会对一个孩子下杀手?
“阿筑!”易谨宁忽然抬起头来看看天,“过去的事情谁也不能阻止,那时你还小。现在你已经可以掌控一切了,就必须坚强起来,为你的父母报仇,而不是一味地沉浸在悲伤痛苦之中!”
“主子,我懂!”
此时,小桃和奴儿玩够了,笑嘻嘻地跑回来。
小桃一脸娇羞,“阿筑,你个死木头,昨天一声不吭就跑了,你可知我有多担心?”
阿筑起身揽着小桃,“小桃,对不起,我吓着你了!”
“呜呜……你个坏蛋,就知道吓我,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小桃眼泪止也止不止,她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却是在阿筑面前变得爱撒娇了。易谨宁看得羡慕不已,心想要是莫潋琛在就好了。
“对了阿筑,你后来是怎么过来的?你才八岁啊!”
阿筑忽然表情严肃起来,他忙替小桃擦了眼泪道,“那时,我也以为自己就要死了,饿了好几天!父母都被我杀了,我就想着去地下想他们赎罪了。可是那黑衣女人却是不让我死,在我决定自杀的时候救了我,让我去一个组织训练杀人。我拼了命逃出来,几欲死去,是莫公子救了我……”
“是他?”易谨宁眯起了眸子,“你就是那时候开始跟着他的?可是那时候他也还小吧,应该跟你差不多大才是!”
“是的,他那时候也很小,看起来比我还小。可是他也毫不畏惧,他带着我从一个下水道里逃了出来。我们那时候就一起闯江湖了!”阿筑感怀道。
其实,不是闯江湖去了。
莫潋琛带他到了一个宫殿里,那里很漂亮很豪华,是他一辈子也没见过的地方。莫潋琛告诉他,那是皇宫,皇帝住的地方。那也是他的家,但是他不喜欢那个家,他恨那个家。
这些,阿筑都不会跟易谨宁说,这是他和莫潋琛的秘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的好!
“阿筑!”易谨宁忽然幽幽道,“跟我讲讲莫潋琛的故事吧!”
阿筑诧异地看了易谨宁一眼,没有回答。莫潋琛的事情,他不能说。
“阿筑……”小桃见他闭口不谈,拉着她的手扯了长长的一声,听得易谨宁和奴儿都头皮发麻。
“我是不会讲的!我曾答应过莫公子不对任何人说,岂能不守信用!”
没事儿,不说就不说!易谨宁佩服阿筑的坚毅,对小桃道,“算了,他既然不肯说,我们就别强求他了,勉强不来的!”
“莫公子救了我,我的命以后就是他的,所以……抱歉,他的话我必须遵从!”
阿筑的话刚说完,背后就有一阵响动。
“谁?”他警惕地抓起身边的剑,双眼锐利地扫向四周。
奴儿也扯开双腿做防守状,与小桃一起将易谨宁护在中间,她大喝一声,“小贼出来!”
这里只有两人是有武功的,小桃连基本底子都没有,她一听有人立即抓着易谨宁的衣袖,紧张地将她护在身后。
易谨宁心中温暖,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奴儿,你在这儿守着主子,我过去瞧瞧!”
阿筑吩咐一声,便追了那人过去。
“等等,阿筑!我……”奴儿想喊住他,让他别费那事儿,可是阿筑已经走远。阿筑心中也知道自己不能离了易谨宁半步,可是那人穿着黑衣纵跃而过,他不得不追踪上去。那个害得他杀了父母的罪魁祸首,那个害的他自责了这么多年的凶手让他如何能不恨!
他刚一走,后头就有十来个黑衣人高举着明晃晃的大刀向易谨宁砍来。
不好,调虎离山!阿筑中计了!易谨宁心中大惊。
“小姐!”小桃和奴儿呼吸一滞。
奴儿离小姐太远了,小桃近在她身旁,眼看着那刀就要砍到小姐身上。小桃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子挡住。
“啊!”奴儿赶紧冲过来,一把拉开小桃和小姐,后撤了几步,那刀砍了个空。
奴儿爆发出来的极限是有限的,她只是轻功底子好,面对这群人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
“小姐快逃,我来挡住他们!”奴儿怪叫一声,双手抱住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大腿,用力一翻。那黑衣人被掀倒,恨得一刀子劈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奴儿像灵猴一样躲闪过去,又揪着那黑衣人不放。
小桃转身身挡住易谨宁,将她护在背后,“小姐,奴儿!你们小心!”
主仆三人此时已被团团围住,那十几个黑衣人邪笑着,一步步逼向她们。那买主说过,这次的点子是个漂亮妞儿,还是个雏儿,他们这次要是能够在完成任务前好好享受一下,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别过来!”奴儿和小桃大呼。
十几个黑衣人一起上前,为首的那个笑得更是让人恶心。
小桃和奴儿被几人拉开,易谨宁被包围,眼看着就要落入虎口。易谨宁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真是没事找抽,没好好地待在相府里就罢了,居然还让阿筑赶走了父亲派来跟踪的人。
她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着莫潋琛的名字。要是那人扑了过来,她就咬舌自尽。
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那黑衣人扑过来,一睁开眼便欣喜地看见最想见到的人。
“莫潋琛!”
“莫公子!”
“师傅!”
三人异口同声,皆是又惊又叫。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莫潋琛一个回个便于那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他出手快速狠绝,一剑一个,干净利落。
但是黑衣人足有十七八个,莫潋琛就算武功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几个黑衣人朝着易谨宁这边掠了过来,她心下大惊,提裙往后边空地跑去。
“宁宁,别往那边走!”
莫潋琛忙于迎敌,却见易谨宁如同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鸟被追得四处乱撞。不好,那里再往前几步便是悬崖!
“啊!”
黑衣人紧追不舍,易谨宁一个重心不稳,后面是悬崖。她惊呼一声,向后倒去。
“宁宁!”
莫潋琛见她失足,大呼一声,利剑化为虹,挑开敌人的刀锋,奔向易谨宁。
“不要!”
“小姐!”
易谨宁已然坠落,莫潋琛奔至,如轻燕般张开双臂飞身而下。
宁宁,你若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在跟随者坠崖的那一瞬间,想到的竟是没了易谨宁他活不下去。
用大了力气追随跟上易谨宁,莫潋琛欣慰地笑了,还能追到你,太好了!
他抱紧了她,两人迅速地坠落。
要死了吗?易谨宁反抱着他,这种感觉怎么会如此美妙?
眩晕,不断地眩晕!坠落,不断地坠落!易谨宁有种飞翔在天际之感,而不像是在坠向死亡。睁开眼,原来是爱在身边。
“宁宁,你还好么?”
莫潋琛抱着她,倍感真实。在易谨宁坠崖的那一刻,他觉得呼吸都不是自己的了,心跳骤然停止,整个人几欲狂乱。
“嗯,我们快死了么?”
易谨宁笑了笑,两颊生花。
这条悬崖好高,坠落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底?
终于……
砰地一声!
重物坠入水里的声音。
原来悬崖下是个深潭!
易谨宁和莫潋琛大喜,抱紧了对方,激动不已。
“宁宁,我们还没死,真好!”
“对,我们还没死,真好!劫后余生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妙!”
莫潋琛与易谨宁用眼神对话交流,彼此的心紧紧相融。
“咳咳!”
易谨宁的嘴里冒出了气泡,她挺不了这么久了。
莫潋琛深呼一口气,双唇凑了上去,紧紧贴着她的朱唇。
她的唇好软,好香甜。
易谨宁睁开了眼,惊异万分。这是……这是在吻她?莫潋琛在吻她?前世,章引珏也吻过她,可是那感觉与现在完全不同。莫潋琛给她度够了气,便用眼神问她。
“你有没有好一点?”
莫潋琛的眼神满是关切,天空中那颗最闪亮的宝石也他的那双桃花眼没来得璀璨夺目。易谨宁眩晕了,看着他的眼深深地着了迷。
“好很多了,这里是哪里?”
易谨宁四下看了一眼,发现这里是深潭最底层,还有各色鱼飘过。她不禁感叹,世间竟还有如此美丽的地方。
那个闪闪发光的……是什么鱼?
还没待她反应过来,突然,那鱼儿游了过来,向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快逃!”
莫潋琛拨动双腿,一手拉着易谨宁向上游去,一手拨动着潭水。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居然有这么奇怪的鱼儿?
“快!”易谨宁险些没闭住气,差点叫出声了。
这鱼儿要吃了他们?
两人不知花了多少力气,也不知游了多久,终于游到了岸上。
此时天快要黑了,太阳已经落山,气温在这个地方急剧下降。易谨宁冷得直发抖,她抱紧了自己。
莫潋琛见她冷得厉害,赶紧抱紧了她。
“你冷么?”
他四下看看,这里周围都是树木,应该有枯枝,待会儿上去后就生个火。
“嗯!”易谨宁只回答了一声,便晕了过去,无论莫潋琛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心中焦急,他两眼向四周逡巡了一阵,很快便有主意,将易谨宁打横抱起,拖着湿漉漉的身子上了岸。
此时,易谨宁早已昏迷不醒,嘴里还说着莫潋琛听不懂的胡话。
莫潋琛皱了皱眉,试着手背往他的额头一探。心中一紧,宁宁发烧了!
“快!”
他告诉自己,别让宁宁再烧下去,一定要找个温暖的地方,将她的衣服换下来烘干。
“宁宁,你千万不要有事!”
不知行走了多久,他终于见到了一个山洞。他欣喜之余没想那么多抱着她就进了那山洞。
“宁宁!”他见易谨宁紧闭着双眼不说话,拍了拍她的脸颊。
“醒醒,别睡!”
易谨宁在他的摇晃下虚弱地睁开眼,“我们这是在哪儿?”
她记得他们好像掉进了一个深潭里,一只好大的鱼儿游了过来。
她抓紧了莫潋琛的衣服,“快,那鱼儿过来了,快走!”
真是的,发高烧了还说胡话!莫潋琛皱皱眉,将她平放在一个比较干净的平地上,用火石擦了火,生了火堆。
他看这易谨宁发红的脸,想着将她湿透的衣裳拖下来烘干,便闭着眼默念:别怪我,我是情非得已才要解你的衣裳,多多包涵!
手哆嗦着探出了靠近易谨宁的扣子,见她嘤咛一声,莫潋琛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上那股无名之火窜了出来。
该死!
他低咒一声,易谨宁此时实在太过诱人了。
别胡思乱想了,保持纯净的心思。他告诉自己要淡定,要挺住,就当眼前的是一具尸体。
犹豫了一会儿,见易谨宁脸颊越来越红,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三两下拨除了她的衣衫,一件不漏,那动作快的跟以前练过似的。
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衣裳全放在火上烤,自己也脱了衣裳将她抱在怀中,此刻的他只想着救人,别无他念。
“呃……”
忽然,易谨宁低低的说了一声,“章引珏!”
声音很小,但是,他还是听见了。整颗心忽然变得冰凉,她在说谁?那个男人的名字好熟悉。
想起来了,是昌邑候的世子爷。他早前听说过那个章引珏,是个风流世子,不仅人长得招蜂引蝶,还有几分才华,皇上也对他颇为赏识。他不住想,难道易谨宁喜欢他?
该死!
易谨宁轻易就引起了他的怒气,这个时候居然想着别的男人?
他恨不得此刻就吃了她,让她醒来一边哭去!但是他又害怕她责备的目光和含恨的眼神。
“宁宁,你要让我怎么办?”
又隔了一会儿,易谨宁终于没再念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却是一个转身忽然抱住了他。
那身子软软的暖暖的,好舒服。莫潋琛强忍着身子腾腾的火热,小心地推开了她一点点,暗骂自己找罪受。
易谨宁香软的身子就在鼻端,莫潋琛看着她那红红的小嘴唇,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他想了想终是没忍住,俯身下去,一口含住那樱桃小嘴。
“唔……”
易谨宁嘴唇被衔住,嘤咛一声,莫潋琛更是心痒难耐。他加深了这个吻,轻轻撬开她的贝齿,舌头一下子滑了进去。
好甜!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恨不得就此细细品尝下去。
易谨宁像是有感知,回应了一下,舔了舔自己的唇,却似乎是渴了般不停地吮吸
呃……
莫潋琛大喜,易谨宁这是在回应他?
他越是激动,抱紧了她,深情地吻着。他的舌头灵活而有技巧,不住地追寻着她的丁香小舌,越吻越深入。
不行!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忙推开了易谨宁一点点,却是那样的不舍,他纠结不已,手不自觉地在她光滑的身躯上游移。
易谨宁却是毫无察觉,被推开了一点点之后像是被抢走了什么,死抱着不肯放,还不住地往他身上蹭去。香软温妮的身子如水蛇般缠着他,莫潋琛快憋得要哭了。
他赶紧地将她快烤干的衣服拿过来裹在她的身上,双手在替她扣扣子时却是不住地颤抖。
衣服的温软怎及得上人体的温软?易谨宁在睡梦中皱皱眉,嘟着嘴拉扯着自己衣裳,要把它脱下来。
莫潋琛见了好笑,心道,我若是现在吃了你,你也不会知道。但是,他不能,他若是真这样做了,易谨宁一定会恨死他的。
冷风吹过,他轻轻笑了一声,抱紧了她,拥着她入睡。
长夜漫漫,柴火摇曳,山洞里温情无限。
次日,莫潋琛早早地给她熬了药,想要扶起她来喝药,却见她刷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宁宁怎么样了,感觉好点了没?”
莫潋琛放下手中的药,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好,烧退了!”
“呃?”易谨宁疑惑,“我发烧了?”
还说胡话了呢!莫潋琛有些不悦,“你昨晚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叫了一整晚!”
“嘎?”
易谨宁脸色羞红,“我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要是她昨晚说了对莫潋琛想说的情话,那她还不得羞愧死?小桃老是打趣她晚上做梦爱说胡话,她要是真说了什么,还不如直接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免得羞人。
“没有!”
莫潋琛脸色不太好,有些臭臭的。他不高兴?易谨宁诧异,自己昨晚到死说了什么让他不开心?
“我是得罪你了么?”
她小心道,“我要是不小心得罪你了,还请别见怪!”
她以为是自己昨晚睡相不好,又胡乱打人了。小桃和奴儿总是抱怨她喜欢在睡梦中打人,那次在皇宫,太后监视她,其实她是一整晚不敢睡,她担心太后见她有不好的习惯将来要她入宫学习礼仪,她才装着睡着了。
“不是!”
莫潋琛依旧是愁着一张脸,他漂亮的桃花眼瞥向了别处,不敢看易谨宁的眼睛。
“你说了一个让我很生气的名字!”
让他很生气的名字?谁?
“哪个?”
“章引珏!”
莫潋琛小孩子脾气来了,嘟着嘴不理她。
章引珏?易谨宁奇怪自己会念章引珏的名字。但是她心里清楚,自己会念着哪个人渣的名字,绝对不是喜欢他,而是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章引珏是我的仇人,我在梦里扒他的皮扒得正开心呢!”易谨宁笑了笑,打趣道,“难道你想让我在梦里也这样对你?”
“不是!”
又来了!还是小孩子脾气呐!
易谨宁心中好笑,却是倍感温馨。这说明莫潋琛在吃醋啊,连做梦梦见敌人被扒皮抽筋也要吃醋,真是个小气的男人。可是,她喜欢。
“那你还不开心?”
“我不开心你叫别的男人的名字!”莫潋琛皱着脸,“你还叫了一整晚,都没听见你叫我的名字!”
吃醋也吃成这样?
易谨宁无语了,她摊开手,“来吧,小小的惩罚一下,打手心,别太重了,我会哭的!”
……
莫潋琛收起笑容,“我怎么舍得打你!就算你心中没我,我也不在乎!”
他抚摸着她的脸,轻声道,“宁宁,这辈子,我绝不负你,真的!你太让我着迷了,自从那日见过你,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把你绑在身边,再也不丢开!”
“你是我的劫,懂么?”莫潋琛将她耳边坠落的散发放在她的耳后,又道,“你是我的依恋,懂么?”
“我懂!”易谨宁深情地看着他,迷人的凤眸对上那双漂亮得出奇的桃花眼,“你说的我都懂,我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所以,请你带我走,好么?”
带她走就要漂泊一生了,他不想她跟着自己受苦。她只是一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闺阁女子,宅院内的明争暗斗怎及得上外面的大风大浪?就算是皇宫里的勾心斗角她都可能应付不了,他是真的担心她了。所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更好?
他轻轻地揉着她的发,将她拦在怀里,鼻尖轻嗅着她芳香的发丝。
“宁宁,我不想让你卷入,不想!”
留给他一点时间也好,只是不能太久了。婚期虽然延迟了,可是却没能取消,二月十九,很快就会到来。
“你想在我大婚那日劫花轿?”易谨宁眯了眯眸子,“还是不想与我成亲?”
莫潋琛没想到她会顾忌那么多,可是他真的还不想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她。他眨眨眼道,“你放心,到时候你一定会嫁给我的!”
他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都留给她一个人慢慢体悟吧!顿了顿,他又端起了药,“来,喝了吧!”
易谨宁皱眉,“我不喝!”
莫潋琛不肯告诉她身份也就罢了,居然还在她面前卖关子。她火了,将头一撇,不喝药了。
“宁宁乖,不喝药身子好不了,你会不舒服的!”莫潋琛像哄娃娃那样哄着她,却见她仍旧撅着嘴不肯喝。
“好,你不肯喝是吧?”莫潋琛笑了笑,眼中带点狡黠,“不肯喝的话,我就……我就灌了?”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总之你不告诉我答案之前,我是不会喝药的!”易谨宁抓着一块泥巴玩了起来,她捏着一个小人儿,很快就捏好了。
莫潋琛见她笑得嫣然,有些不忍打搅,却见她手中的那个泥人有些眼熟。
噗!
那个泥人是他?
“好像啊!”他情不自禁地拿了过去,兀自欣赏着。
易谨宁又捏了一个,这次她捏的是自己。她羞红着脸,将这个“自己”藏在身后,不让莫潋琛再抢了去。
莫潋琛见她藏在身后,知她捏的那个是她自己,轻笑了一声,桃花眼闪闪发亮。
“宁宁,拿来看看!”
“不给!”易谨宁嘟着嘴。
莫潋琛看着她那红扑扑的小嘴,想起了昨晚她那诱人的身体和她那无意识的举动,脸上又有些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他怎么了,为何脸红的如此可爱?易谨宁看着莫潋琛此刻的脸就像看着一个红苹果,醉人的想让人咬一口。她想着就真的做了,轻踮起脚尖,趁着莫潋琛不注意,一口咬下去。
“宁宁,你……”
莫潋琛摸着被咬的脸睁大了眼睛,她这是……在轻薄他?
“哼,谁让你不告诉我的,还让我喝那么苦的药!”易谨宁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就觉得恶心,那药一定很苦。
“你昨晚都没说苦!”
她昨晚不是发高烧么,如何喝的药?易谨宁正想着,皱起了眉,莫潋琛不会是……
莫潋琛小心地端着要走到他跟前蹲下,“来,喝了,宁宁乖!”
“不喝,除非你告诉我,我大婚那天你要怎么将我救走!”
易谨宁倔着脾气,死活不肯喝药。
“不喝是吧?”
他邪邪的笑着,仰起头将那碗药含在嘴里,抓着易谨宁的手臂,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对准她的唇,将药汁度到了她的嘴里。
苦涩难闻的药汁一进到嘴里,易谨宁便皱了眉头想逃,她现在头脑一片空白。
莫潋琛在吻她?莫潋琛在吻她!
她睁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张唇就贴在自己的唇上。她想要吐出那恶心的药汁,却被他强按住动弹不得。
他的舌头灵活地探入了她的口中,将那口苦苦的药汁一点点灌入她的喉中。
唔……
药汁尽数喝了进去,易谨宁推开他,忍着那苦味儿一个劲儿地咳嗽。那药汁实在太苦了!
莫潋琛却依旧舔着自己的唇,他还在回味刚才的短暂一吻。
易谨宁怒了,凭什么强吻她?她怒火一起就不顾后果,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啪!
“宁宁,你打我?”
莫潋琛不可置信,他又不是故意的,宁宁居然打他!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有些激动,莫潋琛不顾她的意愿就强喂她喝药,还用这样的方式,她只是一时冲动了。
莫潋琛咬着牙,看着易谨宁被吻得有些红肿的诱人双唇,“好,你居然打我!”
他眼里露出怪异的光,桃花眼不住地眨呀眨。既然不是故意的,那就让他讨回利息来吧。他迅速地抓住易谨宁的一只手臂,将她完全揽进自己的怀里,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一手禁锢着她的手。
昨天晚上,他几乎就没忍住了,今儿是易谨宁先开了火。
“唔……”
易谨宁被禁锢在他的怀里,羞红了脸。她一开始还死命地挣扎捶打他,只过了一会儿便化被动为主动。既然都爱了便无所谓了,凭什么他可以享受而她却是被动的那个!
莫潋琛本想好好惩罚她一下,浅尝辄止便算了,岂料易谨宁居然会回应他。他放松了对她的禁锢,两人紧紧相拥,激烈地吻在一起。
不知吻了多久,两人均是面红耳赤,莫潋琛深情地看着她,看得易谨宁羞得将脸深深地买进了她的怀中。
“宁宁,此生我定不负你!”
还是这句誓言,莫潋琛只能给她这一句。而易谨宁却在心中道,这句已经够了,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来的更让她欣喜!
腾地一声,拉回人正沉浸在彼此呃温情中的两人。
“快去那边看看,小姐应该会在那个山洞里!”
小桃的声音传来,易谨宁大喜。
“是小桃她们!”
莫潋琛皱着眉,这些人来得太快了!
易谨宁拉着莫潋琛就要往洞外走去,他一个强拉就将她拉回了怀中,揪着那殷虹的唇又是一个深吻,易谨宁惊愕地闭上了眼。
“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奴儿刚到洞口便看见火热的两人,她忙双手捂脸,推着后头来的小桃和阿筑,不让他们进去。
轰!
易谨宁脸上大窘,双颊通红。她责怪地看了莫潋琛一眼,飞快地跑了出去。
“奴儿,小桃!”
“小姐!”小桃和奴儿热泪盈眶,“呜呜……我们以为再也见不着小姐了!”
易谨宁抱着哭得一塌糊涂的两个小丫头,“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我们是顺着一条小道找来的,那里颇为偏僻,很少有人发现。是阿筑碰巧在追赶黑衣人的时候发现的,可以直通悬崖底,所以我们就顺着那条小道一路赶过来了!”
小桃不急不缓地说着,眼睛不住地逡向易谨宁和莫潋琛。这两人一整晚待在山洞里,不会做了什么吧?
“别这样看人家,我们什么都没有!”
易谨宁又是一个大红脸,责怪地看着小桃。她什么意思?怀疑自己和莫潋琛昨晚有什么?
奴儿也是一脸意会的表情,看着易谨宁和莫潋琛的脸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奴儿!”易谨宁娇斥。
奴儿赶紧闭上眼睛,叫着,“我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没有看到你们两个做嘴对着嘴!”
嗯?阿筑疑惑地看向莫潋琛,见他唇角一直上扬,也是开心一笑,不说话只盯着易谨宁看。
“你们老盯着我看干嘛?”
易谨宁大窘,羞红着脸跑开。
这时,有几个人的声音传来。
“去那边看看!”
“老爷,二小姐不是掉下山崖了吗?怎么这儿会没有?”
莫潋琛听得眉头一皱,不能让易长华看见他。他拉着易谨宁的手文阿筑,“刚才你说的那条隐秘的小道在哪儿?”
易谨宁知道莫潋琛时不想让人发现他,而她也不想见易长华,遂随了莫潋琛他们,向那条小道走去。
易长华很快便找到了这边的山洞,一个下人点着火把进了那洞里,他在里面好一会儿才对外喊道,“老爷,里面有人待过!”
“火把给我!”易长华接过火把就进了山洞,一进去他就熄灭了手上的火把,这儿都跟外头一样亮,根本不需要火把。
山洞里面只有一堆烧完的柴火,什么也没有。他探了探那火堆的温度,眯起了眸子,这火堆还是热的,人才刚走不久。
他昨天刚回到家中不久便见下人来报,说是宁儿带着丫鬟出门踏青了,他是担心她想容儿那样出了什么意外才派人跟着,却被阿筑赶了回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有人在暗中对付相府,先是他的几个小妾,后是他的子女。现在果然出事儿了,他既然派了人跟踪就会派高手保护,没想到那个阿筑居然如此深藏不漏,几下子就制服了他的人。
昨晚宁儿一夜未归,他也是今早才知道的。他狠狠地打了那几个无用的废物一顿,便带着几个身手好的家奴出发了。昨儿他们来报说宁儿是来了十里坡踏青,没准儿是遇上了杀手不小心掉下悬崖了。
他果然没猜错,那十里坡上的十几个黑衣人的尸体都是锦城中有名的杀手,却是没有刹盟那么刁钻的条件,听说只要出的起价就可以买人性命。
他蹲在火堆旁好一会儿才起身对身后的人道,“回府!”
既然有火堆说明还没死,既然没在这儿,就有可能回去了。他不是一个不懂得变通的人,宁儿最近表现异常一定和那个背后害他之人有关。
一伙人匆匆地又往原路赶回去了。
易谨宁回了相府便匆匆赶回竹苑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莫潋琛待在她的寝室内不肯离开,歪腻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起身。
“宁宁,我走了你会想我么?”
“不会!”
易谨宁拖着湿漉漉的长发坐在铜镜前,头也没回。
莫潋琛走过去,拿起小桃捧在手里的粉底碎花毛巾帮她细细地拭发。她的动作很轻很柔,像是在呵护宝物一样将她的发捧在手心耐心地擦拭,一遍又一遍,毫不厌烦。
小桃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不忍打搅,默默地退了出去。
莫潋琛给她擦拭完头发又给她细细地挽起了发,他挽发的技术不是很好,但是动作却很轻柔。
易谨宁眨眨眼问,“阿琛!”
“嗯?”莫潋琛掰过她的肩,让她面对着自己,“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易谨宁深深地眸子里满是柔情,“阿琛,我叫你阿琛啊,你不愿意?”
“不,我愿意,我喜欢,就像我叫你宁宁一样,叫我的名字!你知道么,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第一次啊!”
莫潋琛欣喜若狂,他今天太意外了,先是易谨宁的主动,后是她深情地叫唤,无论哪一样都令他疯狂。是的,疯狂,重要的是易谨宁居然不再问他身份的事,她不计较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计较自己一无所有。他整颗心都剧烈地跳动了起来,浑身说不出地惬意。
“你呀!就算叫你一声阿猫阿狗也愿意?”
易谨宁嗔怪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这个简单的小动作由是让莫潋琛兴奋不已,他一下子抱起她在原地转了两圈才将她放下。
“宁宁,你太容易牵动我的情绪了,不行,以后没了你我一定活不下去!真想快点与你成亲,让你一步也不离开我!”
“你要是真的想快点娶我,就别等我大婚了,现在就带我走!”
又来了!莫潋琛摸摸鼻子,“总之你不用担心,那天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
“好吧,要是你不来,我便嫁了别人你也不许怪我!”
窗外响起了一声怪异的猫叫,有人来了!
莫潋琛警觉地看向门外,交给易谨宁一封信道,“这是有关那个黑衣女人阿穆的事情,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说罢,莫潋琛便跳出了窗外。
易谨宁看着那窗户晃动了几下便停住,她将那封信收入袖中,久久地看着有些失神。莫潋琛,大婚当日,你若不来,我就真的要嫁给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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