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办法把他们收拾了吗?”我着急的问,总不能让这夫妻两个一直这么害人。
她笑了笑,趁着脸上更尖了,说:“如果常璟离在还能强行把他们送走,可我的修为没到,只能智取。”
“怎么智取?”我问。
她说:“等到明天晚上把他们的女儿招上来,化解他们的心结,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走。”
我吃惊道:“还能这样?”
她得意的扬着下巴,说:“当然。”
我想了想,说:“也行,要是明天晚上常璟离还没回来,咱们就这么搞。”
闻言,灰老太奶冷笑一声,“你就死了那条心吧,常璟离回不来。”
“为什么?”
“茶山墓地是那么容易闯的吗?”她哼了声,说:“这么多年,少说也有上百人闯过茶山墓地,可无一人活着出来,就是厉鬼进去都没了音信,常璟离若是巅峰时期强行进去兴许还能全身而退,可按照他如今的状态……”
灰老太奶摇了摇头。
我急了,拿上书包就要走,“我得去帮他。”
“你走不了。”灰老太奶坐回床上,悠哉的荡着腿,“别说是你,就是我现在都出不去这个旅馆。”
就是个旅馆,怎么可能出不去。
我背着包走出了房间,顺着楼梯往下走。
我明明住在二楼,可这楼梯竟像是没有尽头一般,走了足足半个小时都没能到一楼。
难道是灰老太奶搞得鬼?
我气冲冲的上楼,愤怒的问:“是不是你搞的鬼?快让我出去。”
我不能让常璟离出事。
灰老太奶坐直身体,目光锐利的盯着我,说:“告诉我,为什么那么紧张常璟离?”
“我现在是靠着他活着的,他死了,我不就活不下去了么?”我大声反驳道。
她佝偻着背走到我跟前,目光平静,像是看透了一切,说:“真的么?”
我双手攥紧,有些底气不足,“当然。”
可我心里明白,我担心常璟离不仅仅是因为我要靠着他活着。
虽然极力压制,但我心里有他。
毕竟,她是我第一个男人,也只迄今为止唯一动过心的男人。
我知道这不行,所以每日用常璟离的怪异之处来给自己洗脑,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闷头撞上去。
灰老太奶盯着我看了半晌,长叹一声,说:“真是孽债哟。”
“你快让我出去。”我都要急哭了。
她说:“如今二楼阴气过重,已经自成一界,在那对夫妻被送走之前,你我都无法离开这里。”
她拍拍我的肩膀,说:“常璟离在茶山墓地中能熬几天,你别太担心。”
我低头抱着包,沉默的坐到床上。
灰老太奶走到我跟前,意味深长的说:“对常璟离动心,将是你这一辈子最蠢的决定。”
我抬头看向她,“为什么这么说?”
她目光伤感,隐隐有水光,“对他动心的女人没有好结果。”
我眨巴眨巴眼睛,犹豫着问:“您……唔,您也对常璟离动心过?”
“胡扯。”灰老太奶瞬间黑了脸,怒斥道。
我缩了缩脖子,看她刚才说的那么感伤,我还真以为她对常璟离动心过,然后被伤的体无完肤,所以才会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
“是我一位故人。”灰老太奶缓和了声音说。
我抬头,就看见她正看着我,又仿佛在通过我看别人。
我暗暗皱眉,怎么她跟常璟离都这样?
“灰老太奶,今晚不能把那夫妻女儿的魂招上来吗?”我问。
她摇头,说:“阴阳,阴极生阳,阳极生阴,明日就是中秋,午夜十二点鬼门大开,同时也是阳气最盛之时,届时我借着鬼门大开的便利将他们的女儿招上来,同时也能利用阳盛之力将他们送走。”
我点点头,竟然还有这么一说。
说完这些,灰老太奶突然伸手在我脑袋上敲了下,说:“往后一定要记得,无论在何处,开门之前确定外面的情况,有时候在门外折腾的不一定是人。”
我连连称是。
她哼了声,背着手出了门,“睡觉吧,明晚还有的忙。”
“好。”我锁好门,又办了把椅子把门顶上,这才松了口气。
睡了一天,天快黑的时候灰老太奶把我叫醒,让我跟着她。
我求之不得,颠颠的跑了过去。
一到十一点,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吵架声,内容跟昨天的都一样。
就在他们吵的最凶的时候,灰老太奶盘腿坐在地上,佝偻着腰,点着一根香,双手捧着,嘴里念念有词。
我坐在床上,越看越觉得灰老太奶这幅样子像个大老鼠。
也不对,她本来就是个活成精的老鼠。
香烧到一半的时候,她猛地睁开眼,捧着香对着门一点,关的死死地门竟然自己打开了,正在门外吵架的夫妻齐齐停住,看向灰老太奶。
灰老太奶捧着香,对着前面又点了下,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眨眼的功夫,一个小女孩跑上来,满脸笑容的看着那对夫妻:“爸妈,我来接你们了。”
女人手上的锤子掉在地上,她五官扭曲,想要哭却没有眼泪,一把把小女孩搂到怀里,死死地抱着,生怕小女孩离开。
小女孩伸手拍着她的背,看向站在一边的男人,噘着嘴说:“爸,你怎么不抱我?”
男人双眼的猩红渐渐褪去,哎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把小女孩抱在怀里,内疚的说:“是爸害了你,是爸没用。”
小女孩摇摇头,一手牵着一个,说:“爸妈,我在那边等你们好久了,你们跟我走吧。”
夫妻毫不犹豫的点头,任由小女孩牵着下了楼。
这就走了?
我有些惊讶,本以为还要费点事。
灰老太奶放下手中的香,直接栽到地上。
我连忙上前把她扶起来。
她虚弱的说:“真是老了,不顶用了。”
说着话,她把香掐灭,放到一个铁盒子里,装好。
“你们不是越活越厉害么?”我嘟囔说。
她瞪我一眼,“你说的那是鬼,我是精怪,也要经历生老病死,只是活的时间比普通人长一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