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了解男人。
他总感觉傅西城给自己的感觉很熟悉,好像似曾相识。
而且神秘危险,让他感受到危机。
“嗯,刚刚……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疯,转过身抱了我一下。平常,我们都很规矩的……我……”
她费力的解释着,但感觉怎么说也解释不清楚。
就在她恨不得浑身上下都是嘴的时候,顾寒州淡淡的说道:“没事,我都看到了,是那家伙主动抱你的,你并未回应,不用紧张。我的确小心眼,但就算不爽,我也会自己憋着。”
“真的?”
“不然怎么办,为这点小事和你吵架,跟你约法三章,勒令你的交友自由吗?”
顾寒州无奈地说道。
“你好像还没有和傅西城正式打过招呼,他其实还不错。”
“有些人只是表面现象,不要太轻易的相信别人,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他很危险,小心对待。”
“知道啦。你不是累了休息吗?怎么醒了?”
她岔开话题。
“公司有急事,所以起来处理了一下。”
“还真是大忙人,我饿了,想吃晚饭。”
“我让厨房做。”
顾寒州宠溺的说道,上前牵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
他轻轻拥着,胸腔都是满满的。
……
翌日,温以晴带着顾顾回来了。
她和顾寒州,还有老爷子一同去接机。
老爷子对于这个儿媳妇,素未谋面,但却很感激她为顾家生下个女儿。
也感谢她这些年为顾长宁的付出。
虽然两人没有领证,但是在他们眼中,温以晴早已是顾家的一份子。
如果她出事,顾家必然全力以赴。
温以晴看到顾雷霆的时候,眼角湿润,叫了一声爸。
顾雷霆听到这话,也哭的泣不成声。
一行人回到了老宅,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就前往墓地。
许意暖没来祭拜过顾长宁,这还是第一次来。
墓园在郊区,人烟稀少,还在山上,冬日显得分外荒凉。
老天爷好像感受到他们的悲伤,从出门就开始下起了雨。
冬雨,冰寒刺骨,即便撑着伞,穿的严严实实,也抵挡不住那冷寒的气流从衣服的缝隙中钻入体内。
他们拾阶而上,踩着青灰色的台阶上。
放眼望去,全都是灰色的石碑,下面都是一个个逝去的人。
最后来到了顾长宁的墓碑前,顾长宁和顾寒州是亲兄弟,轮廓很相似。
“二哥,你看谁来看你了。”
顾寒州声音沉重,沙哑的要命,字字钻入许意暖的耳膜中,扯着心脏微微的疼。
他的心里很不好受。
她能感受到。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情不自禁收紧了力道,捏痛了她,也没发现。
温以晴闻言,带着顾顾上前一步。
那双温柔的眸,静静的凝睇在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这相片还是几年前的。
那个时候彼此都年轻,可如今他已经定格在这儿,自己却好像老了。
“长宁,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温以晴一直强忍着,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话一出口声音颤抖,眼眶湿润,泪水还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坚持了五年,没想到自己还是放弃了。
相信他死了,相信他再也回不来了。
“爸爸,我是顾顾,虽然你从没有陪伴在我身边,但是我知道你很爱我。妈妈和顾爸爸把我照顾的很好。爷爷也很疼爱我,我也很喜欢意暖!舅舅和小白对我也很好,所以……爸爸别担心我,顾顾很好很好……”
顾顾摸了摸墓碑,就好像在嘱托顾长宁,你也要乖乖的。
温以晴看到这一幕,更是哭的难以自已。
最后其余人离去,给他们夫妻单独相处的机会。
许意暖陪着顾寒州下山的时候,突然觉得他庞大的身躯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其实……他也很脆弱。
上了车,车厢氛围十分凝重。
“顾爸爸……你是不是心痛,顾顾帮你揉一揉好不好?”
顾顾很贴心的说道,软乎乎的小手搭在了顾寒州的胸口,轻柔的按着。
顾寒州勉力一笑,道:“没事,我很好。”
“也是,就算按也轮不到顾顾啊,暖暖你来,我给爷爷按。”
说罢,她抓住许意暖的手,放在了顾寒州的胸口。
随即,她爬到顾雷霆的怀里,给爷爷按胸口。
许意暖挽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还好吧?”
“没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伤口也该愈合了。有你陪在我身边就够了,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信。”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把她揽入怀中,靠在自己肩膀上。
因为这句话,放下所有的仇恨,他心甘情愿。
他可以不复仇,不要顾氏集团,不要J.C……
盛名利禄都可以放弃,但独独放不下的是许意暖的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仅此而已。
此刻,山上。
温以晴撑着伞,定定的站在墓碑前,喉头里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好像卡了棉絮一般,火辣辣的疼着。
她轻轻眨眼,一颗滚烫的泪水就滴落下来。
她垂眸,不敢看那相片,道:“顾长宁,我决定放过你了。在我心里,你死了……这一次,是真的死了,就算我再怎么强求也没用了。”
“你我的缘分……也该结束了,我不强求。顾顾我会抚养长大,你不用担心。你也不要觉得对不起我,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无怨无悔。”
“顾长宁……我们结束了,下辈子也不想跟你再续前缘了。我爱过你,仅此而已。”
她吐出一口浊气,抹了抹眼角的泪,转身离去。
她步伐有些狼狈,缓慢的下台阶。
就在这时,她突然察觉到什么,快速转身看去。
可身后只有长长的石阶路,还有死气沉沉的墓碑。
没有活人。
幻觉了吗?
她嘴角自嘲的勾起,随后下山。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悄无声息的出现。
宽大的雨衣遮住了体型样貌,没人能分辨出来。
他定定的站在雨中很久,像是孤魂野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