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洋娃娃的声音从包里传出来，“屋里有监控。”
我动作一顿，转瞬恢复自然，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问她：“在什么地方？”
洋娃娃的说：“就在东南角，那里有块墙皮鼓起来了，监控就在那里，正好被墙皮盖住了。”
一个常年没有客人的小旅馆，为什么要装监控呢？
想了半天，我最后决定以静制动，假装没发现监控，去浴室洗了脸，然后坐在床上玩手机，晚上跟旅馆老板吃了顿饭，回屋接着玩手机，十点多关灯睡觉。
我躺在床上，让洋娃娃和书婉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快十一点的时候，洋娃娃说：“旅馆老板出去了。”
我嗯了声，思考着怎么从屋里出去。
洋娃娃又说：“我能控制监控，让监控画面一直停留在你睡觉的场景上。”
“行。”我说：“你把监控搞定，我跟着老板出去看看。”
我刚说完，房间床脚的包滚到地上，洋娃娃的脑袋从里面露出来，眼睛看向墙角的监控，几秒种后，她说：“可以了，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跟洋娃娃道了声谢，我从包里掏出红绸，也没开门，直接让书婉带着我从二楼跳了下去。
用符纸盖住身上的气息，收起红绸，我躲在暗处看着中心街上的情况。
“小诺很厉害。”书婉突然说。
我愣了下，“小诺？”
“对，就是你从厂房里带出来的那双眼睛，她就叫做小诺，她比我厉害很多。”她说。
原来洋娃娃叫做小诺。
她确实很厉害，她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能发现并且控制监控的鬼。
书婉接着说：“我死了一百多年，死的时候怨气重再加上在生死城中待过，所以才会比其他的厉鬼厉害，可小诺最多也就死了三年，她却比我厉害很多。”
我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向站在我身后的书婉，难道小诺有问题？
仔细一想，我刚把她放到洋娃娃里的时候，她还能看透我心里的想法，这段时间她没有再说起这事，应该知道我不喜欢。
“她能这么厉害，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死的比我还惨，怨气极重，死后还被人训练过，二是她生前就很厉害。”书婉总结说。
我想了想，小声说：“我觉得是第二种，小诺的眼神很纯净，我也没从她身上感觉到怨气。”
书婉点点头，“可能吧。”
我们正说着话，中心街上突然响起跑动的声音，我连忙看过去，就见旅馆老板小跑着往旅馆去，一两分钟后，他推着一辆小推车往南边去。
顺镇中心街往南走，就能出镇子。
我悄摸跟上他，发现他推着小车停在千石镇入口的处，那块正好有一堆废石。
旅馆老板到的时候，废石周围已经站了不少人。
这镇子上本来就没多少人，眼下怕是一半的人都站在这里了。
一群人聚集在这里干啥？
“老山，听说你那里新住进去个客人？”年纪最大的男人问。
旅馆老板嗯了声，“是个姑娘，看着挺安分的，一直在屋里玩手机，也没找我问东问西。”
“安分就好，时间就要到了，不能出任何意外。”那人点点头，说：“现在往回搬石头，声音一定要小，不能让他们发现。”
他一说完，那些人就围着废石堆挑石头，
我看了半天，最后发现他们选的都是一些菱角分明，一头宽一头窄的石头，旅馆老板老山也挑了一块那样的，搬到推车上，推着回了镇子里。
我得赶在他之前回到镇子里，不然他该发现我偷跑出来了。
我悄无声息的回到旅馆，关上窗户在床上躺好，还没等我喘口气，门外就响起脚步声。
过了几分钟，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从楼梯口走到窝住的房间门口，停了会，推开对面的门，没再出来。
我呼出口气，“应该没被发现。”
“肯定没被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洋娃娃跑到我枕头边上，大眼睛对着我，“我棒不棒？”
脏兮兮的洋娃娃长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我实在有些接受不了，挪了挪身体，说：“棒。”
小诺满足的闭上了眼睛，“我要睡觉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没了动静。
我看了墙角一眼，让书婉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也睡着了。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来，下楼的时候发现旅馆门口放着一块石头，上面涂着几道子红漆。
旅馆老板老山坐在柜台后，还是那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跟我打了个招呼，闭着眼睛趴在柜台上。
我自己去厨房煮了面条叫他来吃，快要吃完的时候，我随口问：“老板，千石镇周围有啥好玩的不？”
老山动作一顿，笑着说：“我们这周围都是石头，哪儿有啥好玩的，我就挺好奇，你没事跑我们这里干什么？”
我叹息一声，换上一副落寞的样子，“你认识唐军吗？”
“不认识吧？”他不大确定的说。
我在大腿上掐了下，模仿着书婉那种幽怨的神态：“老家就是千石镇的，我们谈了八年，都在商量结婚的事情了，他却出了车祸，在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他经常跟我说千石镇，我就想着来看看。”
我也没看老山，自顾自的说下去，“他一直说千石镇的山虽然没有花草树木，但山石嶙峋，看着也挺好，来了我才知道，这山上的石头就跟我的心似的，千疮百孔的。”
说到这里，我捂住脸，呜呜几声。
“是啊，都是千疮百孔的。”老山附和道。
我硬是挤出两滴眼泪，冲老山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意思，我没忍住。”
老山摆摆手，不怎么在意的说：“没事，你男朋友没说错，曾经的千石镇虽然寸草不生，但山上光秃秃的石头看着也很好看，有些还能看出点动物形状来，可惜了……现在被挖的坑坑洼洼的，没法看了。”
我顺势问：“有没被挖到的地方吗？我想去拍两张照片烧给唐军。”
老山皱起眉，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