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殊茉忽然发现,单瑾颜也有不忙的时候。在不久之前她还觉得像单瑾颜这样程度的人,一定每天日理万机,就算连喝水的时间也要靠秒表计算,但实际上,单瑾颜似乎也可以悠闲自得。
比如现在,单瑾颜就坐在她的办公桌旁边,喝着她刚泡好的茉莉花茶,翻着她刚买回来的杂志,从容淡雅,怡然自得。
一整个下午,单瑾颜就维持这样的姿势陪着她,她可以在桌前忙碌到同时接三四个电话,可以就在隔壁小客厅和助理经理断续开数个小会,还可以抱着硕大的财务报表一整个小时都不抬头。
但是只要回过神,就能看到单瑾颜就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俄而抬起头,放下白瓷茶杯,对她微微一笑。
单殊茉莫名脸红。
明明只是普通的微笑,不含任何戏谑挑衅意味,但是单瑾颜给她的感觉,却远胜于这一简单的微笑。
单瑾颜温柔的方式,那么独特,也那么让人欲罢不能。
单殊茉暗暗吁了一口气,顾自翻着手里的书页,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你今天下午没有事?”
单瑾颜勾勾嘴角:“这个问题好没有营养。”
单殊茉抬头看着单瑾颜,不解道:“为什么?”
单瑾颜合上手里的杂志页,说道:“如果有事,我的选择很明显,放下所有来陪你,如果没有事,那何必多此一问?”
单殊茉看了单瑾颜一眼,顿了顿才说:“只是好奇罢了。”
单瑾颜微微一笑:“你会对我好奇?”
单殊茉轻捏着书页的手有点颤抖,不知怎么地,单瑾颜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让人心中细胞陡然活跃的力量,不管单瑾颜究竟是什么意思,对于单殊茉来说,单瑾颜只这么轻轻一句,她就已经面红耳赤。
单瑾颜果然是了不得的坏女人。
单殊茉只略略想着,再想着这位前辈大概也曾用这样奇妙而暧昧的话语撩拨过其他女性,心里不知怎么地就腾起一点莫名的意味了。
单瑾颜这个年纪的女人,有魅力,更有阅历,在她身边经过的女人,抑或是她曾擦身而过的女人,有多少呢?
单殊茉想到这里,更觉得单瑾颜方才那似有若无的暧昧让她心烦意乱。
“你在看什么?”单瑾颜看着单殊茉皱眉的样子,不禁对她手里的东西感兴趣了。
单殊茉摇摇头:“有几处数据对不上而已。”
单瑾颜走到单殊茉身边,伸手钳住单殊茉的下巴,单殊茉一愣,随着单瑾颜手上扬的幅度抬起了头,单瑾颜凑近单殊茉,作势要吻,单殊茉一惊,下意识身体就往后避开。
“这就对了,”单瑾颜淡淡一笑,“现在的样子比皱眉好多了。”
单殊茉略略一偏头就挣脱了单瑾颜的桎梏,抬眼看着单瑾颜道:“总是美丽的事物让你赏心悦目么?”
单瑾颜看了单殊茉一眼,扬了嘴角:“让你烦心的并不是数据吧?”
单殊茉一愣,忽然有被单瑾颜擒住心智的感觉,本想就这样避过去,但是看单瑾颜的样子,完全没有让她避过去的意思。
单殊茉打算做最后的抵抗:“如果不是数据,那是什么?”
单瑾颜返回沙发上坐着,翘起腿扬起眼角看着单殊茉:“能让你心烦意乱的,一定是我想不到的事。”
单瑾颜说这样的话并非没有依据,单殊茉虽然出身在商贾家庭,为人却始终是不温不火的彬彬有礼,你要说她高傲,她的眉眼和嘴角始终洋溢着浅浅暖意,你要说她冷漠,她的言语和想法却从来没有让人觉得冰冻三尺,她似午夜静谧绽放的昙花,更像清晨开在枝头最高处的白玉兰,温婉娴雅,美丽端方。
能扰乱单殊茉的心智的,会是什么事。
单殊茉合上手里的书:“我并没有什么心烦意乱的,如果非要我说的话,你突然到访,不是更加令人匪夷所思吗?”
单瑾颜吁了一口气,凝神看了单殊茉一会儿,隔了好一阵才说:“如果我告诉你中午曾和秋若妃小姐共进午餐,你会好受一点么?”
单殊茉看了单瑾颜一眼,很快低下头继续手里的事务,说道:“你和任何人共进午餐都是你的自由。”
单瑾颜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你为何连想也不想就回答我呢?”
单殊茉回答道:“秋若妃小姐和我毫无关联,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只是在你的接触范围之内,你和她有任何交集或者互动,对我来说本来说就是不相关的事。”
单瑾颜扬起嘴角:“殊茉,如果你不喜欢,为什么就不能跟我说,别去见秋若妃。”
单殊茉抬起头,声音平缓:“我没有不喜欢,而且,我为什么要那样说。”
单瑾颜坐直了身体,在距离三四米的位置看着单殊茉,淡雅而定定地说道:“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也能喜欢我,把我放进你心里,好好放着。”
单殊茉一愣,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停滞,她抬眼看了看单瑾颜,单瑾颜的表情镇定从容,那些可以归类到让人心跳加速档里的发言,并没有让单瑾颜失色。
“不知道怎么回答是么?”单瑾颜看着单殊茉,眼角在笑,她顾自起身,踱到单殊茉身边,俯下身,用眼神扫着单殊茉的脸颊,“留在我身边,我就教你,要怎么回应我。”
单殊茉正想要说话,单瑾颜却伸手捉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向自己,只一偏头,就擒住她的双唇。
单殊茉所有的声音都被单瑾颜淹没了。
跟单瑾颜学习?
让她也变成第二个坏女人吗?
单殊茉正式接管瑾德集团已近一个季度,由于有单瑾颜的暗中支持,瑾德集团在单殊茉的运营下在第一季度就表现不俗,单殊茉在整合了越依澜等教授的意见后准备重新组合瑾德集团资产,谋划上市。
越依澜提出瑾德集团现在c市的行业标准和准入制度并不明朗,建议单殊茉折衷而行从欧洲上市,虽然前期审核严格,但至少有条款可以依据,文书和资料准备起来也相对简单。
“现在需要克服的只有一个难题,”越依澜看了看单殊茉,“其余的事情我带领团队都能完成。”
单殊茉问:“什么事?”
越依澜说:“欧洲商会的华人总理事,c市几乎所有企业在欧洲上市都必须疏通他的关系。”
越依澜说着,将这位傅华阳理事的资料递给了单殊茉。
单殊茉不由得一愣,这位傅华阳理事在情理之中应该忙碌万分,但是从前年开始,他公开路面的机会就只有一次,而且出席场合是慈善晚宴。
越依澜的意思不言而喻,想要说通这位理事,看来并不是一件同意的事。
单殊茉合上资料,上网将傅华阳所有的资料都搜了出来,包括最小幅度的图片也没有放过,早些年傅华阳的公众活动和商业活动都非常多,报纸和电媒对他的报道连篇累牍,近几年傅华阳唯一出席过的三次公众活动,都与慈善有关。
一次是全球募捐,一次是资助非洲儿童的画展,还有一次是……
单殊茉目光停留在那些资助非洲儿童的画上,忽然觉得画有点眼熟。
单殊茉将画页放大,找到画廊的名字,随即交给越依澜道:“查一查这个画廊的主人是
谁,这对我们很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