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脏被狠狠地揪起,疼得厉害。
姜寒见她过来,立刻在病房安排了床位让她休息,可是她不愿,就守在床畔。
都是她不好,如果不是她胡乱猜忌,也不会出现这些事情了。
她探手摸摸他的脑袋,还是很烫,高烧似乎没有退下去的意思。
她们一直观望到了中午,依然无效,不得已回到帝都,去了市医院。
而安叔也回来了,得知顾寒州出事,也立刻赶到了医院,让姜寒去处理公司的事务。
一时间病房只有她们三个人。
“安叔,你是不是一直知道露西娅的存在,能……跟我说说吗?”
顾寒州不愿提及她,并非旧情难了,而是过去有些事情他难以启齿。
她突然很想知道他们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果她清楚,也许就不会像之前那样猜忌了。
“这……”
安叔欲言又止,怕许意暖知道后承受不住。
她轻轻摇头,知道他在担心自己。
她没有那样脆弱,当然……也没有那样坚强,肯定会心痛的,可是……她能够挺得住。
“你就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好吧。”
安叔叹息一声,那微微浑浊的眼睛变得迷离起来,仿佛跌入了回忆的漩涡。“我以前是服侍老先生的,后来二少、三少被送到了曼尔顿,我也跟着去了。只有我知道他们兄弟两个一路走来是多么的辛苦。”
“没有任何助力,如今的一番事业都是自己脚踏实地,白手起家的。他们还没每日地方大少爷的暗算,就算是发展事业也是暗中进行。那个时候,他们没有现在这样风光,让人畏惧静养,他们也年轻气盛,也一腔热血,是个少年郎。”
安叔说到这个,忍不住勾起嘴角,脑海浮现出他们微微稚嫩的样子。
没有现在老成,那个时候二十岁出头,真的感觉依然是个孩子,会笑的灿烂,会苦中作乐。
兄弟之间相互扶持,闯出自己一番事业,也各自寻获了爱情。
顾长宁遇到了温以晴,两个人都性情温和,聊天投机。
而顾寒州在大学里遇到了有些刁蛮任性的露西娅,两人相处久了,也情投意合。
只是彼时,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一个是凯特林的三小姐,在曼尔顿是绝对的超然世家,其影响力无法估计。
而顾寒州虽然只是帝都顾雷霆的三儿子,但假以时日也定非池中之物。
她们相爱了,她帮衬了很多,以前并不觉得,但是自从得知露西娅的身份后,才知道那四年她的确付出了很多。
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这份恩情是无法偿还的。
所以,顾寒州对露西娅是愧疚之情。
本来以为她害死了顾长宁,但如今事情扑朔迷离,没有结果。
他没有证据,那么就不能武断的给露西娅定罪。
如今两人只是有缘无份而已。
许意暖听完了全部的过程,心里很堵塞,听完后的确很难受。
露西娅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即便知道了,那个时候她应该也看不上才是。
可是她却暗中帮助了顾寒州四年之久,那么他的成功也离不开她。
难怪……就算分手了,他也无法狠心,得知她受伤心急如焚。
“露西娅没有伤害二哥吗?”
“目前先生调查的结果来看,露西娅是清白的。先生还在调查,只是一筹莫展。”
安叔轻轻摇头,顾寒州这辈子什么都好,才智过人,英勇无双,但是却太过执着。
他是典型的拿得起放不下,二哥的死执念太深。
如今的许意暖也不会放手。
到最后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许意暖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那万一最后调查,露西娅和当年的事情毫无关系,那怎么办?
那这些年他们的分开,就是误会!
误会结束的爱情,会不会死灰复燃?
她想到这个,就觉得心脏难受的要命,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她有些紧张,匆忙抓起了杯子喝了几口水,来借此掩饰自己惶恐不安的内心。
“那安叔……现在露西娅到底想干什么?你送她回去的时候,她清醒过来了吗?”
“嗯,已经安然无恙了。我看她那个意思,怕是不会轻易放手啊。露西娅虽然刁蛮任性,但却很专情,这些年除了先生,根本没接纳别的男人。长达九年的感情,就怕放不下啊。”
安叔幽幽的叹气,怕许意暖招架不住。
她太过年轻稚嫩,怎么能和露西娅拼的了?
她听到这话,苦涩的笑了笑。
和自己猜的一样,她还放不下顾寒州,旧情未了。如今想要得到顾寒州,不管怎么说,她似乎都合情合理。
可是她……也不甘心放手啊……
顾寒州也是她喜欢的男人啊。
她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心微微疼着。
“哎……”
安叔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多说,选择沉默转身离去,将空间留给他们小两口。
她紧紧抓住他的大手,掌心温柔厚实,给人一种安全感,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一直牵着她的手,不会放开一般。
许意暖,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约定,这是我答应你的事情,我怎么能食言?
耳畔回荡着他说的这句话,她忍不住痴痴的笑了。
“顾寒州,那等你醒来,我跟你约定一辈子好不好?其实我真的好怕,但是我不敢告诉你,一旦承认我怕了,那就证明我输了。我还没去比,我就开始怯懦了,真的很没出息。”
“好像……只有你才能给我力量了,只要你选择我,那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但是我又担心我们在一起才短短一年的时间,怎么比得了你们相处的四年。你们分开了五年,但是我猜你肯定有想过她,一份感情无疾而终,怎么会不藕断丝连?”
她声音细细小小的响起,带着淡淡的悲伤。
“九年……人生在世有多少个九年?你二十岁的时候就遇见了她。你们都是风华正茂,都是彼此的情窦初开,相比很难忘吗?二十岁……我什么时候才二十岁啊,昨天我生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她说话没有逻辑,跳来跳去,许是心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