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林对于贾鸿渐的说法，表示保留意见。为什么他会这么想？因为他早已经发现了，从这99年开春开始，中国的纪录片市场那就是一落千丈！可以说开始寒冬了！

为什么会这样？很简单，市场化啊！在以前，纪录片是有点类似政治任务一样的东西，拍出来了虽然不什么钱，但是起码还有地方播，对吧？可是现在呢？在这99年开始，由一个叫做朱明瑛的女人牵头，从海外引进了不少的野生动物的纪录片片源。有了这些片源了，可以说电视台自己都不用再拍纪录片了，而且现在一切都是经济挂帅，他们想不通纪录片要怎么盈利！所以实际上从99年开始，各台基本上都不自己投资也不放什么纪录片了，就算放，最多也就是野生动物类别的类似这样的片子。这些片子基本都是外国拍摄的，所以国内的纪录片市场一下子就进入了寒冰期了好么！而贾鸿渐还认为纪录片可以投资获利？这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是不是觉得自己能力强大到了可以对抗大形势了？

欧阳林的怀疑不无道理，甚至现在前任的央视台长杨光心里都有保留意见。说实在的，本来贾鸿渐跟杨光讨论纪录片的这个事儿，是说要三五年之后慢慢再开始的，可是现在突然贾总一改计划，说是要现在就开始，他能不惊讶么？他会不知道纪录片市场进入了寒冬腊月？现在的他那就是为了贾鸿渐的面子，所以没有非常刻意的表现出来诧异的神色，但是他心里早就已经闹开锅了！

他们会这么看，贾鸿渐其实并不觉得奇怪。有时候重生者和这个时代的土著看待事物的差别就是这么明显——实际上作为重生者，再加上有一个前世在电视台里面工作的红颜知己，贾鸿渐还就是知道上沪电视台历史上在02年就于本市的地面频道开播了纪录片频道这么一个专业频道。然后呢，02年开播，05年盈利，08年广告收入过亿！谁说做纪录片就不能赚钱？甚至央视的纪录片频道也是一样，在差不多经过了3年的运营之后。都也是扭亏为盈开始赚钱了！

政治书里说的好，现阶段最大的矛盾就是落后的社会生产力与广大人民群众物质文化需求之间的矛盾，看到没有，这里面也是有文化需求的！简而言之就是娱乐以及那么一点有文化气息可以让人产生感动以及其他一些赶脚的文化产品！从文化领域里面来说的话，贾鸿渐甚至可以模仿这样的言论进行一个断言——现阶段中国文化市场里面一切不好卖的产品，归根结底都是落后的文化生产力和不断日益增长的广大人民群众的文化需求之间的矛盾！

是，纪录片这种东西相对来说投资大、拍摄周期长，风险巨大无比。但是其实纪录片在选题合适的情况下，其风险是可控的，而且也很容易盈利的！什么叫在选题合适的情况下？打个简单的比方来说。纪录片肯定要拍点老百姓愿意看也容易喜欢看的东西啊。这样才可能卖出去。对吧？就像是进入21世纪之后，中国的古董收藏热一下子就起来了，那么就贾鸿渐来说，咱们能不能提前投资拍摄一些古董、收藏累的纪录片？这是不是投市场所好？谁说纪录片就一定要耿直的不理会市场风向了？明明有收藏热在前。自己还非要去拍什么服刑人员怎么重新融入社会或者是什么吸毒人员怎么解毒怎么重新开始生活的片子，那也别怪普通老百姓不乐意看。

甚至说起来，要拍这种片子，还想让人看，那手法上必须有改进——就像是贾鸿渐曾经在华夏卫视里面说过的一样美国纪录片什么的，一开场绝对是一个人正准备往什么地方去、准备做什么事儿！然后没有前情提要，没有大概介绍，就直接这么一个开场。然后呢，镜头一切换。来一个“插叙”，开始描述这个主人公以前的生活和背景等等，但是之前最开始那个他要去做什么的镜头还会跟悬念一样勾-引着观众，让观众想知道这货到底去干嘛或者到底能不能干成！这不就是通过叙述节奏以及角度和手法的变化，无端端的生出来了悬念么？哪怕一个平淡无奇的故事。通过合适的手法那也是能讲的吸引人的！

当然了，这不是说只要操作得当，纪录片市场就可以无限扩大。实际上贾鸿渐也知道，纪录片市场其实并不算太大，容不下太多人的——就拿上沪的纪录片频道来说吧，整体的收视人群其实真心少，不过这个少是跟什么新闻娱乐频道是跟电视剧频道相比的！跟什么戏曲啊外语频道比起来，那还是高不少的。

像是前世，贾鸿渐自己就挺喜欢看纪录片频道的——忙了一天之后，回到家，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穿着睡衣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稍微喝一罐冰镇啤酒，抽跟小烟，然后看着纪录片频道里面的节目，这多惬意啊！说实话，他不喜欢新闻台，因为白天该关注的新闻他都关注的差不多了，大晚上的还看这些东西干嘛呢，他又不靠新闻吃饭。看什么婆媳关系的电视剧吧，他又没兴趣，体育台吧没啥好节目，综艺节目吧，太闹腾。看着纪录片频道呢，很放松，不用赶脚急急忙忙的，就是一种类似临睡前的放松，好像一下子自己也会跟纪录片的节奏一样放慢下来。

他这样算是一个纪录片的消费群体了吧？可是他前世几个女朋友里面，还真没一个女的喜欢看纪录片的，甚至他贾鸿渐老爹也都不喜欢看纪录片，他老爹宁愿去看一些选秀节目或者是什么乡村爱情之类的片子都不愿看纪录片。从这个角度来说，纪录片市场明显有限，想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不是不行，但是难度很大，选材要非常优秀，而且拍摄的质量需要非常的高！否则的话，拍摄质量不高的纪录片，他贾鸿渐自己都不太被吸引呢，更何况别人呢？

这边在贾鸿渐的强力要求之下，这个纪录片加入新闻频道的大方向总算是被确立了下来了，不过呢，欧阳林们接下来讨论细节的时候，那可是一点都不留面子——按照他们的心理价位来说，纪录片每分钟100元的一个版权购买价格是比较合理的，但是对于贾鸿渐来说，每分钟10万元的资金投入却是他想投入的！所以，显然这里面就有价格冲突了。各地的省台明显是哪怕第一部片子素质再高，再怎么得到他们的喜欢，但是没有经过市场认同，他们不可能开价超过200元一分钟的！而这样的一个价格对于贾鸿渐他们来说显然是亏本亏到死的！不过呢，贾鸿渐聪明就是聪明，对于这种问题他不是没有解决方法——要么就是按照之前的说法，根据收视率来，多少收视率多少钱，先播再给钱。要么呢，各省台就把纪录片前后以及中间的广告时间直接给贾鸿渐，贾鸿渐低价采购过来，省台只管播出，到时候广告价格买多少他贾鸿渐自己如腰包！

对于贾鸿渐的两个提议，省台的领导们当然不可能说一下子就决定下来，毕竟省台还是有领导班子的，他们还是要回去商量一下的。商量归商量，之前签署的保密协议没禁止他们商量，只是让他们不要把华夏卫视未来准备抢世界杯之类的事儿给透露出去而已。于是乎，经过了一番探讨之后，大家先签署了一个意向性的备忘录，也就是原则上这些省台的领导们同意跟贾鸿渐合作，成立一个遍布全国的体育和新闻省级联播平台，这些个平台由各省自己运营，贾鸿渐来提供节目资源，同时这些省台的节目不可以上星，不可以跨界运营，只能挖掘自己省内的一亩三分地。

总体来说，这样的一个备忘录形式的总体协议还是很让省台领导们认可的。先不管赚钱不赚钱的事儿，只要不亏钱，还建立了专业化的分频道，这其实就是他们的政绩啊！就像是中国足协把甲a联赛改组成了中超，明明只是换了一个牌子，可是也是政绩啊！而至于亏钱不亏钱，且不说那个倒霉的纪录片之类的东东，光是民生新闻和之前说过的体育节目，那就能赚钱了好么！所以他们在总体上怎么可能反对？又政绩又赚钱，这是上上下下都要竖大拇指的好么，谁会拒绝自己的好事儿啊？他们最多，就是稍微在细节上面跟贾鸿渐有点认知上的小出入而已！

这边意向性的备忘录签署好了之后，可以说一个大概的框架就这么建立起来了，贾鸿渐接下来要做的呢，那就是开新闻发布会，那就是大肆宣传一下，但是宣传的时候，要刺激到央视，但是又不能太刺激到央视！这水平和火候的拿捏，那可是要求非常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