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课后,第五念与韩魅匆匆告别了,就独自前往鲁玉簪在国师府单独的院子。

鲁玉簪的胳膊和腿都有轻微的骨折,受伤之处也有夹板固定了,伤的并不是很重,就是被包裹的有点太过惨目不忍睹了,尤其是他此时从床上蹭到地上,怎么看都像是随时就要扑倒在地上架势,吓得第五念连忙冲上前去,一把将他扶了起来,“你怎么来了?”看清眼前的第五念,他打从心里开心。

“咱们俩好歹朋友一场,如果不是魅儿说起这事儿,我都不知道你受伤了,并且还伤得这么严重。”

鲁玉簪没有想到第五念会亲自来看自己,心里止不住的美,嘴唇勾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你是不是病了?”甚至还病的不轻,要不然受了这么重的伤,还笑的如此春心荡漾的。

一手搀扶着鲁玉簪,另一只空闲的手想要摸一摸他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因为受伤,导致了发烧,可是想到自己已经死了,也没有体温,摸了摸也是白摸,又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看见第五念抬起小手的那一刻,她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头的那股的雀跃与欣喜,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自己的额头凑到对方的面前,眼见着她又悻悻然的放了下来,他的心里还真是有点难受。

第五念询问,“到底是谁在追杀你?”

鲁玉簪摇摇头,他也并不是很清楚,“我一般都在神奈山上居住,这还是我第一次下山,想来应该不是什么仇家所为。”

“不是仇家还下手这么重,你确定你下山之后的这段日子没有得罪什么人吗?”不怪乎她会这么想,实在是鲁玉簪的个性太好了,难免不会因为自己太优秀而惹得别人嫉妒,所以才会痛下了杀手。

“我很少出国师府,与别人又不熟。”这绝对是个事实,最初他们在国师府初见的时候,他就在帮那群家伙洗衣服,床单,根本不懂得拒绝,看似畜生无害,与每个人都相处的很好,但实际又与每个人都保持着距离。

所以,他在国师府没有朋友,也不是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我怀疑你就是太优秀了,所以遭别人记恨了。”听到第五念的分析,鲁玉簪错愕了好一会儿,见他不说话,第五念还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说辞,“我告诉你,你别不相信,你这个人平时就是太好说话了,又在短时间之内做了先生,肯定会有人不服你,你这次受伤肯定不简单。”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被她夸奖了,对于鲁玉簪来说,却是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心脏的乱跳,一丝喜悦流淌且渗透到身体的每个角落。他低着头,红着脸,小声的说道,“的确是不简单。”

“来,你和我说说你身边那些一直针对你的人,我帮你分析分析。”

鲁玉簪见她又误解了自己话中的意思,连忙解释道,“等,等等,我说的不简单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哪样?”

“念念,你最近可听说过鹤云观秋楚道长,玄宗教的上弦尊者,黄沙寺的空无长老被人追杀的事情吗?”

第五念眨了眨眼睛,她相信鲁玉簪不会随随便便对自己说这样的事情,“最近有点忙,盯着玲珑学礼仪,然后我还要学习,所以并不曾听人说过。”

想来她身处在裔王府这样的高墙大院,没有听说过也是很正常的。

“前两位都死了,黄沙寺的空无长老虽未死,但是伤势也是非常的严重。”

“你该不会是怀疑追杀他们的人和追杀你的人是同一伙的吧?”

鲁玉簪眉眼之间噙着一抹柔柔的笑意,“你真的很聪明。”

第五念抿了抿唇,“能给我介绍介绍这三位的背景吗?”

“之前我就派人调查过了,三人之间,不,我们四个人之间并没有任何串联,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我们多少都会一些术法。”

将他扶到床边坐下,她不禁拧着眉头,一双灵动的水眸动了动了,“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容不下会术法的人?”

鲁玉簪颔首,“我是这么想的,但是具体的还没有得到认证,刺杀我的人都会一些歪门邪道的术法,依照我的了解,这些术法本不该容于这个世间,因为太过的邪门,早就被名门正派封杀了。”

“刺杀你的人有几个,实力如何?”

“大概有二十几个,他们很有战术,应该是一个有纪律的组织,暂时看不出他们是什么来路,但是我敢保证,肯定还会有人受伤,而我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他抿了抿干裂的唇瓣,“隐藏自己的本事儿,我怕他们会伤害到你。”

鲁玉簪真的是担心第五念,就算是再厉害的人物也架不住车轮战,所以他很怕那些人会卷土重来。

“围剿会术法的人?肯定是有缘由的,总不会是有什么怪癖,见人就想杀吧?”第五念喃喃自语,脑袋动的飞快,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想到什么,最终却是被堵塞了所有的思路,最终什么也想不起来。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是,也不是,就挂在了嘴边,我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要再去想了。”鲁玉簪安慰她,“你别想太多了,这段时间就在裔王府里待着,万万不可随便出门,这国师府离裔王府的距离很远,途中多有意外,我真的很不放心你。”

“嗯。”她有些心不在焉,“既然如此,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听到她的话,鲁玉簪无奈的叹了口气,明明刚才就在嘱咐她没事儿可以不用常来看自己,也不知道她都听了什么,总是抓不住关键。

“那我先走了。”出了鲁玉簪的院子,不凑巧竟然看见了白昭昭,第五念顿时就没了好脸色。

许是见识过了第五念的蛮不讲理,也不想招惹她,立刻掉头就要走。

只要一想到这只狐狸明明是旱魃女君的人,来到自己的身边处于某种目的,却还能装的那么清高,她就对这只狐狸的演技甘拜下风。古代就这般的嫌弃自己,难为他在现代那么不情愿还是留在了自己身边,“白昭昭,麻烦你下次出门的时候,最好问清楚那些佣人,若是我来国师府了,你就躲起来,最好别出来了,省的惹我厌烦!”

“这是国师府,不是裔王府。”

“这里若是裔王府,我早就让人把你抓起来,等着做红烧狐狸肉了。”

白昭昭蹙眉,百思不得其解,“我很想知道,我有的罪过你吗?”

“当然……”有,在白昭昭的眼里,那也是没发生的事情,她脸色不佳的说道,“有,可能也是下辈子的事情,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你管得着。”

白昭昭深吸了一口气,“裔王妃,既然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未雨绸缪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好歹我也是国师的人。”

最后一句话就像是自带回音效果,在第五念的耳朵里不断的回放,她脸上一扫郁闷,手指轻点了点白昭昭,她终于明白自己漏掉了哪一个环节?

本想去宸王府,青天白日里她顶着裔王妃的身份去找他,不禁皇上和太后要起疑心,恐怕还会给慕以农带去不必要的麻烦。虽然着急,但是也只能作罢,等着晚上他自己来找她吧。

国师府地处京城的郊外,距离城内还有一段距离,途径一片葱翠茂盛的小树林,穿过了树林大约需要一盏茶的时间,驾驶马车的人是老王,自从张家的事情结束了以后,他的病也就好了,回来后就成为裔王妃固定的车夫了。

常年驾驶马车,他比旁人多了一丝的谨慎,看着安静的树林,此时林间连个鸟叫的声音都没有,他不由得放慢了马儿,双眸谨慎的扫过了四周,迎着刺眼的阳光,他竟有些头晕目眩,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第五念早就感受到了阵阵的杀气,比老王放慢马儿之前就感受到了,她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敌对一方很有可能与刺杀鲁玉簪的人是同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