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筝闻言怔了怔,她似乎时常忘了,自己根本就不需要给方施擎省钱。
只是她以前住在顾家的时候养了这么个习惯,直到今天都没有改过来而已。
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由不得她肆意挥霍,能节省一点算一点。
两人买完东西后,付完钱就开车回了家。
……
天娱集团。
偌大的会议室内,气压低的让人几乎窒息。
肖子清如今身为天娱的总裁夫人,闹出这样的丑事,不可能对公司一点影响都没有。
甚至,这影响还不会小了去。
股票连日来的暴跌,让天娱集团在影视市场上如同孤舟般飘摇不定,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倾覆一样。
一些天娱的大股东眼瞅着自己损失了这么多利益,难免会联合起来把怨气发泄在罪魁祸首裴远迁的身上。
如果不是他的老婆闹出了这等丑事,也不会给公司带来经济危机。
只是,虽然众位大股东们都心生芥蒂,但毕竟在公司里裴远迁才是头把交椅,他的地位根深蒂固,他们也不敢过于放肆。
会议上各自你一言我一语,像是在商讨着如何解决这次的问题,但实际意思,大家心里都清楚,不过是在逼着裴远迁补偿罢了。
裴远迁坐在首席位上,脸色难看的要命,面对这么多人,也不知该怎么办。
沉默半晌,他刚想要出声安抚一下众人的情绪,会议室的门却忽然被外面敲了两下。
紧接着,秘书将门推开,将一个男人引了进来。
“裴总,他自称是方施擎的助理,说是想要见您一面。”
裴远迁抬头看了一眼,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陆秋林。
他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将身材衬托的很有型,走进来后,扫了一眼众位还在窃窃私语的股东。
然后随手拉开裴远迁身边的一张椅子,弯腰坐下来。
裴远迁皱了皱眉头,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陆秋林搭起一条腿,从手里的公文包拿出两份文件夹,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他放的位置和角度刚刚好,能让裴远迁看个清楚。
裴远迁明显是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他的,知道他来了肯定没什么好事,除了让他的处境更加艰难之外,不会帮衬到他丝毫。
而事实证明,他的预料也没有错。
陆秋林坐下来后,目光环视过周围一圈,朝着众人说道,“抱歉各位,以后天娱召开的董事会,我们耀星也要来插一脚了。”
耀星?
大家被他的话弄的怔了半晌,各自都是一脸迷茫。
众人小声讨论了会儿,也没得到什么答案,最后一致看向了脸色紧绷的裴远迁。
陆秋林也看向他,动作不疾不徐的拆开那两份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一叠资料,“裴先生,事情紧急,你应该还没来得及告诉众位董事吧?”
众人脸色更懵,没明白他们两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秋林继续说道,“从现在开始,耀星集团将成为天娱的第二大股东,以后天娱所有的决策都必须要经过耀星的同意,才可以实施完成。”
他话音一落,会议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陆秋林将那两份资料交给裴远迁的秘书,“麻烦把这些发到大家手里,让大家看一眼。”
众位股东们翻看着到手的资料,才总算是相信,陆秋林嘴里的事是真的,没有蒙骗他们。
耀星现在所持的关于天娱的股票,仅仅次于裴远迁。
有人心中升起疑惑,想要问出来,但碍于裴远迁铁青的脸色,最后又欲言又止。
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有人没能忍住,把所有人的疑虑问了出来,“裴总,我们要被耀星收购了吗?”
其实凭心而论,如果现在天娱真的被耀星收购,依照现在这情况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商场上本就是利益至上,只要跟对了人,怎样都行。
而跟着方施擎,明显要比跟着裴远迁利益大。
裴远迁紧绷着脸色,始终一语不发。
这些股东们只顾自己的利益,但是他不一样,天娱是他费了那么多心血才打下来的江山,就算现在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他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将它送给别人。
他掩唇轻咳了声,将潭底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杀意悄然隐退下去。
随后双手支撑在桌子上,沉声说道:“倒不是收购,这是我们天娱跟耀星的合作,我们与耀星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想要长久发展下去,就必须要有合作的精神,我欢迎耀星的加入,也对我们以后的合作心存期待。”
他这话说的算是没有落自己的颜面,同时也稍微安抚了一下众人的情绪。
各位股东出声附和,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
陆秋林坐在他身边,悻悻的耸了耸肩,也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只是心中却难免暗自嘲讽。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裴远迁难道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力挽狂澜吗?
会议结束后,裴远迁头也不回怒气冲冲的回了办公室。
一进去,便泄愤似的拂掉了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
上面的东西全部散落到地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但他似乎还难以解心头之气,又抬起腿将红色的电话一脚踢向了远处。
秘书见状,连忙出声安慰,“裴总,您先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体。”
“方施擎,啊,方施擎!”裴远迁念了两遍这个名字,气的脸上的肌肉止不住的颤抖,额上凸起青筋,“方施擎这是想要斩断我所有的退路,让我这辈子都翻不了身,只能屈居于他之下了是吧?”
他声音凌厉,是真的被气的不轻,憋在心里的那口气仿佛哽在了喉咙里,呼不出来,也吞不下去,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秘书见他这样,又面色担忧的喊了句,“裴总。”
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
裴远迁却并不领情,用力将他给推开,一手扶在办公桌桌面上,一手扶在自己胸口,手背上的血管仿佛要爆破一般。
刚刚还能克制住自己的脾气,这会儿是完全克制不住了,气的连呼吸都有些难,像是一条被捞上了岸的鱼,濒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