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情况下,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不怕?
他进去时那一瞬的想杀人的冲动,至今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苏云筝垂下眼帘,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怕,但我知道你会来救我。”
方施擎眼角淬了抹伤,伸手再次将她紧拥在怀里,“都过去了,没事了。”
“嗯。”
苏云筝靠在他怀里,阖起眼帘,疲累所致,没多久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晚上。
入了夜后灯火通明,卧室内溢满柔情。
她在浴缸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清秀的小脸呈现出种粉白的颜色,薄唇水嫩,鼻尖还冒着一层薄汗。
方施擎坐在床尾,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腿上。
苏云筝阖着眸子,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穿过了自己的头发,动作温柔而小心,仿佛怕弄疼自己一般。
她唇角抿着没出声,他也没开口,卧室内的气氛一片柔和的静谧,却流动着让人神经放松的温馨。
方施擎拿着吹风机帮她吹着头发,极有耐心的一遍遍帮她顺着头发,从发尾到发梢,一点点吹干。
她渐渐有点昏昏欲睡,阖着眸子忽然叫了声,“方施擎。”
“嗯?”
苏云筝掀开眼帘,眸子带着一丝微茫薄雾,盯视着他看了几秒,到了嘴边的话却迟迟没有说出来。
方施擎关了吹风机,噪音逐渐消失,他拔掉插头,然后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又将她从床尾处拉过来。
他俊美的五官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清晰,面对着她时不见半分锋利,只是一眼,便让人有些禁不住沦陷。
苏云筝看得有些入神,结婚这么久,她每次近距离的看他时,还是禁不住有些脸红。
方施擎见她这样子,不禁笑了笑,唇色绯然,“怎么了?”
她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反应过来时,只觉得血一下翻涌到了脑海。
刚刚是鬼迷心窍了,竟然看着他的脸走了神。
苏云筝轻咬嘴角,嗓音压低问道,“我想问问……你想怎么处置肖子清?”
昨天发生的事,不是一句对不起抱歉就能过去的。
方施擎神色僵了僵,俊脸越渐扭曲,周身的温柔也瞬间被暴戾取代。
他深眸内掀起腥风血雨,搭在她腰间的手掌攥得很紧,脸上也犹如淬了层阴暗的戾气般。
苏云筝瞧见他脸色不对,不由伸手轻轻拉了他一下。
方施擎脸上的暴戾这才淡了几分,他抬起手将她颊侧的几根发丝勾到耳后,露出她白皙精致的小脸。
微凉指尖从上面抚过,须臾才轻轻开口,“反正,不会让她太好过。”
苏云筝见状,也不再追问。
反正最后心里所有的疑惑都能等来一个结果,她也不需要去操心什么,只需要相信他就行。
方施擎抓住她的手臂,搭向自己颈后,将她抱起来掂了掂,然后皱起眉很认真的说,“好像胖了点。”
这话对于女人来说,可是最有杀伤性的一句话。
苏云筝顿时像被戳中痛点一样,伸手去掐他的肩膀,“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不是哑巴。”
她胖了是因为什么?
刚刚泡澡的时候她自己也发现了,别的部位还好,但腰腹上确实是比以前多了点肉,没想到此时会被他“揭穿”出来。
方施擎见她情绪不错,心情不由也跟着好起来,戏谑道,“没关系,反正我不嫌弃。”
苏云筝冷哼声,抬起手去轻触他的眼尾。
因为笑着,所以依稀能瞧见一条不太明显的细纹。
她薄唇轻掀,不甘示弱的反击了句,“你比我老了六岁,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方施擎不由皱眉,老?
他眼中迸发出危险,目光灼灼的盯视着她,继而启唇,“你确实不用嫌弃,别说六岁,就算我比你大十六岁,也照样能让你满足。”
苏云筝:“……”
她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扬起声音骂了句,“你个流氓!”
谁说的是床上了?
她刚刚明明单纯的扯的年龄好不好?
方施擎挽起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好了不闹了,昨天徐蔚楠给你检查的时候,说你身体虚弱过度,应该多休息几天,赶紧睡觉。”
“好。”
他伸手拍向吊灯的开关,灯光逐渐熄灭。
夜色浓重犹如黑幕,苏云筝靠在他的怀里,呼吸声渐渐平稳。
城北郊区,一座金碧辉煌的别墅内。
肖子清局促不安的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揪在一起。
天娱是与耀星集团几乎齐名的一家影视公司,她昨天打的那个求救电话,就是打给了天娱的老板裴远迁。
如今方施擎铁定不会放过她,她只能重新找个靠山。
而这个靠山,裴远迁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当初他就找过她让她放弃耀星来天娱发展。
可那时她恋慕着方施擎,自然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
昨天她离开那栋废弃的小阁楼后就来了这里,等了一天多,半个小时前才等到他的电话,说自己很快会过来,让她等着。
没过多久,裴远迁便出现在了肖子清的眼前。
他精神看上去不错,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略显苍老的眉头间有着笑意。
看到她时,客客气气的跟她打了声招呼,“肖小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肖子清不由低了低头,说话时的语气早没了先前那次他找她的高傲,“裴总。”
裴远迁见她这样,不由笑出声来。
他犹记得,当时自己去找她让她来天娱发展时她那一副高傲的样子。
那日肖子清端着咖啡杯,看到他时连站起来都没有,望向他的目光更是充满了盛气凌人的高傲。
她回应他说,“裴总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那副傲气的态度当时就让他觉得异常刺眼,不过是一个被捧红了的明星而已,却不自量力的自认为身在高处,处处俯视别人。
那时她拒绝了他的提议,他也没多纠缠。
他相信过不了多久,等她落难的时候,自然会收起这份高傲。
求人的时候,不照样得对他唯命是从?
裴远迁笑了笑,可笑容背后却一股让人悚然的阴森,“在我的印象里,肖小姐可不是这样谦恭的人。”
言辞间赤裸裸的讽刺,让她听不懂都难。