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如眉的怨气
苏晴见他道歉了，自然见好就收：“好吧，只要你答应晴儿一个条件，晴儿就不跟你计较了。”
“嗯，你说。”
“我要表哥明儿陪我一天。”
“好啊，表妹想去哪儿？”
“我想去般若寺许个愿，表哥可愿意陪我去？”
赵蔚楚干脆地应道：“成，明儿表哥下了朝就来接你。说起来，王妃也许久没出去走走了，正好带她一起去。”
苏晴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她好不容易争取到一个和表哥单独相处的机会，若是带上秦芍药，以那个妒妇的心胸，明儿还能有她什么事儿？
不行，绝对不行。
苏晴挣扎了一下，最终觉得不管自己柔顺的形象了，小声地道：“可是表哥，人家只想和你单独一起。”
“单独？”赵蔚楚愣了一下：“大家一起去不是更热闹一些吗？”
他曾是情场上的浪子，那些女子的心思，他即使再不花心思，多少也能懂得一些。现在苏晴已经把话挑得这么明，他再拒绝似乎就太伤人了。
就在苏晴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赵蔚楚总算点了点头：“好吧，明儿就咱们俩人去。”
苏晴欢喜起来，执了酒壶站起来道：“谢谢表哥，表妹再敬你一杯。”
这一夜，苏晴辗转反侧，直等过了二更才困倦已极的睡着。梦中，表哥拥她入怀，遣眷万分的在她耳边低诉着情话。不远处，秦芍药带着三个孩子狼狈地被赶出了敬王府的大门。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下人们个个谄媚已极地跪在她的脚下，不停地磕头。
她是笑醒的。
天色尚早，几天前刚换的小丫环如眉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姨娘，可是渴了？”
苏晴敲敲脑袋：“天亮了吗？”
“回姨娘，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离天亮还有好一会儿呢？”
“去打水来给我洗漱吧！”表哥一会儿就要来接她了，她可得好好打扮一番才成。
如眉愣了一下：“现在？”
“怎么，没睡够？你个死丫头，管家派你来是让你伺候我的，你还想睡到日上三竿不成？”
如眉慌忙道：“姨娘息怒，奴婢只是觉得姨娘昨夜睡得晚，怕是要多休息一会罢了。”
“我什么时候睡什么时候起还用你教不成，还不快滚去端水。”
要不是自己躺在床上，非踢她几脚不可。现在的丫头真是一个不如一个了，哼，还敢在背后编排她虐待丫头。哼，等她成了敬王妃，非把那些死丫头全都卖到青楼里去不可。
如眉赶紧跑了出去，跑到苏晴看不见的地方，她靠着墙，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压眶而出。苏姨娘的难伺候是出了名的，可是谁让她得罪了二管家呢！
以前来伺候苏姨娘的都是使了银子才得以被调开的，她囊中羞涩，好不容易得的一点月银也全部都贴给家里了。
前路茫茫，她究竟还要在苏姨娘底下过多久啊？
如眉只要一想到这个就觉得绝望。
她不敢哭久，很快就擦了泪往小厨房走去，苏姨娘早上洗漱是要用温水的，水太凉了，小厨房里的人躲得远远的倒没什么，倒霉挨打的还是她。
特别是现在这么早，小厨房的婆子肯定还没上工，她得赶去生火烧水才成。
苏晴才不管如眉的艰难，她从床上起来，到柜子里面挑衣服。李叶秋是个妒妇，所以在衣食上对她特别周到，每个月都会让人给她量体裁衣，还额外拨十两银子给她随便花，所以她的衣服首饰的确不少。
如果李叶秋知道苏晴对她的周到是这么理解的，肯定会气得摞挑子。
交待要对她细致的分明就是赵蔚楚，结果到了她眼里，她的周到全成了不怀好意。是个人都要气得跳起来。
扔个包子给狗，狗还会摇摇尾巴呢。
苏晴先试了一套红色的纱裙，后又觉得太艳脱了下来。且朝庭有规定，妾室是不能着正红的。虽然现在除了宫里，已经没人遵守这个规矩了，但她今儿是去装可怜的，打扮的太艳肯定不适合她发挥。
于是她又拿了套白色的。
太素了，那可怜就显得有作秀之宜，苏晴又去拿下一件。
直到如眉端了温水进来，她才选定一件浅粉色绣粉红花瓣的束腰长裙。
心情颇好，她就不骂如眉了。
如眉见没挨骂很是松了口气，赶紧细心地伺候她洗漱。然后便是梳妆，如眉梳头的手艺不错，在苏晴的指挥下，先后换了好几种发饰才让苏晴满意。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如眉很是松了口气，选了一支嵌蓝宝石的步摇簪在她的发间：“姨娘，这样可好？”
蓝宝石的步摇大气中不乏俏皮，很是适合她的发髻。
苏晴左照右照的确很喜欢，但是蓝宝石毕竟金贵，如果戴着这支步摇，怕是表哥会觉得她奢侈了。算了，还是换点别的吧。
她自己挑了半天，最后选了枝粉色的绢花。
即漂亮又不显贵重，她很是满意。
如眉欲言又止，明明是敬王府的小妾，全身上下，道饰加衣服却都不超过十两银子，这样出门也太打敬王的脸了吧。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敬王府落魄了呢。
可她到底还是把这话给咽了下去，苏姨娘从来不是个听得进别人意见的人。她何必去讨打呢，就让她自己去碰灰吧。
苏晴染上品脂，道：“你去大门口守着，如果看到王爷回来，便赶紧来通知我。”
“是。”
如眉走了出去，心中又是一声叹息。
听说锦华轩的丫头过得可滋润了，特别是王妃的贴身丫环碧青姑娘。王妃基本不让她干活，还特意挑了个小丫头让她料理碧青的起居。舒月管着锦华轩的内务，做的都是提笔指挥的事，也不用亲自干活。
只有自己，倒霉催的被派来伺候这么个主。
明明管家说了，她可以有两个贴身丫环的，她倒好，坚决只要一个，说得好像她多省事似的。结果不但要伺候她的起居，就连跑腿这种活也是她。
就像现在这个活，明明只要给门房几十文钱，他就会守着王爷回家的时候来禀报。但是苏晴不，她就是要省下那几个钱，然后让自己的丫环去跑。
现在刚刚过完夏天，秋老虎最是晒人，哪个丫环愿意把自己晒得黑黑的啊。
可惜苏晴才不会体谅这个。
在她的眼中，丫环根本就不是人。偏偏还爱装出疼下人的模样，对外头的丫环客气得不得了。可惜，这种把戏骗得了一时，哪能骗一事。
以前她偶尔来府中玩，大家还没察觉。如今她嫁进来了这么久，府里的人早就看出她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德行了。
也只有她，当满府的下人全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