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大了,还不知道一个人睡。”
“哎呀,一回也不行吗?”
景仰过去一把把他抱起来:“不行,你一个男子汉,又不怕黑,这么粘着你妈像什么样子。”
苏澜有点心疼,忙坐起来道:“没事儿。”
景仰没搭理她,抱着景路往外走,走到门口了又觉得自己不近人情,推脱道:“你不是想要小弟弟吗?你在这儿怎么有小弟弟?”
景路道:“我可以看着啊,很认真的看着,保驾护航。”
景仰没忍住,差点笑出来,说了句胡闹,便把人送到了隔壁的小房间。等他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苏澜两只眼睛剜他。
景仰没理,走到床边,刚俯身,苏澜猛的冲过来,将他狠狠一推,景仰没注意,被这么一冲,直接往后退了几步,苏澜也没多大劲儿,顶多是直接把自己的愤怒传给了他。
景仰的手悬在半空,蹙眉看她:“给疯狗咬了?”
他的脸铁青的厉害,屋内昏暗,越发把他的神情烘托的骇人,苏澜虽然气的慌,可看着还是有点怕,却不服输,依旧梗着脖子,死死的瞪着他。
景仰依旧没理,直接坐到了床边儿,掀了被子钻了进去。
苏澜咬牙,压着嗓子道:“你不在的时候他一直跟我睡,你回来就找事儿,你要是真对他上心就全都管,没事儿插这么一句,儿子是我教育的,你别胡乱干扰行不行?”
他乜斜了她一眼:“有病是吧!”
苏澜气的无话可说,哗啦啦的掀了被子,弄了一股风,翻身躺了下去。
两人谁也没说话,还没躺下两分钟,苏澜的手机就响了,景仰问道:“谁?”
她没接,也没说话。
电话铃声还在响,一阵儿一阵儿的,催命似的,就是不停。
他冷笑:“这是不接,还是心里有鬼?”
苏澜不想跟他理论,又不想印证他的话,拿了枕边的手机,号码是陌生的,她还没空辨识,景仰一下夺了她的手机,他看了眼上面的号,想都没想,起身就往浴室走。苏澜也恼了,他那态度实在让人烦,起身追了过去,抓着他的衣服道:“景仰,你什么意思?”
他话都没说一句,掀了马桶盖儿直接将手机扔了进去,摁了一下冲水的,咕咚咚几声,粉色的手机在水里转了几下,便顺着水流下去了,大概是走到半路卡住了,那手机铃声一阵儿一阵儿的,从下面传过来。
奄奄一息。
苏澜气急,抬手就朝他脸上掴,却被景仰半路截住。
“我的手机你凭什么扔。”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扔了再买,你这么激动干嘛,戳到你痛处了?”
苏澜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火气上来,道:“你这是对我不尊重!还是你亏心事儿做多了,别人做什么都往坏处想,我就告诉你了,景仰,我跟简修清清白白的,别说这个号不是他的,就是他的怎么了?我们做什么亏心事儿了,倒是你,你一天到晚的跟那些女人混,我说什么了?要说心里有鬼,你心里才有鬼吧。”
他冷笑:“你俩多清白?当街就抱在一起了,是挺清白了。”
“你!”
他咬牙切齿:“我什么?对不上来了。你别把我惹恼了,到时候我弄死他。”
“对,你有权有势的,我们这些小市民怎么斗的过你啊。这世界也不是你造的,怎么会事事顺了你的心意,你说弄死谁就弄死谁?真以为自己是上帝啊!”
他抓着她的胳膊血脉凸起,青色的经脉跳出来,看着吓人:“看看结果就知道了是不是!”
苏澜愣了一下,景仰的双眼赤红,看着就跟一疯狗似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不是么?婚后他们有了孩子,他收敛了点,听起陆羽说他跟景行的光荣事迹,简直就是俩阎王,他要真让简修呆不下去,法儿多的是,也毒的很。
她心里生出恐惧,瞪着他道:“你的那些女人,我说什么了?你想怎么样怎么样,凭什么管我,我跟简修什么也没,这样殃及无辜,你就怕夜路走多了撞到鬼!”
景仰不怒反笑,道:“外面那些女人算什么,睡一觉第二天都不知道长什么样,你的简修一样吗?你这想了几年了,结了婚还打算给人守身如玉,是不是打算死了也揣着他的骨灰进坟啊?可惜,都是你一厢情愿,他拿你当梯子踩,你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你真以为,他还念着你?你一个结婚生了孩子的女人,他稀罕你什么啊?”
“景仰!”她忽然吼了一声。
“恼羞成怒了?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见他一面,我弄死他,看他给我嚣张。”他猛的甩了她的手腕,苏澜一下失去了力,整个人后退,靠在了浴室的墙面上,冰的刺骨,一下刺激到了她的大脑。她快步冲过去,抓住了他的衣袖,辩驳道:“你凭什么管我!你跟那些女人天天混,不知道多少人睡过,也不嫌脏。”
“我凭什么管你?我是你丈夫我为什么不能管你!”
“你这是嫌我给你丢脸了吧,还是怕我给你戴绿帽子。”她摇头:“你别担心,我还没那么没道德,你要嫌我,外面那些漂亮有学历有家世,想给你生孩子喜欢你的一抓一大把,你揪着我不放干嘛啊?我们离婚啊,离婚了,大家谁也好过。真的,你别只嫌我用心不一,你倒是专一,就管自己爽了,谁也不在乎,你是男人,你有钱,天不怕地不怕,我真怕得病。”
这回景仰的脸真跟铁板似的,又冷又硬,甩了她的胳膊,脸色毫无改变,冷嗤了一声。
留了她一人站那儿。
苏澜站在那儿双腿打颤,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恐慌,就觉得胸腔难受,快喘不上气来似的。她终于无力的蹲下,捂着脸失声痛哭。
有那么一瞬她就觉得日子走到头了,就跟当初她爸妈似得,撕破脸了,就等累了,彻底分开。这明明是好事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往下面流,好像参加葬礼似得,总得渲染一下气氛,只是她这气氛渲染的太重了。
等她哭够了,出去的时候,景仰已经躺下了。
她也没说话,翻了枕头,也不管他,直接把被子卷了,打了个地铺。景仰根本没睡着,只觉得身上凉的很,翻身起来,压着怒气道:“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苏澜整着铺面,云淡风轻道:“嫌烦就走,外面等你的多的是。”
景仰燥的很,他看着地上的人整理好铺面,把自己裹成一个蛹,背对着自己,他心上的火呼呼的往上冒。
他以为她胆子小,唬两下就好了,这还真不声不响的闹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