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再见爷爷(1/1)

跟着杜靖离从平台上下来,我们四个原路往回走,我看着水面,总觉得里面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别看。”杜靖离捂住我的眼睛,“好好走路。”

我顺势靠进他怀里,由他搂着我往外走。

来到我们下船的岸边,撑船老人正坐在船上,像是在等我们。

我看了他一眼,暗暗挑眉,跟着杜靖离上了船。

老人站在船头,我特地坐的离他近些,笑着跟他说话:“大爷,你一大把年纪了,为什么要在这里撑船啊?”

他背对着我,答道:“儿女不孝,不管我这个老头子,我只好来这里撑船。”

“那你在这多少年了?”我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这次,他思考了一阵才说:“记不得了,人一老记性就不好。”

我捏着拳头,生气的说:“那你的儿女也太过分了,居然让你这么大年纪在这里撑这么多年船。”

他直起腰,听着声音挺高兴:“可不是,都是一群不省心的。”

我往他那边凑了凑,附和道:“就是,这样不孝的儿女就该下油锅,一辈子过苦日子。”

“也不至于。”老头干笑道:“其实,他们还是很关心我的。”

“哟,不容易啊。”我抱胸冷笑:“爷,你还知道我关心你?”

“我当然知道,我……”老人身体一僵,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盯着他,继续说:“怎么不说话了?你是觉得我十来年没见过你,所以不记得你的声音和模样了?”

片刻后,老人直起身子,扭头看向我,尴尬的说:“欢欢啊,你还记得爷爷,是个孝顺孩子。”

我翻了个白眼,“你咋跑这里来了?”

看他在这撑船,撑得还挺高兴的,亏我那时候急吼吼的找他,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他把撑杆横在船头,坐到我对面,“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我要是不进生死城,我就得去阴司,那地方可不好混,没有这生死城自在。”

我打量着他,他说自己去阴司,而不是去轮回,说明他已经不需要轮回。

“爷,你……”我想要问他到底是什么人,可还没等我说完,船突然晃动起来,水面依旧是平静无波,水底却在哗啦啦的响。

水在快速的流动。

爷爷脸色一沉,拿起撑杆站在船头,冷喝道:“休要放肆!”

说完,他猛的把撑杆插进水里,双臂用力,小船的速度加快。

水流动的哗哗声越来越大,不远处的水面也开始起伏不定,爷爷猛撑两下,在小船快要靠近岸边的时候,他看了杜靖离一眼。

他也没说话,杜靖离却明白了他的意思,抱着我直接跳到岸边,周易的身形也变大,粗长的尾巴卷着韩宝兰跃出了小船。

就在我们离开小船的那一刻,水面掀起巨浪,顷刻间就将小船吞没,片刻后,水面恢复平静,河上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了小船的踪影。

“爷!”我大喊一声,挣扎着想要扑到水里去救爷爷。

杜靖离抱着我,说:“你放心,他没事。”

“可是他都被卷进了水里。”我着急的说。

他解释说:“你爷的身份非同寻常,这一条小河还奈何不了他。”

“宝兰?”周易突然惊呼一声。

我扭头一看,韩宝兰浑身都是水,眼睛紧闭着,哆哆嗦嗦的靠在周易怀里,嘴唇透着青紫之色,瞧着快要不行了。

“这里面阴气盛,韩宝兰不过是个普通人,身体承受不住,快些离开。”杜靖离没放我下来,就那么抱着我,下半身幻化出蛇尾,快速向前掠去。

周易卷起韩宝兰,紧紧地跟着他。

我仰头看着杜靖离,总觉得他现在有点不一样了。

杜靖离速度快,生死城内外的鬼怪都不敢阻拦,我们很顺利的从里面出来,回到了停车的草地里。

周易把韩宝兰放到车后座,给她盖上毯子,打开车内的暖气,过了好半天韩宝兰才停止发抖。

看着她脸上有了血色,我吐出口气,跟周易说:“赶紧开车,还是得把她送到医院去看看。”

周易点头,坐到驾驶室上。

杜靖离也没说话,直接变成小蛇缠在我的手腕上。

我们赶到最近的县城,把韩宝兰送进医院,直到晚上十点多她才幽幽转醒。

“欢欢,我这是怎么了?”她哑着嗓子问。

“感冒发烧。”我嗔她一眼,“你早就不舒服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要是再晚一会,你就真的变成鬼了。”

还是路上杜靖离跟我说,韩宝兰是正常人,受不住里面的阴气,进入生死城就跟进了个冰柜似的。

这家伙还真是能忍,一句都没提过,就那么硬生生的挨着。

她咧嘴笑笑,“我怕误了你的事,再说了,我要是变成鬼还好了呢,还能帮帮你。”

“你可拉倒吧。”周易变成的小蛇从被子里钻出来个脑袋来,“你要是死了就是个普通的鬼,是要被阴差带到阴司去的,能逃过阴差追捕的就是怨气重的厉鬼,知道是什么厉鬼吗?”

韩宝兰摇头。

周易哼了声,说:“厉鬼生前都是被折磨过的人,比如被活生生的开膛破肚、被砍断手脚、被人逼的走投无路只能上吊自杀……”

“咦……”韩宝兰缩进被子里,慌忙摆手:“你别说了,我还是好好当个人吧。”

周易一脸无语,吐了吐信子,也钻回了被子里。

韩宝兰的病很重,需要住院调养一段时间,我在医院附近的宾馆开了间房,想着住两天。

我跟云姑约定三天后进千尸洞,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等时间到了,直接让姚广和姚高来这里接我就行了。

回到宾馆,我刚坐下,红绸就从我包里钻出来,书婉踩着红绸,说:“我当初就是在这里被人杀害的,我想去报仇。”

我打了个哈欠,努力保持清醒,问她:“你的仇人叫啥名字?”

她当时只说对方是个阉人,也没说具体名字,再说过了这么多年,那人早就死了,想要报仇估摸着只能挖坟鞭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