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也被五姨娘牵连,老夫人怜她在这个家操劳了大半辈子就没再狠心打杀了她,直接打发走了。
易谨安不相信她这个妹妹作案害人会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待众人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她又独自一人去了五姨娘的院子。易谨宁果然谨慎,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她眯了眯眼,在前院的一棵树下停住脚步,一根树枝掉落下来刚好砸在她脚边。她忽然一抬头,发现那树枝还有一节挂在树上。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幅度,好看的眉舒展开来。她轻蔑一笑,证据也不是特难找嘛!
她弯腰拾起地上那根断枝,刚一起身,却发现临近树的那面墙头上有一个闪光的东西。她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是一支精致的飞凰逐月簪。她挑了挑眉,这么精致的簪子,不是普通的丫鬟所能拥有的。
眉头再次舒展开来,她轻声一笑,媚惑倾城。易谨宁,这回看你怎么躲过去!
此时,小荷气喘吁吁跑进来道,“小姐,你来这儿怎么不说一声,害我还以为小姐又突然失踪了!”
刚才小姐明明说要回房休息的,等她一转头小姐就不知去了哪儿。这个大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这些天老是神神秘秘地突然不见了踪影。就像那次从赏荷宴上回来,小姐也是莫名其妙地从房里消失了。临近天亮却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寝室,害得她白白担心了一晚上。
“贫嘴,我就来这儿附近看看。”易谨安将那支簪子收入袖中,对小荷道,“以后别大惊小怪的,当心没事也被你这乌鸦嘴说出事来。”
小荷吐吐舌头,搞怪地耸耸肩道,“是,奴婢知错了!”
“走吧,去老夫人的院子里,我有重大发现。”易谨安神秘一笑,风情无限。小荷想着,要是她是男人,一定把持不住这样的魅惑。
一阵风吹过,小荷眼皮突然跳了起来。她有些不安,双手抱紧了自己道,“小姐,你说这里会不会有五姨娘的阴魂来?要不刚才那阵凉风吹来,这样的天气我怎么感觉很冷呢!”
易谨安白她一眼,“你怕?”
“不……不……不怕。”小荷跟紧了她,小声道。她不怕才怪,这小姐好好的干嘛来这里?这不是没事找事么?五姨娘既已被投井了,还管他作甚?
但是,小荷却不敢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她从内心深处惧怕这位小姐。虽然平时小姐对她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可她就觉得小姐看人的眼神有些骇人。总觉得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作为她的贴身丫鬟若是知道了不知会不会下场惨淡!
“不怕就行了,待会儿看本小姐怎么为死去的五姨娘伸冤!”易谨安扬起下巴,抬起她那高贵的头颅,那姿态仿若不可一世的女皇。
来到老夫人的院子,其余人已经散去。易谨安却还待在老夫人身边,此刻正给她捶背讲故事。不知是不是故事太有趣,祖孙俩笑得前仰后合,连良妈妈也跟着笑得直掩嘴干咳。
“祖母。”易谨安微微屈膝,对着老夫人行晚辈礼。
“何事?”老夫人收起笑容,对这个孙女她是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易谨安站起身来,走到老夫人身边,迅速地看了易谨宁一眼。她从袖口掏出来一支簪子,眼角的余光偷偷扫描着易谨宁的反应。而易谨宁却是将目光射向易谨安身后的小荷。
老夫人接过那手工材料都上等的簪子看了一眼,语气满是轻蔑,问道,“你这是何意?”
难不成你一个七老八十的人了,我还送你这么花俏的簪子?易谨安掩饰住心中的鄙夷,她瞧不起这个祖母,也不愿意与她多周旋。自打来了这里就没得过她的好脸色,一直以来她都习惯了老夫人用不正常的眼光看待她,今儿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她正色道,“祖母,您看这簪子也知道年轻爱美的姑娘喜欢这款式的。这是从五姨娘院子的墙头上发现的,还有那墙头旁的一棵树也被踩断了树枝。这几点足以说明,五姨娘是被陷害的。”眼睛扫向老夫人身后的易谨宁,一字一句道,“在相府使用厌胜之术的,可能是另有其人。”
就在这时,腾地一声,小荷跌坐在地上。众人看向她,皆是不明白她何以有这种行为。
小荷早在易谨安掏出那支簪子的时候就脸色惨白,出了一身冷汗。听得易谨安说厌胜之术的使用者另有其人,她立即瘫软了下来,趴在地上直磕头。
易谨安诧异,难道这跟簪子是小荷的?
“你怎么了,小荷?”易谨宁将笑意隐藏在眸底,担忧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小荷道。
却见小荷如梦魇了一般,直道,“不是我,不是我……”
易谨宁轻咳一声,转身对老夫人道,“祖母,您看着支簪子可能是小荷的呢!”
老夫人大怒,一拍雕花梨木椅扶手,“小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想到的不是小荷犯事,而是她的主子有可能参与了什么。一个奴才哪能买得起这么精致的簪子,还不是主子赏赐的?
小荷被这一拍吓得魂儿都掉了一半,忙道,“老夫人,真的不是奴婢!那簪子是……是奴婢的未婚夫送的定情信物,奴婢的母亲准备让我在相府多做两年就为我赎身,将我许配与了老家有名的财主的儿子做媳妇。奴婢……奴婢……”
原来是财主未婚夫送的,怪不得这簪子这么精致。老夫人一想就准备原谅了她,回头却又突然一惊,刚才易谨安说那是从五姨娘的院子里发现的!她眼里幽幽的寒光一露,“你的簪子怎么会在五姨娘的院子里?”
“奴婢不清楚啊,昨晚奴婢还看了那簪子一眼,收了好好地放在匣子里。却不知怎么会跑到了五姨娘的院子,莫非是……莫非是五姨娘的冤魂显灵了?”小荷忽地一惊,脑门冷汗涔涔。
“胡说八道!”老夫人怒不可遏,这奴才不识时务,竟然说五姨娘是冤枉的!不行,她不能让这个奴才再活下去。刚才她自己也说了,过了两年便出府嫁人,若是她不小心将厌胜之术的事说了出去……
想到这里,老夫人更是怒上加怒,她袖子一挥,“来呀,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奴才押下去,杖毙了!”
两个婆子过来,一个凶狠狠地掐了小荷粉嫩嫩的小脸一把,一个使劲儿捏了一下小荷的细腰。她们这些婆子最见不惯这种长得水灵灵的丫头了,这次有了机会还不收拾她?
院外噼里啪啦的板子声和小荷的闷哼声传进易谨安的耳膜,她咬咬牙捏紧了拳头。狠狠滴看向易谨宁,用眼神道,“这次,你赢了!”
易谨宁笑了笑继续替老夫人捶背,还不忘道,“祖母,您别生气,改明儿宁儿给您讲个更好听的故事。”
老夫人欣慰地拍拍她的手,瞪了易谨安一眼道,“还是宁儿懂事!”
没一会儿,小荷便被杖毙了。
老夫人背靠着椅子,想着相府里的规矩要改一改了。她想,这丫鬟奴才的卖身契是不是该签个死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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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死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